從白鷺湖賓館出來,天開始黑了。走在前頭的倪南鍾忽然停下腳步,對跟在後面的我們幾個人說:“謝支書江主任等一下,我去買幾包煙!”

我倒想客氣一下哇不用買,倪南鍾已飛快地跑到隔三四個店子的百貨店去了。然後見他拿了一條蘭芙煙過來,倪南鍾邊走邊拆,輪流給我、江玌觀、謝桃生和謝三寶各發了兩包煙,並說著感謝的話。

謝桃生和謝三寶接了煙,說了“不好意思,事冇處理好”之類的歉意話,然後開車走了。

倪南鐘的臉色又恢復了跟暮色一樣的黑沉沉。無緣無故捱打,折騰一下午也冇處理好,擱哪個心情都好不了。

江玌觀勸倪南鍾:“冇辦法只有聽謝支書的建議,告派出所了。如果派出所都處理不了,只有呷眯眼虧了!當背時打牌輸了!”

倪南鍾說:“只有葛樣想了,成不成良日看派出所了!”

告到派出所有用嗎?確實有用,用楊所長的話哇,最多也就是抓到袁朝傑拘留幾天,賠點醫藥費,至於那一萬多塊錢,冇得合同,多半是拿不回了。材料能不能拖出來也是甲未知數,派出所哪有那大的精力守著?

哇冇用也確實冇用,如果袁朝傑溜了,派出所到哪裡抓人?抓不到人,還不是又白忙?這點我已與謝桃生討論過了。

顯然倪南鍾跟江玌觀暫時還冇想到葛層,有必要潑潑冷水,提醒提醒他一下。

“倪老闆,其實找派出所作用並不大,如果袁朝傑躲起來或跑了,派出所又有嗎個辦法?派出所會幫你守著嗎?抓不到人還不是空的?”

聽了我的話,倪南鍾跟江玌觀開始琢磨。

“還真是葛樣!確實告派出所冇好大的作用!”江玌觀先琢磨清了。

“實在不行,錢不要了,找幾個人打袁豪傑一頓算了!要不葛甲氣難嚥!”倪南鍾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哪有葛容易打到人?去袁家灣裡打得贏打不贏好難哇,袁家坳上又不是嗎個細灣,那灣裡人又齊心,就是去十多個人也冇把握能打到人!關鍵又到哪找十多個敢死的人呢?那花錢就不是小數了!錢不夠哪個捨得幫你賣命?萬一打壞人了呢?負得責起嗎?倪南鍾,你千萬莫葛樣蠢,到時後悔來不及!”

江玌觀想得越來越清白了,一席話打消了倪南鍾魚死網破的決心。

“哪就葛樣算了?白白挨餐打,錢拿不到,材料也丟了?咽不下葛口氣!”

倪南鐘的反問,既是問自己,也是問江玌觀和我,更是問社會。

“怪哪個呢?還不是怪你甲卵不安份!甲甲拐想鑽!”

倪南鍾白了江玌觀一眼,並不爭辯。

江玌觀不客氣指出了事情發生的關節,這話雖然傷人,卻是事實。如果不是這檔子事,袁朝豪想訛人也找不到理由啊!目前倪南鍾跟梅妹子都不承認,袁朝豪以此為藉口肯定是他有些理由的,要不哪個老公會把屎尿往腦殼上倒?

看著倪南鍾那副無奈而又不甘的樣子,我感到好氣又好笑,決心按與楊所長商量的法子幫倪南鍾。

“倪老闆,莫急,也不是全冇得辦法!”

倪南鍾從我的話中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眼裡放光了:“江主任,有嗎個好辦法?”

我神秘一笑:“路上不好打廣,走,到我屋裡再哇!”

倪南鍾跟江玌觀回屋都要經過我家,順便進屋商量並不耽誤。

三個各騎各的摩托,一前一後拐個彎往大馬路上駛去。

路上,我腦子在不停地梳理。長興村冇能夠協調好在我的預料中,但處理時如此被動,連謝三寶都差點收不了場,確實太意外了!袁家兄弟再混再惡,有必要葛樣不把村幹部放在眼裡嗎?得罪村幹部壞處總多於好處吧。一般葛樣在外頭混的人比呆在屋裡的人更懂得人情世故,一般跟村幹部處得都不錯,而袁家兄弟恰恰相反,實在不合常理啊!

除非,對了,除非之前袁家兄弟就與村幹部有過節。要不還有種可能,那就是袁家兄弟背後有靠山,根本冇必要討好或巴結村幹部,把你放不放在眼裡看我的心情!

我又想到了謝桃生的話,他說對蠻橫的袁家兄弟村裡也無能為力。我覺得他是故意葛樣哇的,依他的能力連葛甲事都搞不定的話讓我不敢相信。謝桃生是跟著陳宏勝在耒州發跡的,其人脈關係和手段不亞於陳宏勝,如連袁家兄弟都擺不定的話,怎麼在長興村混?

看來謝桃生冇打算真心實意處理,根本就不願幫倪南鍾,他不想為了倪南鍾或我的所謂面子跟袁家兄弟鬧僵!那樣對他只有壞處冇得好處!而派謝三寶與袁建國代表村裡去處理,只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打算,能處理好就處理下,處理不好也算盡了責任,更主要的是賣了面子給我!當然,我也明白,我的面子也是陳宏勝的面子!目前來講,我還冇得讓謝桃生願賣面子給我的實力!

事情發生在長興村,如果發生在向陽村,有人告到我葛甲村主任腦殼上來?我該如何處理呢?像袁家兄弟葛樣的硬腳生向陽村也有,說不好哪天就碰上了。能不能圓滿處理倪南鐘的事,成了考驗我葛甲林主任能力及水平的機會。

很快就到屋了,我把江玌觀倪南鍾喊進屋坐,然後叫母親煮麵呷。我肚子冇力了,他兩個肯定也一樣。

倪南鍾跟江玌觀講禮信,要母親莫煮,耍半個小時回屋再呷,葛裡呷了,屋裡的放那餿。母親哪裡肯依,笑著說十分鐘就煮好了,半小時呷都呷完了。

我把倪南鍾江玌觀喊到我的臥室,我不想讓父母聽到,我想問倪南鍾一些私事,萬一父母無意之中傳出去就不好了。

“倪老闆,你要想圓滿解決葛行事,你要跟我哇直話,不要隱瞞!做得到嗎?”

“要得!你想問嗎個就問!”倪南鍾也下好了決心。

“你跟你那同學,也就是袁朝豪甲堂客梅妹子,究意有冇得關係?”

倪南鐘口張了一下,又咽下了,遲遲冇出聲。

“倪老闆,有就有,冇得就冇得!莫不好意思,反正就我三個曉得,我連我爸爸都冇讓進來!”

“有!”倪南鍾終於吐了出來,“不過,是梅妹子主動的,我要歹你兩個不是甲人!”

“我哇你倪南鐘不老實,我問你幾回總咬緊哇冇關係,你現在承認了!”

江玌觀見倪南鍾承認了,倒有點生氣了,認為倪南鐘不夠朋友,對他冇真心廣打。

其實也不能怪倪南鍾,葛樣隱私的事,哪個會對第三個人講呢。

“肯定是做第二層落大雨那天!”江玌觀回憶起來了,“那中午冇做好久就落大雨了,師傅趁雨細了些騎摩托回屋了,喊你一起走,你哇要到梅妹子屋裡拿下平水儀再走,結果我們剛到白鷺湖又下大雨了,在白鷺湖街上等了個多小時冇看到你來。伍茂華和老四還開玩笑,倪南鍾肯定跟梅妹子搞一起了!你哇,是不是那一回搞攏的?”

倪一中也不覺得尷尬了,恢復了自然神情:“江師傅你們猜對得呢,就是那一回。你們師傅一走,我就跑去梅妹子屋裡拿水平儀,準備第二日帶到麻拐衝打平水。我推開門見屋裡冇人,便直接衝進梅妹子那間臥室去拿,我記得頭天梅妹子順手把水平儀放在她臥室門後邊。結果梅妹子也因為淋溼身了正在換衣衫,胸罩都還冇穿,只穿了條三角叉。嚇得老子呆了,回過神來準備出來。哪曉得梅妹子一把抱住了我,口裡還喊著老同字莫走!並順手把門關上了!江師傅,你曉得,梅妹子長得壘壘北壯,我根本對她不感興趣。不過被她一抱,一下子有反應了,就冇管葛多得,不要白不要。不過那身肉倒是雪白的,比一般的婦女白得多。”

倪南鍾素來好葛一杯,一講到偷情,神光就來了,把下午受到的委屈一掃而光了。

“倪老闆,你覺不覺得你同學是用計弄你,準備賴你的工錢?”

“葛倒不得!要不袁朝豪用火鉗把梅妹子甲手都差點鑽穿了,也可能鑽穿了,那好疼了,梅妹子都冇承認偷了倪南鍾!”

江玌觀先替倪南鍾作了解釋!

“那我想不通,既然梅妹子冇承認,那袁朝豪憑嗎個肯定你倪老闆偷了他堂客呢?是不是他抓到你一回?”

“冇!冇抓到!我跟梅妹子也就搞了兩三回,都是袁朝豪冇在屋裡的時候!”

“那就怪了!袁朝豪嗎曉得你兩個的私情呢?還葛樣肯定呢?是不是灣裡有人看到,再告上袁朝豪的?”

我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倪南鍾正要回答,母親在門外叫:“鳴鳴,面煮好了,喊玌觀滿倪老闆呷面。”

三碗麵已經擺在桌子上了,母親拿過來三雙筷子,給一人一雙:“呷完再裝,鍋子裡還有!”

三下兩下就把面呷完了,然後又回到我的臥室。

我笑著對倪南鍾說,繼續前面的話題:“其實袁朝豪有冇得證據證明你兩個有私情,關係並不大,他以此為理由不付工錢不準拖材料是非法的,可以告他敲詐勒索!除非你心裡覺得有愧,理不直氣不壯不敢去鬥,哪就只能認栽了!”

“我肯定不甘心咧。光工錢一萬多,材料如果買新的起碼也要一兩萬,加起來兩三萬,哇冇得就冇得了,哪個得肯?再哇,又不是我強姦梅妹子的,是梅妹子主動找我的,憑嗎個責任算我一個的?”

我接著分析:“要想拿到錢,拖出材料,其實並不難!關鍵是證據,因為冇寫合同,他不承認你冇一點辦法。能搞到他承認一萬多塊錢工錢冇付的證據就好辦了。倪老闆,以你跟梅妹子的關係,你能從她那弄到證據嗎?”

倪南鍾陷入了沉思,看來他冇把握。

“如果事冇發生,梅妹子肯定會承認那一萬多塊錢,現在矛盾公開化了,不曉得她是甲嗎個想法。”

倪南鍾確實冇把握。

“玌觀滿,你不是哇斜坡頂是你跟梅妹子講的價加一萬塊錢,並經過她老公同意的嗎?”

“是的!我跟梅妹子講好價後,她當場打了謝朝豪的電話,謝朝豪也同意的。”

“現在問題就在葛裡,只要梅妹子白紙黑字地承認,不怕拿錢不到!大不了告法院!”

“兩三萬塊錢的事告法院倒冇必要!我氣不過袁朝傑那甲東西,挨他餐打!”

倪南鍾這傢伙打退堂鼓了!虧我為他的事想爛了腦殼。他心裡還是膽氣不足,或者說,心裡還有他那個同學,不想把事做絕。

“那還搞毛線,不打算要了,還商量甲鬼?反正是你倪南鐘的損失,又不是我江玌觀的損失,師傅們的工錢你少得脫一分嗎?”

倪南鐘的態度,讓江玌觀發火了。

“倪老闆,我給你兩個建議,你自己考慮。一、如果不打算要錢和材料了,只想報復下袁朝傑,你良日就可以去派出所報案,讓派出所抓袁朝傑拘留出醫藥費,玌觀滿作為證人,陪著一塊去派出所。二、如果還想要回錢和材料,不管你用嗎個方法,偷偷錄音,資訊記錄,書面承諾都行,總之要弄到梅妹子承認她還有一萬多塊錢工錢冇付給你的證據。就是不告法院,透過派出所及村裡調解也能夠拿到錢!倪老闆你自個考慮好!”

“對!錄音是甲好辦法!倪南鍾,你可以約梅妹子出來兩個人好好談談,暗裡錄音,爭取拿到證據。相信這對你不算難事,你哄婦女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袁朝豪已經懷疑他兩個人了,梅妹子還敢單獨出來見倪南鍾?那不自己找死?”

老實講,我不相信梅妹子敢出來見倪南鍾。

“梅妹子又不是甲蠢婆,事情發生了,她也想早點解決,總拖著也不是甲事。再哇,梅妹子又冇吊在袁朝豪褲腰帶上,想出來總有辦法的!”

“還有,又冇得錄音機,即使梅妹子口頭承認,錄不音也是白搭!”

“錄音機好哇,你隨身帶著!”

於是,我把楊所長教給我如何使用手機錄音又教給了江玌觀和倪南鍾,並各自操作了一下,效果蠻好,聲音蠻清晰。

“行。江主任,就按你哇的我考慮下,如果能拿到梅妹子承認的證據就按第二甲方案做,拿不到就按第一甲方案告派出所抓人,反正總要他付出點代價!”

合計好了,倪南鍾跟江玌觀便起身要走了。倪南鍾出屋之前,掏了包煙給看電視的父親,樂得父親嘿嘿笑。

倪南鍾發動摩托時對我說:“江主任,一拿到證據,我就打你電話!”

“要得!我等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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