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看見一個年輕帥氣的年輕人走進店來,還以為是生意來了。

果然,宋子豪開口就問:“阿然呢?”

梅子心中竊喜,難道阿然出去一趟,就已經有了名氣?這個人是慕名而來,還是在會場見到了阿然?這是個好兆頭,看來她紅起來就是眨眼的事。

不太讓梅子滿意的是,這個人看起來不像個大老闆,看他沒有那種氣勢,不像給得起大價的人,梅子就不太樂意了。

心裡一不樂意,口氣就不太友好,睥睨著宋子豪,說:“你找我們阿然,你得讓我們看看你的實力!”

宋子豪不理旁邊等著看他笑話的人們,衝著樓上喊:“阿然姑娘!阿然姑娘!”

樓上正堵著依然把她往房間裡推搡的四個人聽見樓下的動靜,暫時停止了行動。

他們在等梅子的指令。

依然見那四個人鬆開了手,暫時獲得了自由,一邊答應著,一邊奮力往樓下衝。

那四個人還沒得到梅子是放她下樓還是繼續關進房間的指令,看見依然要跑,只好伸手抓她,依然用力一掙,包袱被他們奪走。

依然顧不得包袱,一邊大聲喊著“子豪哥哥”,一邊往樓下衝。

那四個彪形大漢再次撲過來,把她捉住了。

梅子並不知道宋子豪是誰,一聽依然叫出名字,也是吃了一驚。

當時在會議中心樓下,宋子豪坐在車裡,並且在駕駛位置上,梅子等人並沒有看見他,所以並不認識,更不知道他是靳老的司機。

操哥有些膽怯,扯了扯梅子,附在她耳邊說:“這……怎麼回事?”

梅子悄聲對操哥說聲“不知道”,轉頭對宋子豪說:“誤會!誤會!您?您是……您是……誰?”

“我叫宋子豪,奉命陪阿然姑娘回來辭職,並拿走她放在你們這裡的東西!請你們配合!”

“是……蔡書記嗎?”

“不是!”

“那是誰?”

“這無可奉告,”宋子豪說,“你們最好配合點!”

操哥一直在冷眼旁觀,他只看著梅子和宋子豪交涉,一開始他也和梅子一樣,以為是蔡書記派來的人,得到否認後,他膽子忽然肥了,上前一步說:“今天你不亮出你的來頭,人你是帶不走的!”

宋子豪說:“阿然姑娘不想在你們這裡繼續做下去了,她要辭職,這個不行嗎?”

梅子說:“不好意思,這個還真不行!”

宋子豪說:“她欠你們錢嗎?”

梅子說:“這個……”

宋子豪又說:“那就是欠你們糧了?”

梅子又說:“這個……”

這時,旁邊一個年輕女子忽然插話說:“其實,阿然既欠我們老闆的錢,也欠我們老闆的糧,還欠我們老闆的情!我索性告訴你吧,她逃難到這裡,來的時候像個小乞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還一身的傷疤,是我們梅子姐給她吃給她穿,給她治傷,還花錢請人培養她,可是她,還一點沒有報答我們梅子姐,這就想辭職,你說欠不欠?”

大家一看,原來是阿新。

阿新已經陪完那位外商,回到了店裡。一看梅子姐被宋子豪逼得走投無路,立刻發揮她膽大妄為的優點,站出來為她解圍。

周圍也響起了一片附和:對!對!就是!就是!沒那麼便宜的事!

宋子豪一看這架勢,知道憑自已是帶不走人了,況且靳老又打招呼讓他低調,他就不會搬出靳老的名頭。於是微微笑了笑,對阿新說:“照你這麼說,還真欠!那我先走了,阿然和你們的糾紛,自會妥善處理!”

說完,宋子豪往外就走。

為了免得招搖,他來的時候把車停在稍遠的地方,這時只好走過去開走。

宋子豪走後,這些人議論紛紛,百思不得其解,這個人是誰,看口氣不小,既不是蔡書記派來的,也不像有錢的大老闆,連個車都沒有,走來走去的,還癩蛤蟆打呵欠——口氣不小,也真是可笑之至!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陣放肆的笑聲,像夜梟,像狼嚎,淒厲又可怖!

接著,接著,梅子就接到了阿閔的電話,阿閔在電話中生氣得很,埋怨他們辦事不力,問是怎麼回事?這樣老半天了,人還沒到,領導已經很生氣了!

一聽這個電話,梅子等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於是趕緊把依然弄進房裡,強行梳洗化妝,換上一件非常暴露的衣服。

依然一個人自是反抗不了,只能任憑擺佈。

梅子氣得跳腳,埋怨依然不守承諾,明明答應的,到了臨頭變卦,還想逃跑。還威脅她說,如果把蔡書記伺候好,蔡書記能一直罩著她,那不說了,否則,後面別怪他們!

他們把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準備出門,不成想那個宋子豪又折返回來,在店門口與他們碰個正著。

這一次,宋子豪把那輛紅旗轎車開到美顏超猛髮廊門口,而且,車門一開,車上走下來一位年紀很輕但氣質雍容華貴的夫人。

這位夫人赫然竟是靳夫人佟湘。

為了依然,佟夫人親自來了。

梅子想起在會議中心門口,蔡書記一聽是這位夫人要帶走依然,也就讓了步。這會兒看這位夫人陰魂不散,竟找上門來,頓時有些洩氣,明顯比單獨面對宋子豪時,氣焰不知收斂了多少!

原來,宋子豪回到靳老下榻的潮州招待所,把情況一說,佟夫人非常生氣,這算啥事?簡直沒有王法了?還敢強行扣押,限制員工人身自由?就算是單位正式員工,法律也允許辭職的!立刻要報警讓警察上門去處理。還是靳老說把事情鬧大影響不好,畢竟潮州正在招商引資。說報警就不必了,讓佟夫人和司機代表他去協商。

“不可以勢壓人,要好好說話,好好商量!如果,需要補償他們的經濟損失,就讓他們說個數,補償吧!”

操哥是認識佟夫人的,看見她親自來了,有一瞬間想把依然交給她,雖然捨不得這塊到口的肥肉,但也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收場。可是梅子認為,靳老又如何,不過是個已經退休的老頭,就算當年怎麼大權在握,也已經成了過去,況且這裡是潮州不是四川!

於是,在靳夫人佟湘提出想把依然帶走時,梅子不僅斷然拒絕,而且在佟湘提出補償他們的損失時,獅子大開口,讓他們補償二十萬元。

就連佟湘都認為他們是在開玩笑,就算依他們所說,依然在他們店裡住了兩三個月,吃了他們的飯穿了他們的衣服,還請老師培訓了,那也不至於損失二十萬吧?

夫人倒還保持著風度,微微笑著,宋子豪簡直氣炸了,這是些什麼人啦?連夫人的面子也不給!不!他們是連靳老的面子都不給!

靳老夫人說:“阿然姑娘在你們店裡當真消費了你們二十萬?就這三個月?”

梅子說:“夫人,是這樣的!雖然我們現在在阿然姑娘身上也許還沒花掉二十萬,但她走了我們的損失可就根本不只是二十萬了!因為,我們一時之間不一定能找到能代替她的人!請夫人理解我們,現在像我們這樣做小生意的,也委實不容易,況且我們還為國家納著稅呢!也算是在為潮州建設作貢獻吧?”

她的這番強詞奪理的話簡直沒把佟湘氣死,反而把她氣笑了。

佟湘說:“據我瞭解,這個韓依然是被人販子拐騙到這裡的,她父母還不知道她在這裡!況且她才十五歲,屬於未成年人,應該上學讀書,還沒到工作的年齡!你們如果使用童工,這是違法行為!梅老闆你有孩子吧?你也是母親吧?如果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女兒,你忍心她這麼小就出來做童工嗎?”

梅子冷笑一聲道:“這個,是她自已來的,至於她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是不是被人販子拐騙過來的,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她是心甘情願來我們這兒打工的!我們並不限制她的自由,這個,店裡的幾十個員工都可以作證!如果她是被我們騙來的,甚至如你所說是我們拐騙來的,那麼請問夫人,她早些時候為什麼不逃跑?還積極參與培訓,還一再表示要好好工作,回報我,這些話,我也可以叫出人證的。總之,夫人,一句話,你想啊,要是我們的員工都這樣,我們剛剛把人培訓成才,還沒有為我們作一點貢獻就走了,那我們豈不成了免費學校?我們還做什麼生意?這樣吧,讓阿然姑娘在我們這裡做三年,三年後我們放她走!”

佟湘見這些人簡直不可理喻,心想和他們糾纏下去也沒有結果,於是只好和宋子豪離開了。

宋子豪說:“夫人,他們說的雖然是歪理,但也好像有點道理,你一定要帶走阿然姑娘嗎?”

夫人點一點頭說:“對!”

在路上,佟湘再次說要報警解決。宋子豪苦苦勸說,認為還是先回去酒店和靳老商量商量再說。

於是,佟湘這才氣鼓鼓地回酒店了。

靳老一看他們並沒有帶回那個姑娘,很是驚訝。偏偏夫人還生氣得很,話也不和他說,徑直回房間去了。

佟湘一生氣,靳老就著急了。

靳老最怕夫人生氣了。

佟湘在他面前,與其說是夫人,不如說是女兒,甚至孫女兒,靳老都是寵著她遷就著她,好幾年以來,靳老已經習慣了。

靳老見夫人生氣了,悄悄拉住宋子豪,朝著夫人關得緊緊的房門努一努嘴,悄聲問道:“怎麼生氣了?”

宋子豪把一切都說了。

靳老一聽,把他氣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上的一隻茶杯被震倒,哐噹一聲,滾到地上碎了。

宋子豪只好一面收拾碎瓷片,一面勸靳老別生氣。

梅子等人好不容易打發走靳夫人和宋子豪,心想他們一定是理屈詞窮,鎩羽而歸,不會再來糾纏了。梅子思來想去,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位靳夫人都沒有為依然出頭的理由。

正商量著,安排車把人給蔡書記送去,又怕依然不配合,惹惱了蔡書記不好收場,正想法子如何讓依然服帖,甚至考慮到了藥物,正在這時,梅子的大哥大就驚天動地地響起來了。

梅子一看來電顯示,嚇得臉都白了。原來,電話是阿閔打來的。

梅子嚇得連電話都不敢接,還是操哥拿過去,接了起來,一接起電話,操哥就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讓蔡書記久等了,我們立刻安排車把人送過來!”

電話那頭的閔得志冷笑一聲說:“你最好趕緊把人送過來,不然你那髮廊不用開了!”

梅子操哥一聽這個口氣,立刻把依然弄進他們那輛紅色小車,像上次去醫美機構那樣,孟哥開車,梅子坐副駕,這次是操哥和阿東一邊一個,押解著依然,按閔得志給的地址,往潮州大酒店而去。

在車上,他們給依然強行餵了一種能讓人興奮的藥物。

他們得意地想,等到了酒店,依然不但不會拒絕,甚至還會主動。

在潮州大酒店,蔡書記對閔得志一通輸出。

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為了一個小姑娘如此生氣。

像他這樣青雲直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哪這樣窩囊地等過人?不都是應該別人等他嗎?

這人是閔得志找的,想不到一向做事穩妥的閔得志,這次如此不靠譜!不是說,是那個什麼美顏超猛髮廊老闆主動送上門的嗎?怎麼中途人又被靳老頭劫走?這人到底是給自已預備的還是給靳老頭預備的?

正沒開交呢,忽然又接到靳老頭司機宋子豪的電話:“蔡書記,您好!我是靳老的司機,靳老讓我給您電話,向您討要一個人,行嗎?”

蔡書記心中火起,這人不是你們已經劫走了嗎?又來要人!還要怎麼樣?又是敘舊?呵呵!難道這靳老頭今天硬要和自已槓到底?

不過,這蔡書記到底不是梅子,也不是操哥,他要敏感得多,忽然接到靳老司機的電話,立刻想到出事了,趕緊裝傻充愣,一副關懷備至的口氣,問要什麼人,只要那人存在,一定馬上給送到。

宋子豪說:“火車站南路,美顏超猛髮廊,老闆梅子閔操,他們店裡的服務員韓依然,是靳老的故人之女,靳老——要——把她——帶回四川,原本知道蔡書記您日理萬機,很忙,但我們辦不了韓依然的辭職事宜,請——您——依法依規,馬上辦理!”

蔡書記一聽,心裡嘀咕:原來那女孩是靳老頭的故人之女,怪不得,靳老頭高矮要把人帶走,又慶幸自已運氣好,在這節骨眼上,沒出差錯,否則,惹著了這靳老頭,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一激靈,嚇得他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慾火頓滅!立刻讓閔得志打電話給梅子,趕緊把韓依然送到靳老下榻的潮州招待所。

依然下車,看見佟湘夫人正在招待所門口翹首以待,兩人相擁而泣。

梅子等人不敢得罪蔡書記,又挑選了十四歲的阿芳送過去。

下一站,靳老準備帶著夫人和依然去揚州。依然激動萬分,想不到,鬼使神差,靳老居然要去揚州,那麼,自已就能見到僑生哥哥了!

在後來同行的路上,依然終於把自已如何被人販子拐騙到黎家村,然後又如何逃出來,如何落入梅子等人手中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佟阿姨,佟阿姨又告訴了靳老。

這事把靳老氣的:這簡直沒有王法了?這還得了?

後來,他一個電話打到了中央。

再後來,就有了一場嚴打。

在那場嚴打中,蔡書記被雙開,閔得志被判了刑。梅子操哥被捕法辦,判了死刑,燕子孟哥也判了無期,阿奎阿東阿新這些幫兇,也獲得了長短不一的刑期。真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此是後話。

到了此時,我們的主人公依然,才終於結束了她一路走來的厄運,步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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