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世界——

【鏡頭內,俊美的男人此刻完全收起他慣用的溫柔神態,用充滿冷漠地口吻,緩緩提出疑議。

“與其說,您的三刻構想是基於三權分立制度,不如直白說是,三足鼎立。”

“這其實不是新鮮事。”

“華國的史記描述過這麼一段話——莫若兩利而俱存之,叄分天下,鼎足而居。用三方勢力相互制衡的局面,來保持暫時的和平。”

森鷗外抬眼看著老人,“我能理解您的想法,在橫濱現如今混亂的情節,找三個勢力,分別控制,最終達成互相平衡的狀態,以期得到和平。”

“這是可行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大褂青年垂眸,卻搖搖頭,表情冷淡:“那您知道,三足鼎立的結果是什麼嗎?”

夏目漱石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老人博學見聞,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已鄰國的歷史?

“三分天下,三足鼎立,動亂七十年。最終,西晉滅蜀漢,吞東吳,統一華國。”

“那麼,我冒昧問一句。夏目先生,您想誰成西晉,誰成蜀漢和東吳?”

“老師!”福澤諭吉蹭的站起來,大步走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夏目漱石。

森鷗外卻沒有這麼簡單的想要放過面前老人,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他就不是一個會藏一半的人。

“我冒昧的猜一句,夏目先生,您既然提出這個計劃,那必定最難控制的港口黑手黨裡面,肯定是有您信任的存在吧?”

“你心中必定是這麼想著的:讓港口黑手黨成為橫濱裡世界的龍頭老大,讓黑手黨制衡黑手黨,最終將黑暗歸於黑夜,從而保證了市民的生活安定和人身安全,對嗎?”

“但您是否考慮過,只要退一步,那必定就是退千步。當您認可黑夜應該歸於黑手黨,讓港口黑手黨這種暴力的組織能夠擁有黑夜的時間,那麼在黑夜中發生的任何暴力都將是合理合法的。”

“人的一生有一半時間是在黑夜中度過的,而國家同樣一半時間也是在黑夜中度過的,你讓度了這個時間,就等於分割了一半的國家。既然您都願意把橫濱切割成兩半,那麼這個城市是否安定又有什麼可以讓你在意的呢?他都被您腰斬了!”

“夏目先生,當正義無法被執行,當暴力被濫用,賦予一群殺人越貨,沒啥底線的黑手黨維護社會和諧穩定的使命,給予黑手黨在黑夜合法執法權……”

“這個國家,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換一個統治階層?這不來的更加輕巧嘛,省的還要因為時間換來換去?”

夏目漱石顫抖地開口:“老夫沒有這種想法!老夫委託之人……”

老人說到這裡,竟沒有辦法再說下去。

森鷗外唇角微翹,嘲諷的意味愈發濃郁:“鷗外相信您必定找的人是值得信賴的。那麼,鷗外再有個疑問——請問,您在三足鼎立,穩定局勢之後,還有對橫濱其他的改造計劃嗎?”

“比如,那個鐳缽街?”

夏目漱石如同遭到雷擊,臉色已經不只是慘白,幾乎是面無血色,身體顫動。

“看你的樣子你似乎完全沒有考慮到?”

“真是有趣呢。在您這個計劃內——政府無法擁有完整執法權。橫濱市民也無法被完全囊括。似乎,夏目先生心中有一個衡量標準,哪些您想救,哪些您不想救,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華國的思想家曾經說過: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可您卻,主動分割國家,自動篩選萬民,別說萬世,恐怕後續幾十年,要怎麼過,您都沒想出來。”

森鷗外臉上忽然有些疲倦,他微微嘆氣道:“夏目先生,您知道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屋內的其他人皆無人吭一聲。

“是您明知道,所有問題的起源是在於這個國家的統治階層,無能,無用。”

“是您明知道,一個行政區域需要一些不那麼正規的民間自治管理,恰恰代表的是政府職能部門的失職。”

“是您明知道,不改天,不換地,再怎麼努力這個國家縮影的城市永遠不會真正的安定。”

“可您寧願幻想,一個暴力攝入錢財的黑手黨組織會維護市民的安全,也不願意真的觸動這個國家的統治階層。”

“您和那些人,本質沒有任何區別。”

“只有給家畜更安穩的環境,才能把雞鴨豬狗牛羊養的更加白胖,最終榨取更多的利潤。”

“橫濱,還挺像養殖場的。”】

——觀影室內——

今晚,橫濱無眠。

觀影室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天幕。

夏目漱石的貓爪子不由自主的伸縮,指甲緊緊地扣住福澤諭吉的和服袍子,整隻三花貓像是剛從冰水中撈出來似得,抖得不行。

坐在那裡的銀狼社長感受著膝蓋上的貓咪顫抖,心中喟嘆:真是不一樣啊,森教授。

天幕中,這位森教授的一番話,其實有意無意摘除了武裝偵探社。

在他看來,黃昏不重要,重要的是,黑手黨不能堂而皇之的擁有執法權,佔有黑夜,而政府更不能去放開一半時間的控制,將政府職能行使時間切割掉一半。

福澤諭吉嘆氣,這個道理,夏目老師未嘗不明白呢,只不過選擇忘記而已。

膝蓋上的三花貓,他顫抖的原因,恐怕不是森教授因為指出他的“三刻構想”計劃天真。

而是因為直指出夏目漱石心中,明知道政府最無能,最無用。不去改變政府,反而退而求其次追找黑手黨合作。

寧願維持腐爛的政府,讓黑手黨成為城市的“保護者”,也不願意改變高層。

森教授是告訴夏目老師,一個先考慮延續腐敗政府,透過支援暴力黑手黨尋求安寧,最後考慮“部分”民眾生存的計劃,他是絕對不會與之為伍的。

他,不屑。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哪能聽不懂這個潛在意思。正因為聽懂了才更加說不出話。

其實大家都懂,核心問題在哪裡,只是所有人都不敢動。

死寂氛圍,扼住咽喉。

——小劇場——

森教授:其實你有點道理,但請原諒我根本看不上。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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