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出好遠距離,長青看著角落期期艾艾的長萱,冷哼一聲:“廣藝今日不得空你通知我做甚?仔細著身上的皮,再有下次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哥哥,都怪那個淮小姐…妹妹確查清楚,廣姐姐今日不去無名書院,是閒著的。”

長青眸子暗了暗:“小賤人,搶我生意,擾我姻緣,別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看著長青這模樣,長萱臉色更白。

其樂融融用完膳,廣藝喝的有點上頭,淮子琢讓小陶跟劉二寶送她回家,自己戴上帷帽去往無名書院。

她一直以為書院名字叫無名,誰知道書院大門口牌匾上竟是空白一片,一個字都沒有,原來無名書院是說沒有名字的書院。

一個掃地小童攔住了去路,狐疑看著淮子琢:“這位學子來的太遲,學堂早已下課!”

淮子琢溫和從懷中拿出信箋,毛遂自薦起來:“還請這位小兄弟幫忙把這封信呈遞給白老先生,他看完信自然會邀我進去的。”

這個時代若是沒有名聲的的才子想見某個厲害的人,就會遞上自己寫的作品,名曰干謁詩。

小童若有所思,拿著信猶豫了會:“好吧,那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小童也不是多管閒事之人,若非這學子生的實在眉清目秀,氣質斐然他是不會幫他跑這一趟。

畢竟白老先生這麼有名,每天慕名前來的不在少數。

淮子琢作揖,看著小童跑去身影笑了起來,像個肉糰子真可愛。不自覺拿起笤帚,替小童掃著庭院。

書院雖然簡陋,可學堂後面一處山腳下閣樓可十分別致,旁的地方多種青竹,這兒卻遍地墨竹。

一塊塊大石板鋪在青草之上,兩邊用墨竹插著形成一個院子。院子一角種著蔬菜,一角養著幾隻家禽,一棵大梧桐下襬著石桌與四個石凳,整體一幅農家圖簡約而不簡單。

白竹正在二樓與一白衣少年下棋,窗戶半掩,空氣既能流通風也不至於太大。

屋內燃著核桃碳,上面茶水正嘟嘟嘟冒汽兒,二人皆全神貫注注視棋盤,顯然到了最關鍵時候!

男童忽然有些後悔,按照慣例這個時候若進去,非給罵個半死。

可,若不進去…男童有些猶豫,往廊下看去,二樓高度一眼便能看到方才那個學子,忽然小童目光凝結,捏著信的手不自覺握緊!

去吧,人家都給自己掃這麼久的地,就算捱罵也回本了。

原本小童打算尋個由頭把淮子琢打發了,可看見淮子琢一聲不吭認真替自己做著工作,不忍欺騙於她。

“老先生,有個學子向您呈干謁詩。”小童乖覺站在白竹旁,偷偷瞄了眼棋盤,看著像快結束了,可誰贏他看不出來。

不過二人神色都沒有放鬆痕跡。

半盞茶,忽然白竹哈哈大笑起來:“雖然險勝,可勝利就是勝利,我還是贏了!”

對面少年溫和一笑,抱拳佩服:“學生使勁全力,仍舊輸了,先生技藝卓群學生也輸的心服口服。”

“輸給我你不丟臉,別說你,當初就是你爹那也是我手下敗將!”白竹的鬍子笑的打顫,心情愉悅至極。

小童卻向對面少年投去欽佩目光,時廓哥哥這才十三,便已經與老先生不相上下,可謂後生可畏!

“時廓佩服!”少年這時看向小童。

“何人?”白竹心情大悅接下小童的詩,漫不經心問了句。

“不認得,就是一個生的好看的學子…而且人很好!”小童凝眉想了會。

“人很好?人心隔肚皮,你怎知道他的心?”白竹開啟信箋,捋了捋鬍鬚看了起來。

小童笑著點頭,他也不知道好不好,可是這麼多遞干謁詩的人,唯這一人替自己幹活。

白竹看了一半,臉色嚴肅起來,原先愜意的神色蕩然無存,直到全部看完不覺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

他忙站了起來往閣樓窗戶邊走去,隔著遙遙距離,一團白影闖入他的視線。

淮子琢也覺得似乎有人在看她,她下意識朝閣樓看去,果不其然有個人站在窗邊,她朝那人揮了揮手。

忽然又覺不妥,忙鞠躬行了個學生禮。

“白老先生,您這是怎麼了?”白衣少年有些詫異。

“時廓你看看那封信!”

少年從桌上拿起信,看了起來。

“白竹老先生安,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這些年亦一直追隨先生理念,奉為至真名言!先生推崇百姓自由輕鬆,曾勸皇帝更改賦稅,只這一點便讓全國百姓感恩戴德。學生相信先生有朝一日必定達成所願,屆時不僅更改賦稅,還會去除藩王親貴世襲制,讓貴胄不在衣食無憂,讓寒門不在一身才華無處施展。讓流民不在無家可歸,讓死去的親人不在借葬地主山下。先生必然覺得學生是在天方夜譚,可學生聽過世外高人給的建議,若是有條不紊推進,實現只是遲早之事!盼先生能見學生一面,等待。”

少年也往窗邊走去,四目相對,只覺得似乎有些眼熟。

“這潑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時廓別放心上!”白竹微微嘆了口氣。

十年前,他提出的幾條制度,真的還有人記得嗎?白竹印象還深刻,滿堂文武百官都嘲笑他剛愎自用。

仗著皇帝兩分欣賞便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改天換地。

白竹也是因為這事被皇帝逐出朝堂,從一朝太子太傅成了普通老頭子。

雖沒有背景加持,可這麼多年他仍舊不忘初衷,一直默默教書,給無數學子灌輸新的思想。

“老先生見見他吧,時廓對他說的辦法倒是挺好奇的,難道您就不想知道嗎?”

“哎,這愣頭青也就是聽了幾嘴胡言亂語,便想著藉此表現自己罷了。”

白竹一是不信,二是不願意這一股清流被世俗淹沒,一如曾經自己那般。

“大師傅,您就見見他,剛才大師傅問我為何覺得他善良,其實他是這麼多向大師傅遞信的人中,唯一一個替丘壑掃地的!”

小孩子沒有心眼,看人通常靠直覺,有些人一見便覺得害怕,有些人一見便想親近。

淮子琢顯然是後者。

初冬的臨潺雖不像京中寒冷,可淮子琢出門時亦是穿了三層,眼下掃了半天地,小臉也熱的泛紅。

“這位學子,老先生請你進去呢!”丘壑跑開一臉興高采烈。

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達成所願,自己竟也跟著高興。

茶水氤氳,淮子琢抱著驚奇的目光小心翼翼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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