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手舉長刀,一路砍殺前進,走廊四處都是女僕的屍塊,少有完整的屍體。
“國師,我本就比你強大,就算你設下這個詛咒也困不了我多久。”
公爵將長刀扛在肩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臺階下的管家,也就是國師。
“是嗎?”國師向地下室跑去,很快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公爵不緊不慢地走下臺階:“裡面能有什麼東西牽制我?我的地下室,我最清楚。”
他非常自信,從來只認為以國師的力量最多牽制他,限制他的行動力,就像這個詛咒,也不過是將他困在屋子裡罷了。
但可惜,這一次的結局,超出他的料想了。
國師趁著公爵被限制行動的時間,沒日沒夜地在地下室裡繪製陣法。
用自已的鮮血幾乎浸沒整個地下室的地面和牆壁。
滿屋鮮紅,再沒有一絲空地。
國師利用陣法殺死了海蒂烏斯公爵,而城堡的後院也有了第一座海蒂烏斯公爵之墓。
為什麼說是第一座呢?
因為海蒂烏斯公爵早已和血棘藤簽訂契約,以家族之力供養血棘藤,而血棘藤賜予他永生。
公爵又復活了!
即使他復活了這一次的宴會他也無法舉辦,虛弱的他無法衝破國師的防線,拿到那口大鍋。
“你活不長了,而我還會舉辦很多次宴會!”
穆晰帶著阮鄔再也沒有在三樓找到更多有圖畫的瓷磚。
“就這樣結束了?”
阮鄔不可置信,那還有兩塊瓷磚不是還畫了宴會場景嗎?
難道就只是描繪一番海蒂烏斯公爵舉辦的宴會有多麼殘暴?
檢查好幾次,確認沒有遺漏任何一塊磚。
這下,三樓裡面的秘密也知道了,但是怎麼回去呢?
按照瓷磚畫的描述,需要去到一樓轉動木棍機關,才能使走廊移位,拼湊出可以出去的道路,但問題是,他們現在根本去不了一樓啊!
怎麼出去?
“等。”穆晰指著一塊瓷磚畫,“宴會前夜,公爵會進入地下室拿那口大鍋。我們到時可以跟著他去地下室,也可以跟著他出去。”
雖然確實只能這樣,但是……
“國師都死了,他怎麼還沒把那個大鍋拿出去啊?放在地下室幹嘛?”
阮鄔不理解,鍋放在地下室,進來時還要把女僕砍一遍,放回來時女僕如果復活了還得再砍一遍,不累嗎?
穆晰搖搖頭:“也許,我們所在的時間線正好是國師剛死的那一年。”
阮鄔知道,這個也許就是在告訴他事實。
每一年公爵都來拿大鍋,每一年都被國師殺死,後院的墓碑砌了一座又一座,直到今年。
公爵知道國師死了之後,急忙讓僕人請來各地的名望青年,大肆籌備他的宴會。
也將在這次的宴會,他會拿出他的大鍋。
“靠著我睡一會吧,看了這麼久,外面的時間可能已經又過了一天一夜了。”
穆晰拉著阮鄔坐下,讓他閉眼休息。
外面的時間確實又過去許久了,但也沒穆晰想的那麼快。
此時外面的時間是凌晨,進入副本第五天的凌晨。
婧姐睡得很不安穩,總是感覺耳邊有一個聲音在小聲催促她開門出去。
她知道這個聲音不對勁,所以沒有理會,但它就像夏天的蚊子,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的,讓人煩不勝煩。
婧姐不敢轉移注意力去想別的,副本里氛圍陰森,不知道死了多少個人,一旦想象,腦子裡出現的都是各種恐怖血腥的畫面,再膽大也敵不過自已嚇自已。
所以在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婧姐竟有一種舒爽感,終於環境不再那麼安靜了,不管有點什麼聲音都是好的。
只要能蓋住她耳邊的催促聲。
敲門聲一頓一頓的,不著急且頻率穩定,聽起來不像是活人敲的。
之前,婧姐就進過一個鬼敲門的副本,半夜也是這樣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可怖。
當時在那個副本,幾乎沒有一個晚上是睡著了的。
現在想想還是很害怕。
婧姐將頭埋進被子裡,只有在身體被全方位包裹的時候才會有些許安全感。
不知過了多久,應該很久吧,婧姐感覺自已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身體都要僵硬了。
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陰冷的風吹進來,透進了婧姐的被子裡。
不對勁!怎麼開的是臥室門?
婧姐猛地探出頭,看向臥室門的方向。
門還關著。
但是敲門聲消失了。
它進來了!
門已經被開過了!
屋子裡有東西!
冷氣瀰漫,婧姐抱著被子縮在床頭瑟瑟發抖。
不只是冷還是恐懼。
那個看不見的鬼,又來了!
耳邊的聲音陡然增大,變得尖利刺耳,彷彿是它走近了,貼在耳畔說話。
婧姐沉溺於幻境中,還不知道外面的熱鬧。
有的人已經又跳又叫地繞著三樓跑了幾圈,還有的人跟著他跑,卻在玩四角遊戲。
是的,他們都回到了自已最害怕的場景中。
有的人面對恐懼是瑟縮逃避,而有的人卻是奮力出擊!
俞奇峰奔跑間跌倒在地,正好看見地上有一把刀。
刀身寬長雪亮,是公爵得藏品之一,但不知為何會在俞奇峰的房間裡。
他這時可來不及想那麼多,撿起長刀,猛地向前刺去。
刀刃鋒利,雖受到一些阻力,但不多,整個刀身都沒入了俞奇峰眼前的怪物體內。
然後婧姐就被白晃晃的刀刃驚得清醒過來。
一把長刀突然從自已腦袋旁邊冒出來,任誰都會嚇傻。
但也正好是這麼一下,讓婧姐得以整理思緒,想明白這裡是公爵的城堡,不再是之前那個副本。
不應該有耳邊低語,也不該有鬼敲門。
至於這把長刀,似乎是真的。
婧姐僅是伸手一碰,就被劃傷了手指,可見刀刃鋒利,殺人都不會沾血。
刀被拔出,牆壁上留下一豎小縫,婧姐趴在縫上,往隔壁看去。
只見俞奇峰漲紅了臉,高高揚起大刀,就要向下劈砍。
這個角度,這麼近的距離,婧姐連連後退,堪堪避過刀尖,眼見著刀刃將牆壁和床都劈壞。
真險啊,差一點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