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穿著高跟鞋的僕人已經走近,她的速度變得更快了,手上舉著一把大砍刀,見到兩人連劈帶砍地跑來。
高跟鞋的沉悶聲逼近,大刀揮砍空氣的破風聲幾乎就在耳邊,阮鄔甚至感覺自已的耳朵擦過了什麼冰涼的東西。
不知跑了多久,穆晰停下靠在牆上喘氣:“應該可以了。”
還真是一模一樣,複製了穆晰那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僕人就停在距離兩人一尺遠的地方,面容猙獰地揮舞著那把大砍刀。
刀上還殘存著血跡,不知道砍過多少人了。
阮鄔趁著穆晰休息的時候,看牆壁貼地的一小片。
這裡還是四樓,沒有那些瓷磚。
還要再往前一點才行,從那個坡道下去,才能到達三層。
阮鄔還要向前走,剛走了兩步就被穆晰拉住。
他氣喘吁吁:“阮鄔,別去,這裡比較安全。”
確實危險,阮鄔在這個夢境場景裡,會受傷。
這就是阮鄔的缺點,會傷神、傷心,只有身體是最強的。
如果是真正的穆晰在這裡,應該也會阻攔他吧。
但阮鄔最犟的地方就是,他不會聽話。
阮鄔反手拉上穆晰的手腕,拽著他向前走去。
今天這瓷磚板繪,他是一定要看的!
前去數步,下坡,下臺階,終於到了三樓。
阮鄔彎下腰仔細去看。
牆壁靠近地面的地方,貼著細細一長條的瓷磚,上面繪著圖畫。
第一塊磚繪的是「一個人在攪拌大鍋裡的液體」。
第二塊磚繪的是「下一個人去接替上一個人的工作」。
第三塊磚又繪的是「一個人在攪拌大鍋裡的液體」。
第四塊磚再繪的是「下一個人去接替上一個人的工作」。
第五塊磚……
阮鄔走廊兩側的牆都了,一連二十幾塊磚,全是一樣的圖案,還都是他知道的。
該說不愧是夢境嗎?
全是鋒芒畢露的殺機,一點線索也不給。
“阮鄔,你在找什麼啊?牆上貼的瓷磚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穆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阮鄔只得轉過身去應付他。
卻見刀光在穆晰頭頂閃過,接著刀刃落下,穆晰從中間裂成兩半。
滾燙的血液飛濺而出,澆了阮鄔滿頭滿臉。
“啪。”
在阮鄔閉眼的剎那,走廊的小壁燈同時熄滅了。
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同時傳來高跟鞋悶聲,聲音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明顯。
好快,好近!
阮鄔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記得身後應該是牆壁,且離得很近,怎麼會有腳步聲過來。
他向後一伸手,原是想要觸碰牆壁,哪知摸了個空,身體略微不穩向後倒去。
本該摔倒在地面,可腳下一直踩著的地面突然消失了。
陡然的失重感,讓阮鄔慌張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手腳一個用力,他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
聽見聲音,阮鄔回頭。
他正一手拿著被子,直愣愣地站在床上。
穆晰半靠在床頭,枕頭墊在腰後,雙手環胸,不解地看著他。
“沒什麼,只是……”
阮鄔丟下被子,慢慢湊近穆晰,想要仔細看看辨別他的真偽。
“怎麼受傷了?”穆晰伸手抹過阮鄔臉上的紅痕,發現擦不掉,才知道他受傷了。
穆晰拿出了之前阮鄔沒吃完的那袋棉花糖:“吃一個吧,這個效果的治療。”
阮鄔從裡面拿出一個:“謝謝。”
之前給他吃就是因為他的手指上被戳了一個小洞?
不過正好據此判斷,這個穆晰是真的。
夢境裡的“穆晰”可拿不出能治傷的棉花糖。
“砰砰砰。”
熟悉的拍門聲,是僕人,他還宣佈了今天下午的任務:“客人們,距離宴會的舉行還剩四天,從今天起客人們就需要開始學習舞蹈和部分禮儀,以免在宴會上出糗。”
所有人都在樓梯口集合了,卻有兩個房間的玩家再也沒有開門出來。
小楓和阿曉竟然還都活著,且狀態良好地出來集合了。
“各位客人請隨我來。”
因為一樓的大廳需要進行佈置,所以僕人帶著他們到了二樓的一個小禮堂,中央同樣有一個舞池。
管家已經在裡面等候玩家們多時。
玩家們都被叫到舞池邊的一排椅子上坐好,管家和僕人站在中間。
“客人們,想必昨天下午各位已經認真聆聽了禮樂。”
什麼東西?
昨天下午那個鬼哭狼嚎般的奏樂居然是宴會的禮樂?
每一個玩家都在心裡吐槽,部分人表情都繃不住了。
“現在我們直接開始學習舞步。”
僕人示意管家一起:“管家先生將和我一起為大家演示一次。此舞蹈一共六十四步,是非常簡單的一種舞蹈 ,我們分節學習,今天只用學習前十六步。”
整個舞蹈的節奏十分緩慢,每一個動作都需要做滿兩個或四個節拍,看一遍,十六步就記得七七八八了。
但這所謂舞蹈的動作卻十分詭異。
熟練的僕人動作起來帶著韻律感十足的顫抖,手部、腳部、頭部,擺動得十分一致。
而顯然是第一次學習的管家,卻在動作轉換間,身體不由自主地搖動,像一條蛆蟲在空中晃動。
這怎麼看都不像舞蹈,反而像是祭祀。
像崇尚邪惡的人在向他的神明許下可怖的願望。
阮鄔回想自已所見的瓷磚上的圖畫,“他”在熬住那鍋液體的時候,其他是不是正在跳著這樣怪異的舞蹈。
十六步很快演示完畢。
僕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根長鞭:“客人們,公爵的宴會非常重要,所以在教學過程中我會十分嚴厲!每一個動作,我都希望你們能做到標準!”
“現在開始吧!第一個動作!”
玩家們走入舞池中,雙手高舉著做出第一個動作。
進入舞池才會發現,它邊沿的高度居然這麼高。
卡在玩家們的胸口,輕易上不去,只能走兩邊的臺階。
“好像活埋人的大坑。”一個玩家忍不住輕輕吐槽了一句。
“啪!”僕人手中的鞭子直直抽到他的身上,一道血痕,從臉頰沿著胸口到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