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離開一會,怎麼把自已搞得這麼狼狽。”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和語氣當真和現在一模一樣。
身體雖然疼痛劇烈,但仍能感受到被觸碰。
穆晰手臂用力,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和昨晚穆晰抱他起來時一樣!
下一步就是將他轉過來,就能看見穆晰的臉!
可惜,期待的畫面還沒有到來,阮鄔就被穆晰叫醒了。
一直期待看見的臉就在眼前,但是蒙著金色薄霧。
阮鄔伸手撫上穆晰的臉,觸感鮮明,可惜他無法靠勾勒想象出穆晰的模樣。
嘖,就差一點就能看見你的臉了,故意的吧。
阮鄔手指用力,捏起穆晰臉頰上一小塊肉。
“喂,幹嘛,僕人在外面催了,快起來。”
穆晰把阮鄔在他臉上作怪的手扒下來。
僕人在外面催了?沒有聲音啊。
阮鄔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怪怪的,穆晰的模樣他雖然看不清,但也沒有糊這麼厚一層金霧。
阮鄔的手再次攀上去,輕輕一拉,穆晰的整張臉就被撕扯了下來。
鮮血滴下來,滴在阮鄔的臉上,被子上,順著阮鄔的手流進袖子裡。
濃重的血腥味嗆得阮鄔再次睜眼。
看見穆晰靠坐在另一邊的床頭,正捧著那本「沒有內容的小畫書」看得津津有味。
阮鄔伸手搶回來,發現上面寫的居然是「甜品製作方法」。
穆晰居然偷偷摸摸學習甜品製作。
誒,不對,這本書好像只有他這個主人可以讓它改變內容吧。
阮鄔很快發現,他依然沒有醒來。
第二次。
這難道就是那“神水”的效果?
“僕人在外面叫我們了嗎?”
“穆晰”明顯示卡頓了一下,才似反應過來般道:“是的,僕人已經叫過我們了,他說馬上要開始下午茶。”
又是下午茶啊,這個副本在夢境裡都沒有創新。
“那出去吧。”
誰知“穆晰”竟攔住了他:“等等,你臉上沾了血,要不要到衛生間去洗一下。”
沾了血?
阮鄔回想到上一個夢境自已撕下“穆晰”的假臉,鮮血如雨珠般掉落。
但重新醒來後,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沒有了,怎麼還會沾著血呢?
阮鄔一邊伸手摸臉,一邊走進了衛生間。
明明沒有血跡,鏡子裡看卻是佈滿了半張臉。
面板紅腫潰爛,用手一摸一個個膿包像泡芙一樣被擠破,裡面的膿漿被擠壓出來,紅白混雜。
嘖,真噁心。
阮鄔湊到鏡子前去看,樂此不疲地用手去戳弄那些看得見摸不著的膿包。
一戳就爆!
“喂,叫你來洗臉的,玩什麼?”
“穆晰”從門外進來,強硬地壓住他的頭,伸手掬一捧冷水,直接拍到他的臉上!
“嘶”水很涼,捱到臉上卻“滋滋”作響。
像是將一捧熱油澆在阮鄔臉上,燙的皮皸裂翹起,下面血肉模糊。
膿包是消失了,可是臉上的血越洗越多了。
彎彎曲曲的血水順著阮鄔的脖頸流下,連帶著燙出一片溝壑。
竟然有點痛,在這詭異的夢境裡,阮鄔會受傷。
只是這一點點的痛,不知是傷到了哪裡?
旁邊的“穆晰”還要上前來摁阮鄔的頭,另一隻手捧著水,想方設法地要往他臉上澆。
阮鄔再一次躲開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身體本來就痛,再加上這點,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上一次是怎麼“醒來”的?
阮鄔伸手一扒,再次撕下了“穆晰”的臉皮。
第三次從床上醒來,穆晰就躺在旁邊。
與前兩次狀況不同,這一次是阮鄔比穆晰先醒來。
這一次是回到了真實世界嗎?
阮鄔直接伸手去拽穆晰的臉,捏起了一小塊肉,還挺軟的。
竟然撕不下來!阮鄔再次加大力氣。
“阮鄔,幹嘛呢?小朋友不要隨便揪別人的臉。”穆晰抵開他的手,撐著床坐起身來,“怎麼,叫我起來是僕人來喊了嗎?”
阮鄔仔細觀察他全身,金髮,金眼,臉上施了咒法如同蒙了一層霧一般讓人看不清晰。
還是那副樣子,裝得陽光。
這次似乎沒什麼怪異之處了。
阮鄔又扒拉了一下自已的臉,那陣淡淡的刺痛感還在,傷口沒有消失。
“摸臉做什麼?不舒服?”穆晰看不見他的傷口。
但是疼痛確實存在。
“砰砰砰”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隨即傳來僕人的催促聲:“客人,快起來了,公爵請你們過去。”
他說完還又敲了幾下門,透露出一股急迫之感。
“走吧,我們出去。”穆晰很快下了床,穿上掛在架子上的外套,就站到門邊去等阮鄔。
無形的催促。
阮鄔感到一絲絲奇怪,這不像穆晰。
他依舊不緊不慢,進了衛生間裡。
對著鏡子,看見自已完好如初的臉,如果不是隱隱的疼痛確實存在,那還真像個夢。
跟著穆晰開門出去,外面的走廊上安安靜靜,除了僕人等在門外,再沒有一個人。
“公爵想單獨見兩位問一點問題。”
穆晰沉默著沒有意見,阮鄔自然也沒有。
這次撕不下這個穆晰的臉,連結束夢境都做不到。
僕人在前方帶路,引著兩人往四樓走去。
走上一小段窄梯,再穿過昏暗而狹長的走廊,就到了公爵的房間。
壁爐裡火光跳躍,阮鄔看了一圈也沒找見公爵人影。
直到僕人合上門,阮鄔才發現,這次來找公爵,僕人居然把他們送到屋內。
地面開始震顫,這是!
阮鄔趕緊跑到門邊開啟門,正好看見一條走廊轉到門邊。
沉入夢境居然能夠進到內部,好機會啊!
這次的位置和阮鄔上次進來時是一樣的。
面朝公爵房間,往右走就有房間,往左走就是兩側牆壁。
穆晰在他身後探出頭:“從這裡可以走到三樓內部,也可以回到我們的房間。”
真正的穆晰確實知道,畢竟可是他在昨晚抱著阮鄔找到了正確的房間。
右邊再次傳來腳步聲,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沉悶聲被無限放大,在這狹窄的走廊裡,震得人耳朵生疼。
“走這邊!”穆晰拉著阮鄔的手,拽著他往左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