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別生氣嘛,在副本里,怎麼能鬧得不愉快呢?”坐在女玩家另一邊的男玩家,嬉笑著摟上女玩家的肩膀,將她拉到懷裡,笑嘻嘻地對那個男玩家說。
看這三人,阮鄔想起來,最初他們是站在一起的,現在看來,有人被排擠了。
其他玩家要麼沉默地吃飯,要麼貼著耳朵小聲交流,就和穆晰湊到阮鄔耳邊說話一樣,沒發出大的聲音。
房間裡雖有二十人,卻依然沉默,唯有刀叉相碰的聲音清脆。
看來這次玩家人數雖多,但都是小團體,絲毫沒有交流合作的意思。
房門把手轉動,有人要進來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動作,目光聚集在門口。
門開了,進來的是管家。
他的臉還是那麼蒼白,在昏暗的燈光和搖曳的燭火映襯下,像來索命的鬼魅。
“啊!”一個女玩家驚叫,手中的叉子“噹啷”一聲摔到了餐盤裡。
旁邊的人按住她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精神比較緊繃,咬著自已舌頭了。”
他的解釋有些牽強,但身為管家的玩家沒有深究,只道:“僕人說客人們對餐食有些不滿,公爵讓我來請一位客人上樓,他想親自詢問一下各位客人對飲食的要求。”
這是要單獨去見公爵,不知是好是壞。
玩家們都在糾結,有想去的,也有祈禱不是自已去的。
阮鄔正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肉塊,看它溢位醬汁,還牽連著猩紅的血絲,怎麼看不像好吃的樣子。
正當他用叉子按著肉的時候,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幽幽的,來自,那位管家。
阮鄔抬起頭,正好撞到他的目光,看見他猛地偏開頭,目光落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這位客人,請吧。”
管家點到的人是那個在樓梯上摔倒的玩家。
他臉色唰地慘白,手指微微顫抖,起身的時候還扶了一下自已的膝蓋。
那個動作有些奇怪,不像是撐著膝蓋起身,倒像是那裡有些疼痛,需要揉一下。
樓梯上鋪了那麼厚的絨毯,還是受傷了嗎?
他被管家帶走了,剩下的玩家更加沉默了,每個人都面色凝重,實在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坐在那個玩家旁邊的幾人,看起來與他相識,正交頭接耳地商量著什麼,神情都不輕鬆。
他們在說什麼呢?
在猜測他膝蓋上的傷口和這次被請去見公爵有關嗎?
阮鄔摩擦著手指上被藤蔓刺出的小洞,回想著管家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
這次不注意被劃傷的傷口,似乎有大麻煩呢。
果然,如阮鄔的猜測,那個被請走的玩家沒再回來。
玩家們想知道他的情況等在餐廳直到九點,只等來了僕人通知他們需要回房間了。
“各位客人,房間已經打掃完畢,為各位準備好了明天更換的衣物,各位可以隨時回房間休息。”
灰白色的人站在門口,口中雖然說著恭敬的話,那雙黑洞洞的眼睛卻沉沉地盯著玩家。
所有人都從那雙眼睛裡讀出了驅趕的意味。
僕人在等著玩家們離開。
在這裡等了許久人也沒有回來,玩家們都知道他大機率是回不來了。
繼續在這裡等著也沒有意思。
而且,被人這樣沉著臉盯著,也有一些恐懼,沒人想知道惹怒僕人會有什麼後果。
玩家們陸陸續續地走了,走一個人熄滅一盞燭火,直到這間屋子變得黑暗。
晚上的城堡走廊,每隔五米開一盞小小的燈,燈光只能照亮一小塊地方,映著暗紅的牆壁和地毯,有一種影影重重看不清楚的感覺。
這種程度倒不妨礙阮鄔視物,看穆晰也走得穩穩當當。
但是有好幾個玩家在上樓時崴腳跌倒了。
本以為是他們不小心。
直到那個在餐桌上爭吵過的男玩家衝著走在他旁邊的女玩家大吼:“你搞什麼?為什麼伸腳絆我!迫不及待要我死了?”
女玩家聲帶哭腔:“我沒有,沒有,我只是正常走路的……”
這才讓所有玩家明白,不是好幾人同時走不穩跌倒,而是有什麼東西在腳下絆著玩家。
玩家們上樓回房都是一波一波走在一起的,一起進來的人走得近些。
有人跌倒後要麼內部討論,要麼沉默不語。
只有之前爭吵過,本就有嫌隙的三人會大聲的說出來。
讓那些不明情況的玩家有機會猜測一番。
比如阮鄔,他就想著,難道有什麼東西想讓玩家受傷?
“哎呀自已不小心也不要怪別人嘛,來,我扶著你走。”還是那個笑嘻嘻的玩家,湊上去架住那人的身體。
玩家們不管走得快走得慢的都回到了房間,關上了門。
這個副本里,大家似乎沒有絲毫交流的意願。
“到S級副本了,幾乎都有了自已的隊伍,玩家們之間就是競爭關係,畢竟積分只有第一個發現線索的人可以拿到。”穆晰將小熊放到床上,“而且有的人想的是,只要其他人都死了,自已就可以活下去。所以,基本上沒有合作。”
穆晰說的對,阮鄔就是因為殺了三個這樣的獨活玩家才被系統貶為玩家的。
“你想出去找線索,還是睡覺?”
“出去。”阮鄔現在吃飽了撐得慌,根本睡不著。
而且他連續兩個副本被判了低分,讓他的勝負欲一下就起來了,勢要找到線索,拿到高分。
“我要直接去地下室。”
地下室裡有什麼呢?竟有著和海蒂烏斯公爵住處相同的禁令。
阮鄔說完就走了出去,穆晰只得無奈跟上。
“你看見過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嗎?你就要去了。”
是沒有看見過。
一樓大廳裡只有旋轉上到二樓的樓梯,沒有一處是能向下走的。
經過樓梯,阮鄔也沒有向下走,而是繼續在三樓轉。
城堡內部的結構很奇怪,二樓是整個平面都利用的,分成了大大小小數個房間,走廊七拐八拐的,難以繞清楚。
而三樓卻是個回字形,玩家們的房間分了四個邊,一邊兩個或三個房間。
走廊鋪著暗紅色地毯,一邊是玩家住的房間,另一邊是砌起的牆,牆上掛著小壁燈。
就是那個每隔五米才有一個的小燈。
阮鄔早就試著敲了敲牆壁,中間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