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出一轍的冰冷視線,像是在欣賞人死前的最終表演,恍惚間何藝意還以為這裡有三個NPC。

她吐不出來了,頂著村長妻子粹了毒的視線害怕地渾身發抖,她顫抖著拉著旁邊肖波的衣袖,希望合宿一天的室友能說些什麼幫助她。

可惜肖波的狀態似乎還不如她,濃重的黑眼圈、蒼白的臉色、恍恍惚惚的表情,脫下了羽絨服露出裡面規整的襯衫,倒像是個昨晚熬夜趕ddl的打工人。

如果這不是恐怖遊戲副本。

肖波昨夜根本沒敢睡,何藝意不停地哭,一刻也不消停;外面總是有奇奇怪怪的聲音,不時還有驚叫聲傳來。

恐懼已經淹沒了他,現在支撐著他坐在這裡的只是求生的意志,要想做出些智慧的應對還是太難為他了。

見肖波沒有回應,何藝意只好頂著壓力看向斜對面的穆晰,祈求他能夠幫幫自己。

穆晰?

穆晰正端著碗攪著肉湯,看那豔紅的肉片在碗中翻滾,他問旁邊的阮鄔:“這麼燙,你怎麼做到一口喝掉的?”

阮鄔終於有機會平視這個人,看他過長的蓬鬆金髮垂落到眼前遮住眉眼,碗中升起的白煙再次模糊了他的臉。

“沒什麼感覺。”阮鄔捏緊了熊,靜靜坐在位置上。

其實並不是沒有感覺。做NPC的時候什麼奇怪噁心的東西都吃過,只是那時就像咀嚼下一團空氣一樣,沒有味道、沒有感覺。

可是,剛才不一樣。

那一碗湯,很燙,燙到麻木,燙到皮都炸開。阮鄔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現在還是麻,動一下舌頭都是針扎一般的痛。

後來就是腥、臭!肉片像是沒煮熟,在滾燙的湯裡還透著冷氣,滑軟、噁心。

“沒什麼感覺?”

果然,村長妻子的注意力還是更多集中在兩人身上,一點異動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剛好讓她不再為難女孩。

穆晰笑了笑:“小朋友懂什麼美食,他只會吃糖罷了。”

他喝了一小口湯,直直望進村長妻子眼裡:“很好喝,很鮮。只是,配不上裡面的肉片,還是單獨吃更好。”

“哈,”像是合了村長妻子的心意,她笑得咧開唇眼睛都彎起來了,“是配不上!可惜肉片沒有了,下次再請道長品嚐!”

村長妻子離開了,只留下一句“好生招待客人”。

村長的兒子似乎也沒有心情搭理他們,他眼裡滿是貪婪的慾望,端起了那碗肉湯:“吃完把碗撿到水槽裡。”

NPC都走了,原本像是被點穴的玩家們也放鬆下來。

吳金恆當即開口質問穆晰:“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不是說好咱們一起睡,你保我安全的嗎!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安保不合格都是要扣錢的!”

吳金恆的話像是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兩人身上。

由於村長妻子的態度,玩家們本就對穆晰和阮鄔昨晚做了什麼好奇,本以為和穆晰一間房的吳金恆會知道,沒想到是偷偷做的。

穆晰卻沒什麼解釋的想法,只是對吳金恆說:“放心,我的初始技能能保障你的安全。”

還沒等眾人表現出不滿的神情,吳金恆就大笑著拍了穆晰肩膀一把:“好好!能保障我的安全就好。”

他真是個心大的主,解決了心裡的顧慮就開始吃起飯來,穿著渾身的名牌,看著像是個闊佬,卻對著半生不熟的米飯和焦黑的菜吃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在意這是在恐怖遊戲副本里。

“某些老玩家有線索不肯分享啊!”李強勝放下碗,明懟穆晰。

他的樣子像只好斗的公雞,明晃晃地逼迫穆晰,就是想要白嫖別人的線索。

阮鄔最討厭這樣的玩家,沒意思又喜歡找存在感。

“那你呢?昨天驚叫著,是因為那怪物去你的房間了吧,怎麼沒死呢?”

一句話,又將眾人的目光引向李強勝,要是他能說出怎麼活下來的,玩家們也不用怕之後幾天遇上怪物了。

誰知李強勝不屑地笑笑:“我們怎麼活的?人多唄,一人一拳就把那紙人打跑了。”

他說完恨恨瞪了阮鄔一眼,攬著另外兩人走了,沒有和這些廢物交流的必要!

在這個吃人的遊戲世界裡,和一個小孩、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混在一起能成什麼事!

三人走了,穆晰再次開口,他說話聲音總是很淡,輕輕的,卻能讓人集中注意力去聽他在說什麼。

“昨天是第一天,紙人的能力還很弱。李強勝有一張卡牌,可以進行火攻,他們很輕易就擊退了紙人,驚呼只是演戲而已。”

“村長會去一人住的房間找女人,只要房間裡有其他人,他的攻擊力就會降低到普通人程度。他還會不會出現,我不知道。”

“現在分開找線索吧,早點完成劇情,BOSS的能力也會弱些。”

穆晰要先去林家看看,走之前悄悄將一個東西放進阮鄔衣兜裡:“湯是真的難喝,小朋友不用勉強自己,想吐就吐哦。”

阮鄔摸一下就知道又是棒棒糖,系統沒給這昂貴的糖任何屬性賦予,不知道這金髮男人為什麼這麼喜愛。

一局遊戲就算找到所有線索,解讀出完整劇情,最後再單殺BOSS也只有一百積分;而一百積分可以抽一次卡或者升級一次初始能力,所有在遊戲世界沉浮的人為了活著都選擇了這兩項。

怎麼會有人在系統商城裡買這種無用的東西呢?

還將它送給副本里遇到的陌生人。

奇怪。

阮鄔坐在位置上,慢騰騰地喝水,看對面那女孩焦急的神情,和拉著她的茫然無措的男人。

肖波遭受一晚上的精神重擊已經瀕臨崩潰,只能拉著還算熟悉的女孩,但卻想不清楚現在應該做什麼,只是察覺到女孩想走,他一慌就拉住了她。

“喂,你要坐在這裡等死也不要拉上我好不好!”何藝意頂著紅腫的雙眼,精神卻好得很,她知道跟著穆晰才能找到更多線索更有活命的機會,現在被拉著跟不上去,只能死扳男人的手。

看著也是高大威猛的一個大男人,怎麼又蠢又呆!

何藝意翻了個白眼,狠狠折了肖波的一根手指,疼痛使肖波放了手,也讓他清醒。

“你!”肖波當即抱著手就要對何藝意發怒。

何藝意根本不等他說出話來,直接站起身:“你什麼你!再不走,他們就沒影了!”

說罷她急匆匆地跟了出去,也不管肖波有沒有跟上,比起呆頭鵝,明顯還是有經驗的穆晰更加靠譜。

昨天被那叫吳金恆的搶了先,今天要抓緊機會爭取一下穆晰的保護,要是能共享線索就更好了!

肖波對著何藝意的背影怔愣了一下,但他好像是真清醒了,只掃了阮鄔一眼就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那眼神似乎是:那小孩絕對沒譜。

阮鄔確實沒譜,他只在自己的副本待過,不清楚作為玩家要怎麼找線索,自己副本里的線索閉著眼睛都找得到。

他日常要做的就是恐嚇一下玩家,必要的時候殺幾個人,然後就是看戲,看他們給自己套上各種各樣的身份來他的房間聊天套線索。

他一般都會耐心的聊幾句,遇到關鍵詞的時候也會直接給線索,只有一次失控殺掉了自稱是他父親朋友的玩家。

唉,阮鄔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和碗筷,突然想到——

若是在自己副本那些玩家敢不聽他的話,他一定會殺掉所有人!那若是不收這些東西,是不是會觸怒那個NPC呢?

又有好戲看了!阮鄔也起身,慢悠悠地走了。

水槽在哪裡啊?他不知道。

林家宅院。

“你就是村長請來驅邪的道士?”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到門前見了玩家們,卻哂笑著輕蔑道,“那我倒要叫他來看看你們是不是所謂的道士。”

他話音落下,又從裡間走出一個男人來,乾瘦,穿著粗布麻衣,臉上佈滿細紋,正是村長!

但他形容怪異,雙眼無神,姿態僵硬,說話的語氣也冰冷莫然:“林老爺,這是我請來的道長。”

村長的出現連穆晰都驚訝了一番,別人不知道,他可是親手將村長交給了他的妻子,然後看著她暴起將他撕咬而死的。

怎麼會在這裡再次出現?

早餐時雖然村長妻子口中說著怪物代替的村長,但是沒有人相信的。

穆晰很快反應過來,他笑著應道:“我很擅長處理這樣的怪物,村長請我來此,便是對我的信任。”

“哦?”林老爺在看到村長點頭後卻是目露兇光,“既然如此,那我便給你三日時間,殺掉那個怪物,找出我的女兒!三日後婉婉還要和張家公子成親,不可誤了吉時!”

他說完又和村長一同回身進了裡間,敞開著大門是默許了玩家們進入林家探查。

四個人,穆晰、吳金恆、何藝意和肖波旋即進入林家找尋線索,似乎沒有人發現跟在他們身後的小熊玩偶。

去張家的三人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沒有擁有道長身份的穆晰在前面頂著,也沒有村長證明他們的身份,只能被張老爺兇狠地趕了出來。

“又是村長收留的流浪漢吧!什麼阿貓阿狗也配進我的家門?三日後是要接親辦席,但你們連喝泔水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被趕了出來,但他們還是獲得了三日後張林兩家要再次結親的資訊。

另外,還有村長總是收留流浪漢。

三日,應該就是這副本的限定日期,要在三日內拼湊出主線劇情並且幹掉BOSS,若沒有完成會如何便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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