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熊,真讓他們就此離去嗎?”看著面黃肌瘦好似難民的老蛞一行人,放行的一位教官看向身側負手觀望的任熊。
“不然呢?我們出手教訓一下可以,但殺害或軟禁,若傳入聖殿乃至聯邦耳中,我們暮光,還能存在嗎?即便那群皆是爛人。”任熊反問道。
“好了,我們快回去組織村民收拾東西吧,以那群人的腳程,我們還有一個多月撤入山脈安頓暮光的準備時間。”看著籠罩在黃昏中的村落,任熊深吸口氣。
“刀疤熊,你的意思是……”雖然心中已有猜測,可對那迷茫昏暗的未來,那教官還抱有別樣的希望。
“老猿,你也知曉我們暮光的名聲,此次打傷新任教官的事件一經傳出,一個月後,迎接我們的很可能是一大隊精銳。所以,還是想辦法讓村民們去往山脈躲一陣子吧。雖然躲過追查的機率微乎其微。”低嘆一聲,淡灰色的壓抑與絕望漸漸籠罩在眾人心頭。
“老熊,看樣子你老了,沒以前那個衝勁了。不像我,我還是當年那個年輕活躍舞棍虎虎生威的巨猿。反正我可不會因為這件事就縮成烏龜王八蛋。來,老熊,叫一聲巨猿大哥聽聽,老猿我一定護你周全。”見氣氛不對,一位身負玄棍的手臂粗壯的教官攬住任熊的脖子嬉笑道。
“去去去,以前我可是你團長!我能讓你個副團長搶了我的位子?再說了,若我老熊真的害怕,我會入駐暮光村嗎?”任熊笑罵道。
“暮光之魂,英勇無雙!英靈之耀,不忘於心!”
漸熄的微光下,一群已至中老年的教官們此時如朝氣蓬勃的青少年般追逐打鬧,嬉笑怒罵……
“哥哥,村裡出什麼事了嗎?莫叔叔家裡的東西少了很多,街上的叫賣聲也很久沒傳過來了。”看著床邊製作竹劍的雲岫,青衣輕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村裡人打算搬去山脈裡暫住一陣子。”把青衣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雲岫隨口說道。
“是因為那個騎士嗎?”微微側頭,珍珠般的眼眸望著修整紫竹的雲岫。
“自然不是,只是因為我們暮光的名聲有些差,會招惹些麻煩而已。青衣,你才喝過湯藥,好好睡一覺吧。”伸手整理青衣那散亂的髮絲,雲岫柔聲道。
“哥哥,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不用多長,一會就好。”享受著雲岫的輕撫,青衣弱弱問道。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側的,乖乖睡吧。”輕輕捏了下瓊鼻,雲岫笑道。
可能有云岫的保證,在青衣注目一番後,洶湧的睏意席捲而來。
雲霞漸隱,黃昏入窗。斜影守伊,晚風輕吟。
“雲岫,你可知山脈裡有供暮光之民休養躲藏的暫居之地?”看著身前的雲岫,從傷痛中恢復過來的莫奎沉聲問道。
“我以前狩獵時去過一處低谷,那裡不僅偏僻還有一方蛇洞,應該足夠一村之人躲藏。”
雲岫所說之地不是別處,正是幾年前得到朱果的那片區域。至於幾天前的巨蜥住址,那裡有些空曠,沒有多少遮擋之物。
當然,他經驗不多,竹林也在行進目標內。
“既然如此,我們跟你走一遭。”與身後幾位教官點頭示意一番,莫奎跟著雲岫拿起兵器為以後的遷移進行開路。
另一邊,任熊帶著另一隊教官與一群青壯年在暮光村口百米外挖設不被時間限制的陷阱,至於地弓等時限很短的陷阱,自然在最後幾天進行設定更換。
“希望不會有用到它們的那一天。”把挖好的刺坑陷阱以網葉土遮掩,看著忙碌的人群,任熊輕嘆一聲。
在莫奎等人運送貨物與老弱婦孺前往時而傳來獸吼的山脈時,遠方的中型城鎮與聖城已收到暮光教官不服管教私自傷人一事。此事一出,立即掀起一場狂濤。
“暮光村,真是膽大包天!聖騎士長,我願為騎士聖殿掃清此獠!”這是韓茨聽到的不知第幾次請命。
對此,韓茨只是搖搖頭放下手中批改的文書。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們先退下吧。”
把那群激進分子趕出房間後,分外頭疼的韓茨從書櫃中抽出一道檔案,仔細望去,上面那幾個大字分外晃眼……
“刀疤熊,除了老莫他那一小隊的教官不能出動,村內的一些青壯年已前來幫襯。至於剩下的那些,除了幾位放不下婦孺的女子,其他人在這幾天三三兩兩順著山間小道離開了村落。”看了眼檢查忙活的眾人,在村口巡視探查的袁山嘆道。
“他們走就走吧,這裡對他們而言,的確不是個好地方,每年從暮光離開的人還少嗎?”擦拭著手中巨斧,任熊並未因此產生什麼情緒。
“也是,自從那次獸潮讓一些中型城鎮的分殿吃了苦頭,即便在暮光土生土長的居民也漸漸奔走它地。
遺留此處的,除了我們,大部分也就是些婦老孩童了。刀疤熊,你說,聖城那邊會不會來人啊?”一邊幫忙遮掩有些露出馬腳的陷阱繩索,袁山一邊笑道。
“哈哈哈,若聖城真的來人,那我們也沒辦法。”
“雲岫,王窟……你們怎麼不好好在蛇洞與竹林那邊待著?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看著幫忙設陷阱的一群小傢伙,被叫回來的任熊眼中有些無奈。
“熊教官,我們只是想過來幫一下忙,不會搗亂的。”看著身材高大的任熊,氣勢低微的王窟縮了縮脖子小聲回道。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見他們態度不錯,任熊點點頭滿意地放過了他們。
隨著任熊朝後方擺了擺手,立於兩側準備帶他們回去的教官這才準備放過他們。
“柱子,你這方法根本沒用,教官他們根本不讓我們跟著。”看著身側提出跟隨的少年,王窟嘆息道。
“我也沒想到教官會拒絕我們……要不明天我們偷偷跟過來?”少年試探問道。
“這,明天試試看吧。雲岫,你可有什麼好辦法?”王窟想到隊中那分外神秘的雲岫時,他早已離開此地。
離去的雲岫未走多遠,不知與鍛造武器的陸鐵匠說了些什麼,在雲岫臉色陰沉地離開時,他腰間多了兩柄嶄新的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