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給戚小樂搬了個椅子,讓他坐下。
戚小樂等到坐下時候才發現自已的那股怪異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裡很是乾淨,人氣兒很足。
有時候一個房子是不是人來人往是能靠感覺感受出來的,一個長時間沒人住的房間即使再幹淨,都會有一種生硬的感覺。
但戚小樂坐在椅子上環顧一週後卻沒有這種感覺。
“你們每天都會來這裡嗎?”
戚小樂試著問張韻,滿足一下自已的好奇心。
張韻似乎是察覺到戚小樂話語中的“們”這個字,眨了眨眼睛。
道:“是啊,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基地。”
戚小樂聽到秘密基地頓時想到了警局的單獨的卻融入的小樓。
自已的確很稀罕那裡,滿足童年時期的擁有一個又酷又想著獨立的願望。
張韻用秘密基地來概括這裡的性質,戚小樂一瞬間便理解了這個對於學生的意義。
鑑於自已兩人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且手機等其他的娛樂設施沒什麼意義的情況下,聽一下張韻的故事,既符合自已另一份工作的需要,又可以消磨時間。
“具體說說。”
“嗯……好吧。”
就像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學生一樣,我們學校的學生也一樣,會生活的,能從課本的學習中苦中作樂,催眠自已學習也是很有意義的。
而不怎麼會生活的,在除狹義的“學習”之外的任何地方找尋樂趣,打打球,運動運動之類的。
但學生和學生總歸是有區別的,我們這裡的生源馬馬虎虎,基礎條件還不錯的情況下,保證每年上面劃的本科率能夠達到還是可以的。
再提升……就算了吧,學校領導已經努力好多年了。
剛剛好,在學習上沒有建功立業的前景的情況下,老校長義無反顧的退休了。
現在的新校長就是以前給老校長出謀劃策的軍師。
在老校長把學生間的“壞名聲”帶走後,新校長決定痛改前非,把那些確實沒什麼意義的規矩給取消了,全改成利於培養學生藝術方面能力的活動。
純“學習”搞不成,就培養藝術生,反正我們學校招的學生家庭都不錯,與其出去培訓,成為培訓機構的業績不如留在這裡,成為學校的業績。
說幹就幹,新校長一聲令下,揮師北伐。
學校裡面處於北邊的實驗樓全部改成藝術培訓班,和傳統的學生作出區別。
在大環境影響下,和校外存活的越來越難的機構合作,我們的學生把錢給省了,機構把名聲給賺了。
吸引大量借讀生的到來,公辦學校有公辦學校的好處,地皮什麼的根本用不著租金,就連專業課老師都不用他們花錢付工資。
就這樣幹了兩年,傳統學校的文化課教學能力還是線上的,藝術生達線人數猛增。
前校長的輝煌已經過去了,此時名聲在外的是現在的校長,也只有這一個校長。
校長只覺得自已前途坦蕩,借雞下蛋這一手絕殺,上面的領導非常之欣慰。
一年裡視察的次數都多了,領導都來了,隆重點的歡迎方式最合適的就是文藝匯演了。
這時的校長還沒想著耽誤學生們的學習時間,只覺得增加點舞臺經驗,反而面試的時候會有優勢。
就這樣的,友校來舉辦一個,市裡的領導來得舉辦一次,省裡的領導來又一次,運動會一次,迎新晚會一次,畢業晚會一次。
學生藝術專業水平那確實是越來越高了,省裡的各方面的藝考前幾名總有幾個是這裡培養的。
然後,化妝,奇裝異服,攀比之風興起,這種學校還能用硬性規定控制。
可文化課成績普遍變差這種現象已經無法遏制了。
這時就不要講什麼孩子的個性不能打擊了,他們遇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孩子們,你們要沒大學上了。
但此時的校長資歷已經夠了,成績也夠了,義無反顧的走向了更高處。
爛攤子的雛形已經形成了,學校自已的領導們都不願意接受,導致有很長時間那個位置一直空著。
而我就是那個時候從這裡畢業的。
我作為學生剛來這裡的那一年已經很混亂了,僅有那幾個尖子班因為有著有能力的班主任守著才沒有淪陷。
那時的我在高三也學了藝術,以那時我看來,只能看到考中的學長學姐的光鮮亮麗,等我進入所謂的藝術班後,我才知道了和我原先待著的班的區別,幸虧著底子打的很好,我才能如願以償考上合適的大學。
而那時的學校,雖然看起來考中的人數沒有什麼縮減,可這是在擴招後,差也不能再差到哪兒的情況下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