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眉莊侍寢
安陵容心情好著呢。
處處打壓她的人如今得了報應。
雖然沒有被華妃賞賜“一丈紅”，但是瘋了應該比死了更加難受吧？
別說是一個新入宮的小主了，就是宮裡的老人，若一直瘋癲下去，薄情的皇帝也必然會將她忘記。
隨之而來的，就是形同冷宮一般的待遇。
重生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預見很多事情，規避很多風險吧。
想到這，安陵容便更是開心，帶著淡淡的笑意繼續繡花。
為了和甄嬛、沈眉莊搞好關係，她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呢！
隔天，甄嬛和沈眉莊就收到了安陵容連夜繡出來的荷包。
“哇！好精緻的荷包，安妹妹的繡工果真妙極了！”
甄嬛也是為了拉攏安陵容，一個勁兒地誇讚。
沈眉莊跟著點頭。
“是啊！這般生動的刺繡，我也是頭一次見！”
三個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隱隱感覺到了對方的示好，又有些擔憂對方的真實用意，一時間陷入了極度拉扯之中。
“誒？對了，嬛兒，聽說你告了病，讓人除了你的綠頭牌？”
最先轉移話題的是沈眉莊。
總是互相誇讚也實在無趣，倒不如說些正事。
“是，昨夜睡覺有些不老實，一不小心就染了風寒，我這身體你也是知道的，估計一時半會兒都好不了了。”
“唉，偏偏就趕在了這個時候，新人入宮，侍寢是第一步。”
沈眉莊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實則心裡也想找個藉口撤了自己的牌子。
真真是不想再見到那個老男人了！
也不知，溫世初此時在做什麼？
若是他知道了她重生一事，不知道……
“姐姐要仔細照顧身子才是，眉姐姐說的對，侍寢才是最重要的。”
安陵容的話打斷了沈眉莊的思緒。
她有些震驚自己的想法，抬頭看到嬛兒那意味深長的笑意，恍然想起來。
此時的溫世初，應該還愛慕著嬛兒。
這便也是造化弄人吧。
“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也該仔細著自己的身體，別像我一樣。”
甄嬛拍拍兩人的手，以做安慰。
事實上，她是為了試探是否還有人重生。
若是她們始終不按上一世的路線行走，便不好觀察其他人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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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鹹福宮，沈眉莊緩緩坐下，望著窗外的秋風，嘆了口氣。
“小主，您這是怎麼了？”
除了採月，其他人都被沈眉莊給遣了出去。
採月意識到她的情緒不好，便擔憂地出言問道。
沈眉莊再看一眼，確定不會有其他人聽到，才悠悠地說：
“我本不該羨慕嬛兒，可一想到要面對皇帝，我就……”
“小主，您這是緊張？”
採月看出了沈眉莊眼底的厭棄，雖說心中甚是不解，但從小便服侍在側的她還是要提醒沈眉莊，絕不能犯錯。
入宮為妃便與整個家族的昌盛衰敗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入宮前，夫人叮囑過，皇家威嚴，但既然已經當選，就一定要沉住氣。”
沈眉莊失落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
即使再不願意面對皇上，可就算為了沈氏家族的未來，她也必須要去承受皇恩。
至少，在剛入宮的這段時間，必須承受恩寵。
沈家的一切都是父兄們用命在沙場上換回來的，她作為沈家的嫡女，更是不能丟了沈家顏面！
於是在敬事房來通知她去侍寢的時候，沈眉莊還是讓採月給了公公賞錢，一臉“欣喜”。
可等她再次見到皇上，臉上的皮肉就像是僵住了一般，怎麼都笑不出來。
哄皇帝開心的話更是說不出來。
原以為皇帝會生氣，卻不料皇帝竟是滿臉的新奇。
“朕本以為這後宮之中的女人都會對朕笑意相迎，卻不曾想過，你竟連眼底，都沒有一絲愉悅，怎麼？難不成你討厭朕？”
嘴邊的話差點就說出去了，但理智拉住了沈眉莊。
她輕輕搖頭，儘量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溫柔的語氣回答：
“這後宮中，誰人會不喜歡皇上呢？只是皇上威儀，臣妾有些惶恐罷了。”
實則心中想的是，這後宮中的人誰會喜歡皇帝呢？
喜歡權利的居多，餘下幾個真心喜歡他的，若是知道了皇帝的那些手段，恐怕也都會死了心吧！
但皇帝只聽得到她嘴上說的。
賞賜自然不會少，滿園的菊花，在沈眉莊的眼中卻是極為諷刺。
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
可這紫禁城中的風，又豈是一般的大呢？
“你讀過的書不少。”
皇帝在聽完沈眉莊唸的詩以後，面帶欣慰地誇獎。
若是從前，沈眉莊一定會滿心歡喜，但現在，她只是淺淺一笑。
“只讀過一點，算不得數的。”
皇帝只當她是自謙，上前拉住了沈眉莊的手。
“若是日後得空，可以多讀一些，朕喜歡。”
沈眉莊剋制住自己想要抽離的衝動，垂眸聽皇帝的話。
“世人尤愛菊花的氣節，但朕更喜歡她能孤立於秋風之間，經得住孤寂，方能行遠。”
沈眉莊回憶著自己上一世守在太后身邊的那些時光，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臣妾受教了。”
“你既然喜歡，朕便讓人再給你送些過來。”
沈眉莊本想拒絕，但皇帝正在興頭兒上，根本不給她機會。
“花房似乎培育出了綠菊，是個稀罕物件，便都給你送來吧。”
這般恩賞，怕是推拒不得，沈眉莊思慮一瞬，還是領了。
“多謝皇上。”
除此之外，皇帝還將她的住處改名為“存菊堂”。
更是要讓她去學習管家之事，即協理後宮。
這件事放在從前，絕對是弊大於利。
皇帝將她置於那般高位，整個後宮都會將矛頭指向她，尤其是擁有協理後宮之權的華妃。
而皇后，則是順水推舟，利用她與華妃對抗。
那個經歷尚淺的她真的以為皇后是看重她，竟然會想出那麼蠢的法子，後果就是得罪了整個後宮。
但放到現在，皇帝的這個恩賞就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
“你聰明，又識大體，深得朕意……”
沈眉莊心不在焉地聽著皇帝自以為是的誇讚，實則微垂眼眸，思考著應該怎麼好好的將此事利用起來。
終於等皇上說完走了，沈眉莊才拉回思緒，恭送皇帝。
“採月，陪我去走走吧。”
“是，小主。”
後宮的情勢複雜，即使她已經有了一世的經驗，但這並不能保證她就不會再被人算計。
最好用的一張牌，還是太后。
但若想在太后面前示好，也非一日就能做到……
“誒？小主，那是什麼？”
沈眉莊還在仔細琢磨的時候，採月忽然拉住了她。
順著採月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一群太監搬著許多盆菊花匆匆跑著，像是逃命一般。
若是搬運皇帝賞賜的那些，他們應該不會這麼毛躁。
略側頭看了一眼採月，後者會意前去打探，這才知道，原來是從翊坤宮裡搬出來的。
“你再去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