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眉莊設計
“小主，奴婢打聽到了，是華妃娘娘在散步的時候，碰到了來給咱們送綠菊的小太監們，知道了綠菊的去向之後很是生氣，回宮以後更是讓人將她宮裡的菊花都給搬走了。”
採月回來之後，將其他的小宮女打發了出去，才低聲和沈眉莊彙報。
沈眉莊的目光停在門外的綠菊之上，臉上逐漸嚴肅起來。
“看來，我們還是得罪到她了。”
不過，這也不奇怪，華妃盛寵已久，她本身還是一個心氣兒極高的，一朝被分走了榮寵，自然會不舒服。
要想在宮中立足，得罪華妃是遲早的事情。
“小主，我們怎麼辦？”
採月有些擔心，這才剛剛侍寢就被華妃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無妨，先去看看嬛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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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剪秋姑姑來了。”
甄嬛還在床上躺著，看到剪秋就要起身，被剪秋攔住。
“姑姑，怎麼勞煩您來了，叫我怎麼當得起。”
甄嬛的聲音有氣無力，怎麼看都像是真的大病不起。
“皇后娘娘聽說小主病了這麼久還不好，實在是放心不下，就派奴婢過來瞧瞧。”
剪秋看她這樣，心裡也就有了數。
“多謝皇后娘娘關懷。”
甄嬛也沒有任何多言，只答感謝。
剪秋進一步試探她是不是真病了，就問她怎麼這麼久都不見好。
浣碧抓住時機將湯藥拿來，扶著甄嬛就要喂下，甄嬛順勢做出咳嗽之態，將自己的虛弱完美展現出來。
剪秋見狀先是一皺眉，隨後又讓人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繼續道：
“浮在面上的病都好醫治，只是心病難瞧，莞常在此遭確實太不是時候，倒是讓沈貴人先得了寵幸。”
甄嬛聽出了她口中的挑撥之意，只垂著眸輕聲回答。
“多謝姑姑掛懷，是臣妾福薄，讓皇后娘娘費心了。”
雖然她的回答沒有什麼不妥，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但落在剪秋眼裡，還是覺得甄嬛有被傷到。
她又笑了笑便告退了。
退後之時，眼裡的意味很是複雜。
甄嬛權當看不懂。
剪秋前腳剛走，沈眉莊就來了。
“快請眉姐姐進來！”
甄嬛一邊說著，一邊對浣碧使了個眼色，浣碧會意，與流朱一起帶著其他的下人都走出去，再把門給關好。
“嬛兒，你怎麼樣？”
甄嬛雖然是在裝病給人看，但前提也確實是染了風寒，只是讓溫世初開了方子，拖延著不讓她好。
再加上她本身的體質就弱，沈眉莊還是會擔憂的。
“我沒事，倒是姐姐，聽說已經侍寢了，可有什麼人為難你？”
甄嬛在沈眉莊面前一掃之前的柔弱無力，眼睛裡都要神采了。
沈眉莊搖頭。
“暫時還沒有，不過，皇上賞賜了幾盆綠菊，太監們來送時，恰好被華妃撞到，她回去之後發了好一通脾氣，我怕是要躲不過一番刁難了。”
沈眉莊嘆氣，上一世太過單純，竟不知自己早已就是華妃放在刀俎上的魚肉。
“華妃跋扈，但不夠聰慧，姐姐更要小心的是曹琴默。”
甄嬛握著沈眉莊的手，低垂著眸子進行思考。
“我記得姐姐上一世剛獲寵幸不久就被華妃責罰一通，姐姐可還記得是因為什麼？”
沈眉莊稍一愣神，仔細回憶。
“那日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可我走到半路就被太監弄溼了衣裳，只好趕緊回去更換，卻還是晚了，華妃就抓著這件事提出了懲戒。”
“那太監怎麼會偏偏弄溼了姐姐的衣裳？”
甄嬛捕捉到一個細節，提出了疑問。
沈眉莊微微張嘴，像是被點悟一般。
宮裡的太監很少會有那麼毛躁的時候，見到小主更應該小心行事。
可沈眉莊記得，在她前頭明明才剛過去一個輦轎，宮裡做事的人都該清楚那是要去給皇后請安的時辰。
然而那個小太監卻是直衝衝跑過來的。
“而且我還記得，他說自己是要急著給敬事房送水。”
說到這，姐妹倆不外乎想到了一個人。
沈眉莊終於意識到了華妃，或者說是曹琴默的恐怖。
“我那時實在是怕誤了請安的時辰而得罪皇后，所以未曾與那小太監多爭口舌，哪裡會想到，這早就是她們設計好的。”
回到存菊堂，沈眉莊回想著甄嬛對她的提醒，以及自己被華妃各種打壓的情景，於是有了打算。
翌日，沈眉莊沒有再用走的方式去景仁宮，而是傳了輦轎。
卻不料，她是躲過了被潑一身水，抬著輦轎的人卻遭了殃。
小太監被突然來的力氣撞到，一時間身體失去平衡，不能自控地晃動了幾步。
另外三個太監也沒反應過來，晃動的輦轎使得他們也無法保持穩定，最終輦轎摔了下來。
緊跟著就聽到沈眉莊在轎內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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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妃坐在景仁宮裡百無聊賴地欣賞著自己的指甲，餘光瞟到沈眉莊的空座，眼底的笑意濃烈。
“這沈貴人才剛得寵，竟然就如此不把皇后娘娘您放在眼裡，這日後啊，還不知道要多麼威風呢！”
許是等得煩了，麗嬪黑著個臉看著皇后，陰陽怪氣地進行控訴。
皇后雖然也覺得沈貴人遲遲不來請安是有些不合規矩，但她同樣十分清楚，麗嬪是華妃的人。
聽說皇上剛賞賜了沈貴人綠菊，就氣得華妃將翊坤宮的菊花都清個乾淨。
想來一向守規矩的沈貴人今日還未出現，定是和華妃脫不了關係。
再者，座下的這些女人不瞭解，她卻知道，以沈眉莊的條件，是無法成為第二個華妃的，所以不足為懼。
綜合這些緣由，她此刻更願意藉著這件事來展示自己的仁厚之心，同時也剛好諷刺華妃。
“沈貴人畢竟還只是個新人，偶有一次也無妨啊，只要不是經常遲來，倒也還算合得規矩。”
華妃本來還是笑著的，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
她瞪了一眼不會說話還偏要說的麗嬪，遂又做出一副驚訝且為難的神態。
“皇后娘娘不會是在說臣妾吧？可是您也知道，皇上政務繁忙，臣妾陪得就晚了一些，皇上心疼，特意讓臣妾多睡一會兒。皇后娘娘如此訓責，那臣妾到底該聽誰的呀？”
這話裡的意思也很明瞭，是皇上不讓她早起的，皇后縱使再不高興，也得忍著。
皇后自然是聽懂了，本以為能壓一壓華妃的氣勢，沒想到反被嘲諷。
就在這氣氛尷尬到極點時，傳話的小太監來了。
“啟稟皇后娘娘，沈貴人在來請安的路上，輦轎跌落，傷了身子，恐怕不能來請安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什麼？好端端的，輦轎怎麼會跌落？”
已經有些鬧心的皇后聽了這話，忽覺頭疼。
這件事雖然聽起來不算什麼，但若是因為宮裡的人行事不周而傷了妃嬪，到頭來皇上還是會怪她這個做皇后的管理不善。
“回娘娘，是半路上被敬事房的小太監撞了抬輦轎的人，輦轎不穩，就摔了下去。”
小太監的回答沒有一點廢話，皇后的眼皮一跳，瞬間就想到了華妃。
“本宮去瞧瞧沈貴人吧！”
皇后說著，走到華妃身邊時還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意味分外明確。
華妃咬牙，起身時狠狠地瞪了曹琴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