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聞言笑了笑，點頭。
顧九擎還要跟醫生說些什麼，就看到徐姿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他止住了剩下的話語，緩步走到她跟前，“怎麼不好好躺著？”
徐姿手中捏著一塊懷錶，“十分鐘了。”
顧九擎微頓：“什麼？”
徐姿抿唇：“你說十分鐘就回來。”
已經過十分鐘了。
他還沒回來，她只好來找他。
顧九擎笑了笑，“是我沒注意時間，下次不會了，今天太陽很好，我們去樓下走走好不好？”
一直躺著，沒事的人也躺出事情來了。
徐姿拉著他的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多數時候都懶洋洋的，不愛動也不愛說話。
只是在顧九擎身邊，才會多說上兩句。
在遇到白鶴鳴的時候，徐姿無意識的就握緊了顧九擎的手。
察覺到她反應的顧九擎輕輕回握她的手，看向白鶴鳴的眸光森冷一片。
坐在輪椅上的白鶴鳴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澀然一笑：“嬌妹，你好些了嗎？”
徐姿微微點頭：“嗯。”
白鶴鳴：“我……”
“問完了嗎？”不等白鶴鳴問出第二句，顧總已經沒什麼耐性的趕人。
戴維沉聲：“顧總，這裡是加拿大，不是八方城，徐姿是白太太不是顧太太，這世上還有趕走丈夫，反倒……”
白鶴鳴喉嚨發癢的難受咳嗽一聲，“戴維，住口。”
顧九擎陰冷著臉，只覺得白鶴鳴這是在惺惺作態，“白總這是跑到我面前唱大戲了？這些年，唱戲還沒唱夠？”
白鶴鳴難受的咳嗽數聲，臉色都有些變，他竭力平復著呼吸，在戴維伸手過來時，把人推開，沉聲：“道歉。”
戴維抿唇：“白總我……”
白鶴鳴側眸看過來，是不容拒絕的怒意。
戴維見狀只好低下頭顱：“顧總，方才是我失言，抱歉。”
顧九擎沒什麼興趣接受他的道歉，更沒什麼興致在這裡陪他們演戲，“姿姿，走。”
顧九擎牽著徐姿的手想走，可徐姿卻看著白鶴鳴不動了。
顧九擎的一顆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姿姿，你……”
徐姿輕輕鬆開顧九擎的手。
顧總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他迅速握緊徐姿的手，“我們不是說好去散步嗎？”
徐姿沉默兩秒：“……我有話想要跟俞老師說。”
俞老師，俞老師……
顧九擎最聽不得這三個字，沒來由的就想要發火，但他不能，他還是要忍著，“你說。”
顧九擎已經做出了退步，可徐姿接下來的一句話，猝不及防的差點讓他憋出內傷來。
她說：“我想單獨跟他說，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顧九擎半分都不樂意讓徐姿跟白鶴鳴相處，“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徐姿看著他，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還是讓他離開。
顧九擎板著臉，“十分鐘。”
徐姿睫毛輕眨：“半個小時。”
顧九擎：“不行。”
徐姿想了想，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前一秒還堅持不妥協的顧總，悶悶“嗯”了聲。
顧九擎離開前，瞥了一眼白鶴鳴，在徐姿踮起腳尖親吻的那一瞬，他就已經撇開了臉。
顧九擎並沒有走遠，只是遠遠的站著，聽不見兩人的談話卻能看見。
他到底是不放心白鶴鳴這個人。
白鶴鳴側眸看了一眼戴維，戴維也識趣的離開。
“嬌妹想跟我說些什麼？”
當四周只剩下兩人，白鶴鳴溫聲開口。
徐姿坐在旁邊的長椅上，“俞老師，我們離婚吧。”
白鶴鳴臉上一慣溫和的笑容僵了僵，他說：“嬌妹，我是真的……很愛你，以前沒有過，以後……也不會有了。”
他這種人，心動一輩子也就那麼一次了。
其實原本是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一次心動的。
是她的出現，成了唯一的例外。
徐姿輕輕的點頭，“我知道的，你為我做了很多，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在牢裡，可能早已經判刑。
如果沒有你，我在那裡惡狗撲過來的時候就死了。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也不會是今天的徐姿，我應該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過著朝九晚五，每月為生計奔忙，你是我的老師，也在冥冥之中改變了我的一生，從很早很早之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