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緣那裡碰了一鼻子灰的林清災想到了二號人物——相柳。

相柳的出身那麼高,還跟自己簽訂了不平等協約,相當於賣身契了。

自己去他那裡借點法器不過分吧?

“小林!小林,你等會兒!!”

居委會的張大媽叫住了林清災。

林清災回頭,露出了一個乖巧的微笑。

“張大媽,有事嗎?”

張大媽似乎很害怕林清災背後跟著什麼人,在自己身後和林清災的身後都仔細瞄了一遍,確保無誤之後才小聲急促道。

“小林啊,你知不知道,咱們小區以前的九樓住戶張瘋子出來報復社會了。”

張大媽很著急:“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當心,當初是你把他保護了大家,把他制服的,難保他不會恨你。”

“以後你當心一點,你看你還這麼年輕!要我說啊,你這段時間暫時搬出去住,等風頭過來再搬回來。”

林清災:“……”

這一刻他深深知道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你撒了一個謊後,你就需要用一百個謊來圓它。

林清災知道張大媽是好心,耐著性子解釋道。

“沒關係的,張瘋子現在還在精神病院,那天說不定是你們聽錯了。”

一臉懷疑的張大媽激動反駁道:“當初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怎麼就是謠傳?”

林清災抓住了關鍵訊息,道:“等等,你說,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們看到誰了?”

“張瘋子啊。”

張大媽的眼神有些古怪:“咱們小區好多人都看到了,那天晚上,張瘋子披頭散髮,還穿著精神病院的病服,樣子可嚇人了……”

張大媽描述的煞有介事,說得神乎其神,完美復刻了張瘋子當初的語言神態和瘋癲樣子。

林清災:“……”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謠言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明明一切的起源是自己提了一下張瘋子,後來已經被各種人添油加醋描述為張瘋子淪為乞丐,死不悔改,立誓要報復全人類。

再三保證自己沒有危險後,林清災說自己有很急的事情要去學校一趟,這才逃出來。

在路上,林清災默默道歉。

“張瘋子,對不住了。這次利用了你,就當是你報答我當初攔著你,沒讓你造成更嚴重後果的回報吧。”

福康精神病院內。

張瘋子正在室外散步,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慢慢好起來了。

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出院了。

想起從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似然並不是自己有意為之,只是因為精神疾病產生了幻覺,但張瘋子始終覺得對不起鄰居們。

他暗暗想道:“等我出院後,一定要挨家挨戶地登門道歉。”

“阿嚏!!”

張瘋子看了看明媚的陽光,奇怪道。

“這幾天也不冷啊,怎麼總打噴嚏?”

“一想二罵三叨咕,肯定有人想我了。”

“阿嚏!!!”

張瘋子揉了揉鼻子,“有人想了他兩回……”

“阿嚏!阿嚏!阿嚏嚏~”

“我明白了。”張瘋子一拍腦門。

“一定是好多人想我了!”

……

畫廊剛重新開幕的時候,參觀的人很多。

現在已經過了高峰期,來參觀的人並不多。

林清災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在頤指氣使,使喚任瑰忙前忙後的相柳。

他大爺似的坐在椅子上,嘴裡叼著菸捲,一邊做出陶醉的表情一邊說道。

“這煙好啊!這煙好!!”

林清災一看到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每天都為考核發愁,過得苦哈哈的,結果相柳在這裡,乾脆抽上煙了。

看到林清災來了,相柳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就連做做樣子,他都已經不願意了。

相柳招呼道:“來一根啊!”

“要我說你們人間的東西就是好啊,什麼都有。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的,‘飯後一根菸,賽過活神仙’,我現在過得啊,可比神仙活的滋潤多了!”

“畫廊不讓抽菸,你不知道嗎?”

林清災抽出了相柳嘴裡叼著的菸捲,在菸灰缸裡碾滅後丟進了垃圾桶裡。

指著牆壁上的員工準則,林清災念道。

“員工準則第七條:不準在畫廊吸菸,見到客人要熱情招待,舉止得體,和善友好。”

“這些你做到了嗎?”

這幾天,對於畫廊裡的事情,林清災也知道一些。

很多人都抱怨畫廊裡的員工脾氣太壞,還總說風涼話,趕走了不少客人。

比如上一次張龍鬧事後,一塊地板沒有修好,客人走過那片廢墟觀看另一邊的畫作行走起來就很困難。

一個老太太來到畫廊後,想要去看另一邊的畫作,卻因為那片廢墟難走的路而選擇放棄。

相柳見狀,連忙去扶住老太太,一口一個“奶奶”“奶奶”的叫喚,就像是她親孫子一樣。

相柳的熱情讓老太太讚不絕口,連連誇讚他是個好孩子,說這家畫廊畫好看,服務態度還好,以後一定會多來光顧。

本來和樂融融,老太太的滿意都從眼角炸開的皺紋體現出來了,相柳成功將老太太送到另一邊後,卻自己原路返回。

要不是從別人嘴裡得知了情況,林清災看了當天的監控還不知道這個相柳一直在自己的畫廊裡為所欲為。

相柳把老太太扶到了廢墟另一邊,自己又悄無聲息地回去了,衝著老太太叫囂。

“以後別來畫廊看畫,每天都來人,煩死了!”

相柳的這一番話差點把老太太氣得心臟病發作,後來還是林清災登門拜訪賠禮道歉才勉強解決的。

相柳對林清災的話一點都不在意,隨手指了一下忙碌的任瑰,道:“不是已經有人在做了嗎?”

來時並沒有關注任瑰的林清災在看到她羞澀的點頭後,突然有些不自信起來。

這是他的畫廊吧?

既然是他的畫廊,那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間畫廊裡總會發生一些令他難以理解的事情。

“你怎麼會在這?”林清災皺眉,瞪了一眼相柳。

“我不是說讓你安排好她的住處嗎?你就是這麼給他安排的。”

相柳也很無辜。

“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幫她。再說了,免費的勞動力為啥不用?”

菸捲被搶走的相柳又拈起了一粒葡萄,放在嘴裡,汁液在嘴裡爆炸的清甜直擊味蕾。

相柳期期艾艾地想著。

這才是正常人,不,正常獸改過的日子。

自己以前過的都是什麼苦逼的日子。

不過現在天地生死合同已經生效了,相柳還是很識相地察覺出了林清災明顯不高興的臉色。

“嘿嘿嘿~”

相柳討好的笑著,反省到自己的行為確實有點過分,擔心林清災有一個急火攻心再跟自己同歸於盡,連忙對著一直在看戲的任瑰喊道。

“任瑰,快點,給老闆表演個胸口碎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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