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賭局
“你說什麼？”林清災並非驚異於沙泉一定會勝過一直能夠出奇制勝的蠱修，而是震驚於左緣所說的對方會使用殺招這一件事上。
一個考核比試，怎麼會用上殺招？
左緣解釋道：“永遠不要小看人類的慾望和貪念，他們這一組面臨的是會不會被淘汰的問題。而不是十七班那幫人糾結的被注意到的情況。”
“倘若是後者，謀殺同門是萬萬不會做的，第一是不值當，第二是一旦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謀殺同門的事情，足夠他在眾位高階層修真者眼中成為了一個心狠手辣，不值得信任的人。必然得不到重用。”
“而他們不同，他們已經在修真這條路上付出了這麼多，又豈會輕易放棄？就算是謀殺同門，也好歹能夠繼續在淮修中學能夠繼續待下去。”
“而這一切，在謀殺同門這個罪名之前，彷彿不是那麼重要了。”
“封林跟沙泉的力量差別太大，這已經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虛刃遠端攻擊能夠解決得了的了。所以他必須在虛刃中做一些手腳，製造出比試中無意間出了人命的事情。”
“只要封林一口咬定自己並非誠心，那麼就算是學校，也對他沒有辦法，而且你信不信，你所在的淮修一中不僅不會追究徹查這件事情，反而會對封林所做的事情遮掩，對外宣稱只是一個意外。”
“因為他們承受不住名譽崩塌的後果，與淮修一中的名聲相比，一個小小的修士又算得了什麼？”
靜靜地聽完左緣篤定的分析後，林清災看了一眼臺下正打得火熱的封林和沙泉，腦海中回想起了沙泉這個人。
他有些印象。
林清災笑了，同樣篤定地說道。
“你分析的不錯。不過，我跟你唱個反調。”
“我賭你想錯了，封林不會因為這場比試而對沙泉使用殺招。”
沉靜了片刻後，左緣嘆了一口氣道：“你把你們之間的情誼想得太簡單了，在利益面前，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同樣，林清災毫不示弱。
他的嘴角微微挑起。
“是的，你有千年經驗，在洞察人心這方面我比不上你。”
“可同樣的，在瞭解我的同門這方面，你比不上我。”
如果是別人，林清災或許會認同左緣的猜測，並想辦法在對方對沙泉使出殺招的時候阻止他。
不過，比試場上這個叫封林的少年，在林清災的記憶裡絕對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至少現在不是。
左緣對林清災的話不屑一顧。
“這個賭，我應下了。”
比試場上，一道道虛刃被沙泉所躲避了過去，他的行動很艱難，笨拙地使用之前在功法課上學來的招式和飛天跳躍相抗衡。
又是一道道虛刃滑過，看準時機，沙泉一個飛撲，只是單手就使出了一招力拔山兮氣蓋世。
封林躲閃不及，竟然真的讓沙泉在這一片虛刃中找到了機會，近身來到了封林的身邊。
他輕鬆地將封林舉起，沒有技巧全是蠻力，果斷地扔到了擂臺下邊。
沙泉追求的是最快方面的速戰速決。一方面是對方練的是蠱，封林又擅長遠端攻擊，時間拉的越長，實際上對自己的局勢就越不利。
另一方面，沙泉自信他這一局必勝，封林再死纏爛打下去，萬一自己一個不小心打死了他，那該怎麼辦。
平日裡，沙泉對自己的力量就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在他看來，只是在尋常不過的一擊，往往會帶來很嚴重都後果。
小的時候沙泉就瞭解了這一點，讓他一直無法釋懷的是，在那個時候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即使他是無意的，後來也不斷有人開導他，這些事情並不怨他。
但是沙泉一直都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這個坎。這始終是橫亙在他心裡的一根刺，在無數個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的良心。
除非是面對惡人或者是相柳那樣不得不除的存在，否則在一般情況下，沙泉一直都不肯釋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封林被投擲出去，呼嘯的風聲在他耳邊而過。
眼看著地面越來越緊，在旁人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呼吸的事情，封林敗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即將落地的時刻。
“啊——！！！”
封林大吼一聲。
他不能放棄。
他不能被淘汰！
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他對修真的嚮往，沒有人知道他在這條路上經歷過的挫折。
無數次黑夜他熬過來了，這一次也絕對不能失敗。
倘若這一局開局就被打敗，那麼他被淘汰的機率將會大大增加。
而這一把贏了，他不會被淘汰的事情就會板上釘釘。
電光火石之間，封林藉助身體上的彈性，在空中翻轉一圈，左腳即將落地的瞬間收了回去，重新回到了臺上。
這一招，就在比試的前夜，封林還沒有學會。
可就在剛剛，強烈的獲勝欲讓他突破了極限，做到了自己一直被卡住的招法。
教導封林身形招法的老師看到這一幕時格外地激動。
看來人在關鍵的時候，不狠逼自己一把，真不知道自己的潛力竟然這麼大。
沙泉搖搖頭，這樣讓他很難辦啊。
在心裡仔細想了想，沙林做了決定，大不了比試的時候自己注意一點，不會有事情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近，但也稱不上遠，憑藉沙泉的能力很快就能衝過來，屆時封林面對的就會是跟之前一樣的險境。
這也就要求封林同樣必須速戰速決，儘快在遠端攻擊上勝過沙泉。
比之前更加多，威力也更加強大的虛刃被劃出。
“咻咻咻……”
沙泉繞開了虛刃的襲擊，拙劣地使出了遮蔽功法，一道虛弱的屏障出現在了沙泉的眼前。
韓思守搖了搖頭，對他身邊的皇甫悌評論道。
“這小子力量上倒是頗有造詣，只是這功法，也太不精了。”
皇甫悌點了點頭。這個叫沙泉的小夥子確實很強，單單在力量上絕對是登峰造極的地步。
只是修真世界不是人類的武功比拼，比試到最後，一就要靠的是功法的靈活掌握和領悟能力。
現在看來，沙泉獲勝的機率並不大。
兩人就這個問題有來有回地交談了起來。
“韓思守，你認為這個叫沙泉的孩子很普通，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