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交底
刑天的復原，對於三界來說是一個無法預知的變數，他的力量足以影響命運的走向，他有足夠的能力影響三界局勢。
“玄霄，我一向言而有信，你幫助我的頭顱與身體復位，兵主神之刃碎片便拿去吧，希望能對你壓制虛無有所幫助。”
刑天取下兵主神之刃碎片遞了過來，玄霄一點也不客氣的接在手中。
此時此刻，他的手上已擁有六塊兵主神之刃的碎片，還差三塊，便能重鑄神器，重現十萬年前兵主神蚩尤的巔峰力量。
剩下的兩塊碎片，他依稀記得一塊在舊神女魃手中，而女魃就在歸墟秘境之內，這也是他來到歸墟大門的目的所在。
“謝過刑天大神。”
“不必謝我，交易而已。”
刑天凝視玄霄，語重心長的說道：“虛無是混沌的力量，無比兇險，但也無比強大，你被它給寄宿既是危機，也是機遇，若能借助兵主神之刃的力量收服它，你的力量必突飛猛進，一躍而達到比肩遠古神的地步。”
“這個我當然明白，我收集兵主神之刃的其中一個原因就為了虛無。”
將碎片收入錦囊，玄霄問道：“刑天大神既已復原，接下來打算如何？”
“當然是戰鬥！”
刑天大手一揮，慷慨激昂的說道：“我這一生戰鬥不息，只為五族爭取自由，如今三界局勢已翻天覆地，龍族覆滅，五族離散，玄冥做了三界主宰，九萬年前的戰鬥還沒結束，我和他之間的恩怨還要做一個了結。”
真男人就是要奮鬥不息，在刑天的世界裡永遠沒有“停下來”三字。
“你要挑戰天？”
“天？哼！想不到當年的黑龍玄冥，如今已經自號為天，倒也豪氣。”
刑天輕輕一嘆，神色悵然，九萬年前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九萬年了，說實話，當年輸得並不怎麼服氣，現如今龍族已經覆滅，玄冥已是碩果僅存的龍族大神，當年就因未曾與之交手而遺憾，我可不能錯過。”
玄霄無語。
暗道我助你頭顱歸位大部分原因是想得到兵主神之刃的碎片，你卻要挑戰天。
贏了還好說，萬一輸了，惹怒了天，直接選擇毀滅從頭再來，如何是好？
“刑天大神，你有所不知，已經覆滅九萬年的龍族只怕要死灰復燃。”
刑天一臉驚訝的看了過來，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說。”
“刑天大神可記得盤古族？”
“當然記得。”
刑天回憶片刻，開口道：“他們是創世神盤古後裔，喚盤古族，居不周山，曾經是龍族的頂頭上司，聽說後來被反客為主，不但不周山靈脈被玄冥鵲巢鳩佔，族人被屠殺殆盡，似乎龍族也是在這次戰鬥中覆滅的。”
他的頭顱被封印了九萬年，因此這段時間沒有絲毫的記憶，只有身體殘留了些記憶，但又無法長期儲存，因此斷斷續續，殘缺不全，許多事情也只是只道一個梗概。
“確實是這樣。”
玄霄告知道：“因為在第二次諸神之戰中有出色的表現，天遭到龍族主軒轅的猜忌，隨即害死他的妻子白龍，最終引發了內戰，盤古族和龍族在這一戰中全軍覆沒。”
“哈哈哈……可笑，想不到連蚩尤族和五族聯盟都戰勝不了的龍族，竟然亡於內亂，這倒符合物極必反，盛極而衰。”
刑天仰天大笑，笑聲意味深長，裡面所包含的情緒一言難盡，隨即道：“這不對啊，玄冥縱容深不可測，祝融、蓐收也遜不了幾分，怎麼可能被他單槍匹馬給滅殺？”
天雖然是三界最強，無論神力還是神器都絲毫不遜於巔峰期的把兵主神蚩尤，但論硬實力還沒有強到可以力壓一切。
別的不說，就說赤龍，無論是神力還是神器都可以和天做到四六開。
若再加上略遜赤龍的黃龍、飛龍等，天再強也擋不住他們一擁而上。
“說來也有意思……”
於是玄霄將自已知道的說了出來：“九萬年前的龍族內戰中，黃龍意圖勸架卻被殺，赤龍袖手旁觀，一心與天單打獨鬥，證明自已才是龍族的第一戰士，於是坐看同族被屠戮，結果最後他被天給殺死，而天重傷。”
“原來如此。”
刑天冷笑道：“祝融生性好戰，整個三界盡皆知曉，數十萬年未嘗一敗的赤帝，沒想到最後竟然死在了同族的手中。”
赤龍坐看同族被人屠戮，雖然冷漠，但他絕對算是一位真正的戰士。
在原時空裡，他被神眼復活，參與剿滅冥族的戰鬥，目的只是為戰而戰，極其純粹，算是一位沒有感情的純粹戰士。
關鍵他還輸得起，被武功和子羽車輪戰給拖得崩潰之後，毫無怨言，神元沉寂之際，還給對手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
“刑天大神可知盤古族主？”
“當然知道。”
刑天憤憤然道：“當年就是他發掘了不周山裡的創世神之力，大大增強了龍族實力，這才使五族聯盟久攻不下，功敗垂成，根據我身體裡的記憶他已經死去九萬年。”
“他身雖死，然而神元不滅，如今他攜一統三界的執念借屍還魂了。”
“借屍還魂？”
刑天微微皺眉，似乎不太理解這個詞語中所包含的意思：“說說看。”
“龍族覆滅後，天創造了一批新神來助他統治天地，這些新神是人類的軀體加上遠古神的神元而來，本來天用的是龍族的神元，然而經過數代更迭以後，出現了一位用人類身體和盤古族神元創造的新神——神眼。”
“神眼是誰？”
“他是神族的大長老，執掌聖賢殿，也是盤古族主一絲神元誕生的新神，但是空識界神力高深莫測，助他尋回記憶，明悟本我，已然是九萬年前的盤古族之主復生，其野心也隨著神力和記憶的復甦逐漸膨脹起來。”
“是這樣。”
刑天毫不在意道：“盤古族雖然是創世神盤古後裔，但戰力不算絕頂，與龍族的黑龍和赤龍等存在較大差距，即便重回三界，對於我來說也算不上對手，何況他的神元殘缺不全，又已經不是古神之體，不足為懼。”
遠古神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渾厚的神元和強橫的體質，隕落之後，古神之體不存，即便有了新的身體也無法承載神元的力量，實力自然無法完全發揮，大打折扣。就像赤龍，以晶石之體作戰竟然被車輪戰拖死。
“神眼一人當然不足為懼，但他正在做的是要復活所有的遠古龍族。”
“什麼？竟有此事。”
刑天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問道：“他如何能夠復活整個遠古龍族？”
“他以結晶山的晶石為載體，而後施展遠古咒術喚醒遠古龍族戰士們的神元，讓他們重新回到天地之間，主宰三界。”
“是這樣。”
刑天皺眉思索片刻，開口道：“若是整個龍族都復活了，確實非常棘手，只怕到時候整個三界都將面臨一場浩劫。”
“所以我想請大神助我對抗神眼。”
“哦？”
刑天看向玄霄，疑道：“你是神族，體內的神元來自於龍族，也算是半個龍族，如今為何卻要求我幫助你多抗神族？”
“因為神眼背叛了天，背叛了神族，現在是神族必須除掉的大禍害。”
玄霄解釋道：“他在暗中復活龍族，不但要對付天報當年之仇，更要復辟遠古秩序，在他的秩序下，只有龍族和盤古族，絲毫沒有我們這些新神的立足之地，所有的生靈都是血食，我想活命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
在原時空裡，龍族復活之後，表面受神眼約束與新神和平共處，實在暗中大興屠戮，無數神眾莫名其妙的消失於世。
後來，更是讓天武聖王等帶領新神們正面進攻冥族，把他們當作炮灰，等利用完畢，又令復活的遠古神將他們一併剿滅。
這一戰中，與冥族作戰死得並不多，大部分新神反而死在了遠古神手中。
“原來是這樣。”
刑天冷哼一聲，嘲笑道：“這個神眼好大一顆野心，龍族已經覆滅，何必重回世間，他想統治天地也得問我答應否。”
“神眼不但要復活無盡的龍族大軍，更要復活赤龍、黃龍、飛龍這些龍族大神，他們的力量對如今的三界生靈來說太過強大，一旦出現將毫無反抗之力，若天下生靈都被他們殺光，我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赤龍、黃龍、飛龍……這幾個名字在九萬年前都算是如雷貫耳啊！”
刑天淡淡一笑，瞬間豪氣干雲，雙手不知不覺握緊干鏚：“好，好得很，他們復活，這三界便也不再寂寞，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復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當年未完成的戰鬥，以了結我為之奮鬥多年的夙願。”
隨著腳步挪動，大地跟著顫抖，刑天的戰意竟遠比他的身體更沉重。
“玄霄，我答應你，如果龍族復活，我必將竭盡全力將他們給斬滅。”
“多謝刑天大神。”
“你不必謝我，這本就是我的使命，以手中干鏚斬滅龍族一切野心。”
有刑天的承諾，即便神眼大軍壓境，玄霄也有足夠的力量與之周旋。
赤龍、黃龍、飛龍不過是晶石之體，神力無法全部發揮，刑天足以抗衡。
即便天要滅世，有刑天在，即便打不過也可以退到地獄界苟著發育。
“如此大事，我想到了一個老朋友，有她在的話龍族根本不足為懼。”
刑天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正是他們並肩作戰的那段歲月。
“刑天大神說的是女魃大神吧。”
聽得“女魃”二字，一直保持沉默的天使聖王嬌軀一震，神色複雜。
那是她的孃親，龍主主軒轅的獨女，擁有世上最尊貴的身份，但她背叛了族人，最終在神族中留下無盡罵名和罪孽。
作為罪人的女兒，她一出生就有罪，為了贖罪她九萬年來一直守在結晶山的天之墓，忍受著無盡的寂寞、孤獨，也不知何時是盡頭，因此對於素未謀面的母親有種怨恨。事關母親，天使聖王立刻凝神聽二人對話。
“沒錯，正是女魃。”
刑天一臉佩服的說道：“她是龍族最強大的女戰士，曾助龍族在涿鹿之戰力挽狂瀾，於軒轅和應龍斬殺兵主神蚩尤，五族聯盟也因為她一度佔據了優勢，只可惜……”
說到此處，只剩下唉聲嘆氣，由此可見當年的失敗刑天仍耿耿於懷。
“哎，她的情況似乎不太好，我雖然為了封印虛無被斬下頭顱，但依稀記得，她被玄冥擊敗後被逼吞下七顆隕落的太陽，日日遭受金烏不滅神元的折磨，太陽真火焚燒內外，我已經不敢想象她現在的樣子是怎樣。”
天使聖王聽了也是一震，沒想到母親戰敗遭到如此對待，心頭不快。
“都是因為她，讓我揹負罪孽度日，為什麼聽完她的遭遇我會不快？”
冷哼一聲，驅散了心頭的情緒，讓自已再度進入了高傲冷漠的狀態。
“刑天大神，實不相瞞，我來歸墟大門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尋找女魃大神。”
“你要找她？”
“對，她手上也有兵主神之刃碎片，要重鑄神器我就必須見到她。”
“難，難，難。”
刑天一連說出三個難字，幽幽一嘆，指著歸墟大門說道：“歸墟大門後是歸墟秘境，女魃就在裡面，想要見她就得進去，但是，歸墟秘境極其兇險，裡面是何模樣我也沒見過，活的生靈進入其中只怕是困難重重。”
“再危險、再困難我都得進。”
玄霄決然而然道：“我被虛無附體，已經退無可退，必須重鑄兵主神之刃，即便歸墟秘境裡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
他記得，裡面是一片汪洋大海，而大海深處是一片秘境，女魃和隕落的太陽玄黓都在那片秘境當中，當然還有妖獸。
“好，有性格，你小子像我。”
刑天哈哈一笑，當即道：“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進入歸墟密境，我自然是支援你，但在這之前得做好準備，你跟我來。”
轉身帶路，向著一處山谷緩步而去，玄霄和天使聖王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