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舫的聲音放緩,繼續問道:

“所以是陰司的人讓你來找我的嗎?”

那鬼魂聽楊舫詢問,卻猶豫了起來,楊舫見其不敢開口,無奈嘆了口氣,繼續收拾起東西,將不足10%電量的手機揣進兜裡後,鎖好了店門往河邊的方向走。

那鬼魂一路跟著楊舫,也不敢開口說話。在走到一處草木茂盛的河道旁,確認周邊無人後,楊舫停住腳步,朗聲喝道:

“在下楊舫,恭請陰司夜遊使一見!”

那鬼魂聽到楊舫喊話,向後縮了縮,身體似乎在顫抖,然後竟又跪倒在地。楊舫也懶得理會,只是在等那當值的陰差來見。

“在下楊舫,恭請陰司夜遊使一見!”

黑夜中忽然無端起了陣陰風,那跪在地上的鬼魂抖得更厲害了些,楊舫感應到有什麼東西已經來了,但是不知為何不現身,他皺了皺眉,旋即用手中鑰匙鏈上的便攜刀割破手指,將血滴到地上喝道:

“兀那陰差,既見本官,何不現身!”

陰風一下更盛了起來,河水也一下子激盪起來,陰冷和潮溼的感覺瞬間籠罩了楊舫全身。楊舫抬眼一看,面前已經出現了兩個沒有影子的人,在河畔草叢景燈的照射下,居然也看不清他們的面貌。

來者行禮道:“大人莫怪,官塘縣城隍陰陽司主事王勉及官塘水司衙門陰回司主事龜夏應召來見。”

楊舫將手上的傷口洇出的血往眼皮上抹了抹,定眼看那左邊說話的身影,面相一半黑一半白,應該是陰司的人無誤了,只是右邊那個長著烏龜臉的水司主事卻站在陰司主事之前,這讓楊舫感到有些詫異。

“二位請免禮,我請陰司巡遊一見,不想卻驚動了二位主事大人,但不知為何水司仙差來此有何見教。”

那龜臉的水司主事向楊舫微微躬身又行了一禮,解釋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官塘縣城隍空缺久矣,官塘水司領了地府的命,在新城隍上任前,代管官塘縣陰司之事。”

這倒是讓楊舫有些意外,畢竟水司主管水界之事,凡間幽冥人事歸城隍管,沒聽過有水司代管人間陰陽事的,況且據說就連水妖兩族生死,一般來說也都是地府代管的,就算有水精水怪在地府掛職做事,但依舊是行陰司地府之法。

畢竟楊舫還是凡人,又不是在任的城隍神,不瞭解其中門道,但他也不關心這些,不過是想來討個說法而已,便也不再多問,轉而單刀直入問自己的事情:

“有勞水神了。此番來找,只是想問清楚為何有鬼魂來找我請元寶,按理陽壽盡者應由陰司拘魂審後押解地府,各地鬼城也當有鬼帥值守,為何會有鬼魂能找生人上門來?”

對於大半夜被鬼找上門這件事,楊舫是很不爽的,他現在是個凡人,隨便來個厲鬼都能讓他身死道消,一個活著的城隍可不像冊封的陰仙那般有修為香火加持。

“大人息怒,下官也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這亡魂不併非官塘縣本籍,按理應由當地城隍開具路引,鬼差押解回原籍審理,奈何官塘縣暫無城隍,我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這王主事的話倒是讓楊舫氣笑了,他反問道:

“王主事果然不愧是鬼差主事,還真是鬼話連篇,那在我之前外地亡魂的路引由誰開具呢?我並非初到官塘縣,此前為何不見有亡魂來找我開路引折元寶啊?”

那水司主事見楊舫已有怒意,便開口解釋:

“驚擾大人誠非我等所願,往日路引也是由官塘龍君簽發,但是近日龍君不在官塘,不得已才差亡魂向大人求元寶為路證。”

楊舫面部的肌肉都在顫動,這簡直是他有生以來聽到過第二離譜的事情,這到底是什麼邏輯,一個水神和一個陰神堂而皇之地棄陰司律法於不顧,來凡人手中撈偏門,並且還編造了一個極其拙劣的藉口。

“既然二位不肯言明事情原委,那本人就向陰律司稟陳事情原委,等冥府答覆吧。”

楊舫也不想和他們廢話,便從隨身的包中取出紙筆,就要開始書寫今晚遭遇之事。陰司貪腐之事從各種民間傳說裡早有耳聞,但是水司和陰司相勾結的話事情就嚴重了,這可不是他一介凡民能解決的問題了,不如讓幽冥地府自己派官差來處理。

那兩名陰神水神見楊舫如此不留情面,也露出焦急之色,而那陰陽司主事竟然也跪了下來,向楊舫乞求道:

“求大人高抬貴手,救我同僚一命吧。”

楊舫眉頭微蹙,看向不遠處跪在地上的那個鬼魂問道:

“是他們威脅你的嗎?”

那鬼魂抬起頭來,此時他的黑色帽子和墨鏡口罩全都已經摘下,一張烏青色的臉和渙散的瞳孔直衝著楊舫,看得他心裡有點發毛,於是楊舫做扶額狀,輕輕將眼皮上的血挑開些。

“回大人,是兩位差爺和我說到哪兒找您,但是他們並沒有脅迫我。我只是想求一隻元寶,好早點回家,不然這頭七我就回不去了。”

楊舫冷笑一聲,掃了眼身前一站一跪兩個主事,然後盯著那位名叫龜夏的水司主事問道:

“龜主事,恐怕這亡魂就算是得了我的元寶,也回不去吧。”

那龜臉的主事雖然知道楊舫此時已經生氣,但是神情卻不似跪地不起的王主事那般緊張,反而是直截了當地說:

“回大人,只要他得了元寶,我即刻著水司速報司快稟龍君籤授路引,而陰司亦可先行押送亡魂回原籍。”

這般理直氣壯倒是讓楊舫有幾分好奇了,他笑道:

“果然陰司手腕不比水司,之前素聞水司富碩,原來是地官不懂得水官的解厄秘法呀,若按水司這般經營,那妖冥使不如都遣散輪迴了吧,畢竟陰司遣魂都得在水司買路了,水司何不直接取代了五府十殿,還省得陰司冥府不懂規矩衝撞了水府。”

說著,楊舫手中已掐訣,準備折損陽壽直接喚陰律司的判官來見。那水司的龜主事此時似乎洞察到有些不對了,忙解釋道:

“大人誤會了,這元寶並不是我等想要私吞,而是為了救那陰司鬼差的命啊。”

楊舫眯著眼,再次打量那跪在一旁的陰陽司王主事,心中思忖這兩個鬼差水精莫不是在誆自己,畢竟各地陰司貪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水司也好不到哪去,誰知道這兩位是不是貪圖他身上的功德,他一個還沒上任的陰仙城隍就像個移動的 ATM 取款機一樣,累世功德任君採。

正在楊舫猶豫不知是否能相信這兩個鬼精時,那跪在遠處的鬼魂向他叩首喊道:

“城隍大人,他們所說都是真的,昨天押我去城隍廟的陰差大人確實是因保護我而受了重傷。”

那鬼魂話還沒喊完,一道黑影突然直衝他而去,面前的兩個水司陰司主事似乎也感應到了,也轉身直奔那黑影而去,兩道尖銳的撞擊摩擦聲一下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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