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施粥之禍

遙縣酒肆。

說書先生咳了一聲：“大家都知道劉縣令家的千金劉芷嫣吧，她實在是個菩薩心腸的女子，在這亂世中竟也十分難得。”

“尤其是近日在縣城外搭棚施粥的善舉，就是阻撓如劉縣令也是默許了的，雖然這些在城外聚集的流民是禁止入城的……”

迂腐書生張文元點頭道：“確實是，那些流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成份，不能被放進來，鬧事了可就糟糕了。”

“是啊。”其他人都在附和著，他們也是怕那些兇殘沒有底線的難民。

說書先生繼續道：“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劉千金此番善舉完全沒有私心，全是為了那些可憐的流民。只可惜那些流民哪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見著劉千金單單一個弱女子在外，竟起了歹心，暴動之下爭搶食物，踩踏混亂，劉千金差點都沒能回來！在此之後，劉千金可傷心了，聽說在閨房裡哭了好幾日……”

“那些流民真是下賤！不堪教化！”張文元怒火中燒，“就不該給他們吃食，餓死了活該！”

其他人也紛紛譴責流民的惡劣，懦弱書生孟遼卻道：“那些流民也不是故意的。”

“啊？”張文元惡狠狠道：“婦人之仁！”

孟遼閉嘴了。

……

劉縣令家。

劉芷嫣哭得悽悽慘慘，好不可憐。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在她的想象裡，應該是她和流民和諧相處的場景才對啊，她善意施粥，而流民們感激戴德，回報給她滿滿的善意。

怎麼……會發生暴動呢？一下子，所有人都變成了餓狼，猙獰的面目令她到現在都在顫抖，她快不認識“人”這個字了。

劉芷嫣從小不說錦衣玉食，也是嬌生慣養的，她是個養在閨房裡嬌滴滴的小姐，見過的人也都是順著她意的“和善”面孔，那些惡意的存在根本不會出現在她面前，都被父母擋在了閨房之外，這就讓她養成了天真善良不諳世事，並且喜好幻想的性格。

她相信人性本善，那些窮苦百姓們都是值得同情的，需要拯救的，而她只是僥倖不為生計發愁，她對此感到愧疚，而父親劉縣令又是殘酷地不讓流民進城，使他們活生生地餓死在城外，實在是太沒有人道了，她才會想要彌補那些流民，誰知道……

她想不通為什麼，只能默默掉眼淚。

她的丫鬟可兒安慰她道：“小姐啊，你就是太好心了，也不想想那些賤民們配不配！他們都是野蠻人，賤骨頭，哪是我們身邊走的正常人啊！你就不該對他們施加好心，就是對牛彈琴，沒有用的！”

劉芷嫣白著臉，不說話。

……

遙縣城外。

見沒有了施粥，流民痛哭流涕，跪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飢餓的本能令他們失去了理智，然後才後悔不迭。

就在這時，一群貴人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們臉圓有肉，走路有力。

流民們畏懼地拿骨瘦如柴的手臂擋臉，卻見他們在流民身前站定。

領頭的一個女子道：“我們是附近莊園的住民，現在特地替莊園主陶主子來尋人，莊園裡很缺人，所以才來尋人回去幹活。你們放心，只要能幹活的，都能吃得上飯，後面的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流民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真……真的？”

女子露齒一笑：“哪還會有假？你們看看我，我原本是南下來的流民，這幾個月在莊園裡吃飽喝足，身子骨都長開了呢！”

流民們左看看，右看看，有這麼好的事？但再怎麼樣，也沒有比現在的處境要糟糕了，要不去看看？

……

「叮！莊園人數達到1354人，獎勵8萬銅錢。」

陶雙鯉很開心，但她轉念一想，也不能老薅自家的羊毛，該把貿易擴充套件到外面的世界去，這樣才能掙更多的錢建更多的工廠，形成產業規模。

她叫來楚芝芝，讓她安排人去遙縣，找些靠譜有膽略的商人過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