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厲芙清便從頭陀敲木魚的報曉聲中醒來,馬路也開始熙熙攘攘,果然出了皇宮,東京城哪裡都有煙火氣。

趙構請厲芙清用膳,厲芙清到至,卻見偌大客廳,只有穿著月白直綴的趙構坐著慢悠悠喝粥,堪稱閒人一個。

“坐下吃早,本王給你買了黃建院前鄭家餅店的胡餅……”趙構指著堆積在盤、擀劑卓花的各類門油、髓餅、滿麻,招呼厲芙清來吃。

“皇甫澈呢?”厲芙清急著見皇甫澈,根本沒心思吃早飯。

“他有事,先回了。”趙構飄飄然道。

厲芙清有些焦急,皇甫澈怎麼會拋下她先行離開呢,她按耐不住,急著去尋。

“你坐下,把早飯吃了,我便跟你說他去哪兒了。”趙構見厲芙清轉身欲走,又叫住了她,“否則,你是怎麼都找不到他的。”

“你……”厲芙清轉身,看著趙構有氣,她走到趙構面前,站著舀了一勺魚片粥入口,不出所料被燙到。

“你吃了那麼久,怎麼還那麼燙?”厲芙清蹙眉。

“本王一直為你煨著。”趙構未笑話她,反而與以往不同的溫柔,“坐下吃東西嘛,不要心急。”

厲芙清只能坐下來,她直接把粥倒進了各個碗裡,盼著粥快點涼了,她又塞了個門油餅嘴裡,對趙構說道:“滿意了嗎?”

“你怎麼那麼不淑女?好歹也是內廷女官。”趙構顯是未料想,厲芙清如此粗魯,不由皺緊眉頭。

“我吃完了,該走了,快告訴我吧。”厲芙清很快吃完了剩下的東西,根本不在意趙構說她什麼。

“他就在外頭等你。”趙構只能如實告知,望著厲芙清歡歡喜喜奔向心上人,他覺得眼前香噴噴的胡餅也有些不是滋味,便也走開忙事去了。

終於可以離開康王府了,厲芙清剛走出門,便發現皇甫澈在外頭,趙構顯然是騙她了。

“皇甫澈,你怎麼樣了?趙構是不是欺負你了?”厲芙清關切問道。

皇甫澈搖搖頭,顯然是否認。

“那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厲芙清又關切,“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們去吃武成王廟前的海州張家餅店。”

“趙構一大早來找我了,他告訴我一件事,章公堤決口了。”皇甫澈黯然說出緣由。

厲芙清自然明白,章公堤是何方來歷,一朝被毀又意味著什麼。章公堤是皇甫章任江淮漕運時修建的捍海堰,當地百姓立碑稱之為‘章公堤’,皇甫章失勢遭四處貶謫之後,天下除他的文章、筆墨,章公堤卻未有改名。一來是該堤取名章公堤、而非皇甫堤,除了當地百姓,外人的很多以為是紀念姓章的官員;二來是當地百姓維護,章公堤捍二十餘載,時任泰州知州的王黻提出改名,被當地百姓唾棄,王黻惡名因此遠播。

厲芙清也難以置信,二人皆是黯然。皇甫澈懷念父親,父親在這世上存在過、傾注心血、經略江南、為民請命的證據,極有可能一朝盡毀,他哪能坐視不管?

趙構又悄無聲息地,在皇甫澈心中埋下一個坑,自然也在厲芙清身上埋了個坑。

二人回至畫院,果不其然,官家已將蕭棹帶到眾人面前。

“這蕭棹膀寬腰尖,挺拔威武,跟呂素完全是兩個樣的,不知這技藝如何?”梁師成本能牴觸這種外人者,只覺這種人是靠著皮囊迷惑官家,才得以入畫院的,完全不像他,他的畫功是有真才實學的。

“蕭棹畫技卓絕,武功一流,朕讓蕭愛卿露一手,給大家亮亮相。”趙佶如獲至寶,對眾人介紹蕭棹。

蕭棹接旨,再一次示範了一遍“龍騰虎躍畫山水”的絕跡,一番下來,眾人只剩拍手稱讚。

“眾愛卿也見識過蕭棹的本事,朕封蕭棹為待詔,眾愛卿可有異議?”趙佶心裡門清著,不會有人有異議。

蕭棹直接被封為待詔,這是莫大的榮耀,此前擢升入畫院的畫師,都是從供奉甚至從畫學生開始,一點點往上升的,直接被封為待詔,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眾位畫師當然沒有異議。論畫功,李唐、張擇端、皇甫澈自認能贏蕭棹幾分,可顯然,呂素、蘇漢臣等人畫功未見得能勝過蕭棹,可蕭棹的作畫難於登天,和他們不可同日而語,不但要考驗功夫、還很考驗速度、角度,眾位畫師當然知道這是獨門絕技,自然心悅誠服。

“那可真得恭喜蕭待詔了,可天天上架子,別把腰折騰壞了。”梁師成顯然不快,這蕭棹,很顯然比呂素還會分走官家對自已的寵愛。

“有腰使不上力的人,總盼著別人腰不好。”蕭棹可不慣著梁師成,一句懟過去,在場畫師都憋笑,趙佶更是哈哈大笑。

蕭棹口氣是譏諷,可一個冰冷的眼神過來,梁師成不寒而慄,立馬改口:“哎喲,真是厲害了。蕭公子,屬實真才實學,功夫了得,畫功也不是蓋的。”

“不知蕭兄有哪些擅長些題材?”梁師成又問。

“都略知一二。”蕭棹冷眼回答,這梁師成頤指氣使的,長得就像個人精,多跟他說一個字,蕭棹都覺得浪費。

梁師成又繼續追問:“師承何人呢?”

“蕭某自學成才。”蕭棹當然不能說自已是李成後人,是月籠沙教他的。

“高,實在是高。”梁師成拜服,他出了一個主意,“蕭畫師入畫院後,不如教習我們學武,強身健體,讓我們有更好的體魄畫畫。”

蕭棹默不作聲,官家接話了,他呵呵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蕭棹還要同朕學畫,還要跟朕踢蹴鞠,朕想見識一下,有武功之人踢蹴鞠,會不會也跟畫畫一樣,十分與眾不同?”

官家屬實好玩,蕭棹當即表示:“臣一切都聽從官家安排。”

蕭棹成功入了畫院,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蕭棹的武功,從來不是供人賞玩的雜技,而是真能殺人斃命的武器。這把藏在畫院的劍,已經插入了皇家的中心。

厲芙清重回宣和殿辦公,批閱公文時,果然看到了泰州知州上報“章公堤被毀,懇求修繕”的奏報。

趙佶表示:“既然要修繕,那就著戶部撥款吧。”

厲芙清卻提出了異議:“泰州西溪瀕臨黃海之濱,是淮鹽主產區。我朝多位宰執都在此任過泰州西溪鹽倉監,負責監督淮鹽貯運及轉銷。章公堤由皇甫章營建,可有效阻海水倒灌入淮,二十餘年來穩如磐石,而今未至雨季,也非大潮月份,卻出現潰決的跡象,海潮倒灌、滷水充斥,淹沒良田、毀壞鹽灶,其中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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