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朕蓋完章,立刻來陪你。”趙佶在李唐模仿的《茂林遠岫圖》上親題“李成真跡,丁亥御筆”,蓋上了“天下一人”的花押。

為了能日日寵幸呂素,趙佶在秘閣設了龍榻、掛了芙蓉帳,方便他和呂素顛鸞倒鳳。呂素不在畫院的時候,便留在秘閣,官家離開秘閣,她便也離開。

“朕賜你的印章,好玩吧?”趙佶撫摸著呂素下巴,他一巴掌就能將她整個頭給蓋住,他把她當作豢養的小動物,“六司,還有哪處你沒有玩過的?”

“臣確確實實是有需要,才去的公使庫的。”呂素嬌聲嬌氣地撲在趙佶懷裡,誘人的小嘴卻一本正經說著正事,“還有,官家親撰的《御製秘藏詮》,也在臣的監督之下,刻版出來發行了,現在緊鑼密鼓地發完全國呢。據說,東京城已是一本難求。”

趙佶伸手撫摸進呂素的酥胸,完全不顧呂素說的是什麼,他只想吻住她能言善辯的小嘴,讓她清醒的思緒被情慾所迷。

“官家,官家……您輕點……”趙佶龐大的軀體壓過來,呂素只能乞饒。

這呂素外表纖纖端莊得體,趙佶卻覺她和他後宮的女人們一樣風騷,包括為他做事,也極盡狐媚。

最初,他只是用呂素的手跡替了秘閣那幅假的《簪花仕女圖》,未料想,這小娘們竟愈發膽大,得意忘形起來,想到了趙佶未想到的更遠的事。

二人溫存過後,趙佶也乏力了,呂素又在他的耳邊吹起枕邊風:“官家想要以新替舊,就要讓全天下盡知盡信。公使庫和少府監,也務必配合。臣聽聞少府監造印技術一流,官家應該也造幾方私藏家的印。若是一幅畫,既有官家的花押,又有私藏家的印鑑,誰又會對新畫抱有懷疑態度呢?”

“愛卿,你實在是太聰明瞭。不僅畫技卓絕,還敏於行,為朕排憂解難。”官家讚賞呂素,想到了他未想到的細節。

“至於公使庫,我們的版畫印刻已蔚然成風,官家既能授佛經、道經刻印,也應該授畫作刻印。仁宗自繪《宸畫》,鏤版印刷,全國發行。《宣和畫譜》由官家親自編撰,若飾以版畫,必能通達天下,既傳播了道君理念,也讓天下知曉,王維、吳道子的真跡是如何如何的。”

“公使庫版印刻畫,印畫模糊、顏色深淺不一,畫作大小都不對,朕難以接受。”趙佶搖頭,不由感嘆,“什麼時候出現能夠完全一致的印刻版畫,朕便能得償所願了。那才是讓天下皆識我趙佶的瘦金體、皆識我趙佶字畫。”

“當今大治,海晏河清,應不會久遠。到時候官家的《聽琴圖》也可被用在平民家的屏風上,畫的牡丹花也被娘子們新裙子上的紋飾,妾也想這樣穿,官家不會覺得是冒犯吧?”呂素想象著,還假意問趙佶會不會生氣。

“朕求之不得呢。”趙佶一想到,從後宮到尋常人家,都穿著他的畫作圖案的衣服,禁不住喜滋滋的,那才是他“天下一人”的高光時刻和有力證明。

呂素口中所謂的“不久以後”,卻要歷千年之後方實現。趙佶的畫作確實流傳了千年,真跡藏於博物館之中,而那些名畫已成印染的各類商品,圖案與原畫幾無二致,成了桌墊、掛畫、屏風、窗簾,甚至出現在千年後的少女髮帶上,他的畫可以出現在任何他能想到的地方。但除了史家,又有哪位平頭百姓記得他“天下一人”的夙願呢?

趙佶慾望旺盛,天下皆知。可官家也只是一個人,總得有人為他蓄力添柴。在修艮嶽時,蔡京、朱勔在旁推波助瀾;在毀古畫時,梁師成、呂素又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趙佶尤其放不下呂素,無法對外示意她的女人身份,只能將明珠私藏,更是讓他龍顏大悅。此明珠還是他的臣,每當呂素散盡青絲,穿著紫色朝服在他身下的時候,趙佶也被撩撥得欲仙欲死,屢試不爽。呂素爬上了龍床,再也下不了龍床了。

這女人還能助他成事,二人做著雞鳴狗盜、毀先人的齷蹉事,更有作奸犯科的快感,每每飄飄欲仙時,趙佶也自嘆:“褒姒喜裂帛聲,為博美人一笑,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朕現在知道是何滋味了。”

“官家,臣不想做褒姒,臣要做楊貴妃。同官家志趣相投、琴瑟和鳴,臣必保官家不死,可臣可以為君王去死。”呂素哭哭唧唧抹著眼淚在趙佶胸膛亂蹭,“何況官家說過,臣是朵絕色牡丹,是專門來守護官家、教官家憐惜的。”

“對,對,說的太對啦!”趙佶抱緊呂素,在她臉上小啄了一口,“你就是朕獨一無二、無人可取代的國色天香。”

呂素下了龍床,便開始奉詔令。她找到了李唐,拿著官家的印信,要求李唐協助她,一起把《宣和畫譜》編撰涉及到的古畫,找公使庫的刻板匠刻板。

官家之命,李唐哪有不從的道理?自此,官家毀畫之路,已是通暢順達。

皇甫澈收到修海堤的命令,在畫院與厲芙清匆匆一瞥,拿了行李便立刻啟程趕往泰州。

到至泰州,洪水剛退,一片澤國,鹽灶毀無數。

百姓聽聞皇甫章的兒子前來,都紛紛來到路邊,滿身泥濘,站在風裡雨裡,以殷切的眼神看著他。

皇甫澈下馬,目光凹陷的老人家見他走近,抓著他的手激動說道:“當年是你爹修了這海堤,才不至於海潮倒灌,滷水充斥,百姓都不會忘記他的功勞。”

皇甫澈聞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無事袖手談風月,有難一死報君王,他大概是這樣的文人,毫無父親的膽魄。

如果父親望見這片澤國,和道路上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會做如何決定呢?

“先救百姓。”皇甫澈當即決定起爐灶,煮米麵給災民果腹。

“官家是命你來修河堤的,你卻把用來修河堤勞工們吃的米麵,拿去賑災了。等工匠來了,他們吃什麼?不都得跑啦?”跟著他一起賑災的戶部侍郎唐恪,怒氣洶洶,他身為吏部侍郎,卻只能屈居一位畫師之下,屬實憋屈。這位畫師能做事也就算了,可他竟然還不會幹事。

“先吃好了再說。”皇甫澈渾然不在意,他親自張鍋生火。百姓聞到了米下鍋的聲音,紛紛送來了柴火和乾淨的水,河灘之上,傳來了煙火氣。一碗熱粥,將人們從絕望中被拉回,人們渴望在滿目瘡痍中尋找立錐之地,尋找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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