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事呢,當初多好的一樁美事,還是皇后給牽的線,現在呢,一地雞毛都不如……”秦氏想到和李唐成婚後種種,尤其是如今面臨生死存亡,她心痛不已。

“實在是慚愧。”皇甫澈鼓勵秦氏,“嫂嫂一定要振作。”

“你別愧疚,皇甫兄弟,你要救救我們!我家老頭膽小的很,怎麼可能去做造假鹽引這種事。我們家老李可真是冤枉啊,要替他說說話呀。”秦氏跪地向皇甫澈求救,皇甫澈搶先一步扶住了她。

“嫂嫂莫要如此。如今能救李唐兄的,也就只有你了。”皇甫澈以此鼓勵秦氏。

“真的嗎?我可以救老李?皇甫兄弟,你快說來聽聽。”秦氏一臉不可置信,“若真能救他,我願……一命換一命,我活著沒什麼用,老李還能為官家畫畫。”

“我且問你,李兄被皇城司帶走當日,畫院把李兄的東西都給送回來了,想問一下,那些東西都還在嗎?”皇甫澈問道。

“那天皇城司來抄家,家裡被翻了個底朝天,那兩箱東西都被抬走了。”秦氏嘆氣。

“那你有沒有開啟過?裡面都有哪些東西?”

“都是些字畫刻印,他畫畫用的東西。我看了看,就放下了,當時我還不知道,老頭子已經出事了。”想到這件事,秦氏抹著淚,悔不當初,“當時就應該把這兩箱東西,丟得遠遠的,禍害來得太快,根本不給人躲的餘地。”

“皇城司聲稱裡面藏著印鹽引的刻版,還有假制的鹽官印章,這兩樣東西,你見著了嗎?”皇甫澈繼續問道。

“我……”秦氏欲言又止,“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拿來製鹽印的,我以為是他畫院的用印和刻版。”

“你看見了?是怎麼樣包裝的,刻版和印章被帶走,你有沒有留下什麼?”皇甫澈緊接著追問。

“是用一塊印花的銀色絲絹包裹的,除了刻版和印章,這塊絲絹被皇城司的人丟在地上,我撿起來留下了。”秦氏吞吞吐吐,還是跟皇甫澈說明了情況。

皇甫澈立刻警惕起來,他趕緊吩咐秦氏:“給我看看。”

聽到皇甫澈要,秦氏回房將那塊銀色絲絹取了出來,她同皇甫澈說道:“我藏在了枕頭底下。”

皇甫澈拾起那塊銀色絲絹,仔細端詳,這是一塊印著竹子暗紋的絲絹,面料不俗,他確定絕非畫院用來繃絹的絹布,更像是後宮的妃嬪用來製衣裳的,絕非李唐這種簡樸老男人會去採買的。

“這塊絲絹,不是你們的嘛?”皇甫澈同秦氏確認。

“我們剛在東京購置了這處宅子,屬實清貧之家,怎麼用得上那麼好的絲絹呢!”秦氏連連擺手。

東京的宅子確實不菲,以畫院那點微薄俸祿,買完房還要生活,屬實捉襟見肘。

“若是李唐真造假鹽引,我們至於還住在這小宅子嗎?我不得住東京城西邊,和王公相當鄰居嗎?”秦氏也是爽直之人,提到了王黻在西邊的大宅子,蔡京等人都在西郊有大宅子,這是東京城人人最羨豔的地方。

皇甫澈在秦氏的許可下,帶走了這塊銀色絲絹。回宮後,他找到機會,把絲絹遞給厲芙清,厲芙清接在手上,臉當即就紅了。

“這銀色絲絹,你從哪兒來的?”

“別人給我的。”皇甫澈漫不經心說道。

厲芙清嘟噥著嘴,有絲不悅,卻還是表示:“恭喜你。”

皇甫澈一頭霧水,他再次看向厲芙清:“你在說什麼?一塊絲絹,有何可恭喜的?”

“你有心儀的小娘子了。”厲芙清將絲絹拎過頭頂,遮住了臉,這才說出恭喜的緣由。

皇甫澈沒有作聲回應,厲芙清仍然舉著絲絹,她長吸一口氣,仍在猶豫要不要將絲絹放下,她想自已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皇甫澈用小拇指勾著絲絹上頭,一點點往下,厲芙清飽滿的額頭、漂亮的杏眼,漸漸展露在他面前。

厲芙清瞥見他,匆匆低了頭,皇甫澈面如冠玉,正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他的眼神,又帶著一絲如撩人夜風一樣的輕佻,他揭下銀白絲絹的那一刻,她想到了未曾發生的洞房花燭夜,新郎為新娘揭開蓋頭。

“哪有什麼小娘子。”皇甫澈矢口否認,“這是從李唐家取的,據他夫人介紹,是用來裹印章和刻版的。我見質地考究,猜是後宮之物,便找你來問問。”

“這是後宮用來做女子褻衣的……”厲芙清和尚衣局打交道不少,自然是識得。

“那這會是誰的呢?”皇甫澈難以置信,“怎麼會流入畫院?”

“我親眼見梁師成把李唐的東西丟出畫院,這東西肯定是他放進去的。”厲芙清顯然已有判斷,“那群閹人,偷藏宮女褻衣,早已是廣為人知的事。”

“芙清,你向來是講求抽絲剝繭、細緻入微的,怎麼就一口咬定,此事是梁師成所為?”皇甫澈仍存疑慮,厲芙清的態度也讓他有所保留。

“他該死!是他害死崔尚書的。”厲芙清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梁師成碎屍萬段,“梁師成早已犯下累累罪行,假傳聖旨,結黨營私,盜運古畫,私通倭奴……現在再加一樁,假造鹽引,足以讓他人頭落地了。”

皇甫澈想再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厲芙清是恨極了梁師成,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而梁師成確屬十惡不赦之輩,誰都恨不得手刃之,為民除害,為國除賊。

李唐生死不明,秦氏救夫心切,竟去敲登聞鼓,為夫鳴冤。

登聞鼓一響,官家得親自坐鎮,為有冤者伸冤,為有難者解難。

官家和鄭皇后同登崇政殿,秦氏入內,跪地哭訴:“民女與畫師李唐,皆由官家和聖人賜婚,我們夫婦二人一直將官家恩情放在心尖上,未有一刻忘記。我家官人被皇城司帶走,至今生死未卜,秦氏願以身家性命擔保,假鹽引與我夫君無關。”

“你如何證明?”趙佶問道。

“東京城搶鹽當日,我也去搶了,如今仍囤在家裡。我家官人從畫院歸來,對城中搶鹽之事一無所知,還斥責我婦人之見,讓我把買的鹽都退回去。他若是在製假鹽引,何必如此計較,徒增事端?”秦氏據理力爭,“必是有人陷害,才會讓他蒙冤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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