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盡善沒想到三天的假期她是一點兒沒過。
那天,她、賀琨和周瑜軒又嘗試出校園,結果還是無用功。
程序一籌莫展,幾人只能各回宿舍,接著便是一套熟悉的時間消失術,到了第二天,三天的假期就過去了。
更驚訝的是教學樓也復原了,像是不曾損毀一般。
離奇的校園生活又開始了。
褚盡善揹著書包麻木的坐下,感覺雖然睡覺了,可精神狀態還是莫名的疲憊,周圍同學如往常一樣,好像放了三天假就真將一切忘卻。
她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然後就聽到賀琨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叫她出去,兩人前後腳找了處沒人的地方,賀琨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
“褚盡善,太詭異了,我剛剛和同學們聊天,發現他們好像都忘了之前鬧鬼的事了,而且,趙老師還有那些受害者們都一切正常!”
“沒有人死?也沒有人瘋?沒有人失蹤?他們都忘了?”褚盡善驚訝地重複著。
“對!比起忘了……我有點感覺好像是從未發生,或許是我們的幻覺。”賀琨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
不可能,
他們明明親身經歷,尤其她和林漆都是親眼所見那些人的死亡,不可能是假的。
更何況她們確實找回了周瑜軒,她不可能有假。
難道是這個世界在自動修正錯誤嗎?
那她們的存在會不會被慢慢修改抹除呢?
這一切過於難以預測,就好像危險處於斷頭臺之上,隨時會落下,剝奪她們的存在。
她們,太被動了。
“我去問問林漆,他一定沒忘。”說著褚盡善就要走。
賀琨急忙攔住她,委婉的說:“你們,不是吵架了嗎?”
褚盡善疑惑,“我們什麼時候吵架了?”她從來沒有和別人吵過架,有些新奇。
賀琨驚訝,“不是,昨天,他都被氣走了,你不會忘了吧。”
褚盡善自己也有點蒙,她最近的記憶總是很混亂,要不是賀琨提醒,她都差點忘了這回事,
“我會去好好和他解釋的。”
賀琨露出感興趣的眼神,問道:“不過,你們才認識兩天不到吧,為什麼感覺就好像很熟了一樣。”
賀琨意識到,這兩人的關係遠比他想象的要深。
為什麼?
因為一起出生入死?因為同病相憐,深有共鳴?因為他那雙破碎的眼眸?
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與他有牽扯,但好像每次她需要一些勇氣的時候,他都在。
所以……
“因為緣分吧,我們倆挺投緣的。”
“……”
賀琨沒想到褚盡善會有這麼玄學的藉口,明顯是敷衍他一樣,而且還一臉認真相。
褚盡善接著說:“既然我惹他生氣了,那我先回班想辦法了,再見。”然後便走了。
留賀琨一臉不解。
褚盡善坐回座位,這是她第一次有哄人的機會,她要好好把握。
從林漆上一次吃早點的表現來看,他應該很少吃零食,那她多買些給他吧!
於是第一節課下了之後,褚盡善抱著一堆零食走向了林漆的座位,一鬆手放滿了桌子。
林漆今天儘量讓自己不去注意褚盡善,可看到她笨拙的抱著一堆零食向他走來時,他還是沒忍住好奇。
他以為他們的友誼會就此破裂,沒想到褚盡善還會來找自己。
“林漆!上次我惹你生氣了,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想騙你,也沒想故意隱瞞你,只是情況確實有些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褚盡善有些心裡沒底。
朋友,是很難得的,她不想輕易失去。
林漆看到褚盡善如此坦然的向他道歉,有些羞愧,他也不是蠻橫無理的人,不至於因為那一點矛盾就記她那麼久。
但當時他確實是心裡不暢快的,就好像自己是個外人一樣。
他知道他們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但褚盡善的遲疑讓他有種深深的被戲耍和被拋棄感,於是只想著離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的定位是什麼?是無關緊要的人嗎?
或者根本沒有人在意。
而現在,他雖然並不責怪她,但仍是疑惑,“褚盡善,我對你來說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我們註定不會有長久的交際,所以,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
她為什麼要接近自己,為什麼要與他做朋友。
褚盡善被林漆隱晦又憂鬱的眼神吸引,他好像總在害怕什麼,總是處於一種無定、沒有安全感的狀態中。
風吹草動都會警覺。
“林漆,我們是朋友,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不管我們是否所處兩個世界,這種聯絡都不會改變。以後的事,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們面對著面,抬眼就可以看到彼此,這就夠了。”
你不用緊張,不用害怕。
林漆怔了怔,他總是能被褚盡善的“花言巧語”撫慰到,他卸下防衛,還嘴硬的問道:
“你為什麼要找我做朋友?”
她為什麼要一天回答兩次同樣的問題…
褚盡善突然生了捉弄人的想法,“因為你長的好看,眼神朦朧帶水光,一看就不會拒絕別人,所以,柿子挑軟的捏,我就挑了你嘍。”
林漆聽聞,當了真,用力揉了揉眼睛,臉不自覺的紅了些。
自己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嗎?
“對了,這些零食,都是給你的。你可以囤起來慢慢吃,這些可都是我精挑細選的,都很好吃。”
說著拿起了一袋餅乾,撕開遞給了他。
奶香味兒從包裝袋裡散出。
林漆拿了一塊,咬了口問:“你為什麼要給我買這些?”
褚盡善看著他有些懵懂的眼睛,好笑到,“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啊,買來哄你的,想讓你快點消氣。”
林漆悶悶說道:“我沒生你氣。”
他下次不會了。
兩人吃了一些後,褚盡善正色說道:“賀琨和我說班裡的同學好像都忘了之前鬧鬼的事了,你應該沒有忘吧。”
林漆越發奇怪,“都忘了?為什麼?只是放了幾天假而已。”
“我也很震驚,我一開始是以為這個世界在自動修復著與我們相關的事情,但現在……”
他沒忘,那就說明不是。
林漆懂了她的意思,他自己也不禁懷疑,與她們相關的一切好像與自己也有關聯。
“在這個校園裡,只有我和你們是清醒的。”林漆說道。
“是。”
“你覺得我和你們來到這裡有關聯?”
“現在不清楚,但我感覺是有一定聯絡的,我們有太多共通之處。”
林漆心覺不可能,他之前沒和任何人有來往,不可能牽扯到這些。
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心下一沉。
上課鈴打響,所有人回位。
這節課,他們都心事重重,不在狀態,但好在無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