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軒睜開眼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驚恐的。

詭異的紅光從天空上方灑下,可以清晰的看到空氣中的灰塵粒子在不安分的躁動。

然後便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失控,僵硬的跟在幾個人後面去看了一場恐怖劇幕,她整個人是渾渾噩噩的,這比她之前被人恐嚇、使喚還令她害怕。

她一開始以為又是那些人拿她作樂子的新把戲,但越到後面越不可思議,她彷彿到了什麼鬼魅之地。

這一切感受在回到宿舍後依然持續,直到她躺在冰冷濡溼的床上,她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一聲爆笑從對面響起。

“我就說這樣玩很有趣吧,你看她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周瑜軒這才反應過來,什麼重生,她明明還在地獄。

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她的床鋪總會被各種理由潑溼,在學校,她沒有幾個晚上是睡過好覺的。

“周瑜軒,我給你做的大水床,你喜歡嗎?”那女生咄咄逼人的笑問道。

可能是剛剛的經歷讓她還殘存著一些希望,她想,在這個世界一切或許會有改變,於是,她開口反駁:

“我不喜歡,希望你以後別這樣做了。”

那人臉色一變,“你敢反駁我,怎麼突然膽子大了,是最近讓你過的太好了嗎,看來得給你回憶回憶之前的日子了。”

周瑜軒看到那熟悉的惡狠狠的眼神和恨不能把她扒皮抽筋的語氣,一下子被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還不習慣,她難道忘了一切都是沒有用的嗎!

周瑜軒反覆的自責,反覆的想。

然後,她就被大力拉出。

她有些麻木,一路上磕磕碰碰,她像是全無感受,像個木偶娃娃一樣。

她不明白,為什麼又會這樣。

她被拖到了廁所,接著又來了幾個女生,她先是被淋溼了身體,然後便是各種扇耳光,拽頭髮,拳打腳踢。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燈光刺眼,有些看不清那些人猙獰的面容,只能為了減輕痛苦一直蜷縮著,用手護著頭。

耳邊有侮辱謾罵,有大笑嘲諷,她已經聽不清了,她的世界一片混沌。

良久,驟然恢復寧靜,周瑜軒依舊應激似的,抱著自己,不斷往角落裡躲,壓抑又崩潰的哭聲斷斷續續。

她不知道自己在廁所待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僅僅一瞬間。

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她回去了寢室,收拾了一番,去了教室。

到的時候已經遲到了,老師對著她破口大罵,反覆貶低,“你腦子有沒有問題啊,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知不知道遲到了,你是不是腦子缺根筋啊……”

果真,

還是,一如既往。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是昨天是一場夢,還是她的整個人生都是一場夢,她原本就不存在。

回到座位上時便開始上課了,她依舊狼狽的整理她被弄壞的椅子和被塗塗畫畫的桌子,老師看著不耐煩,於是又讓她出去罰站了。

沒一會兒下課,那群人又來找她的麻煩,一切好似重演。

不斷……

不斷……

所有,變本加厲。

這裡,支離破碎。

放學,她被反鎖在了廁所裡,無人問津。

她的求救聲好似被隔絕在了真空中,來往人充耳不聞。

她被拋棄,被無視。

被無仇無怨的人憎恨,被自詡善良的人迴避。

她,是不祥之人嗎。

“你剛來披著頭髮勾引誰呢!長的一副綠茶樣,很喜歡披頭髮是吧。”

頭皮一陣刺痛。

“我看她就像個女鬼一樣,以後就叫你女鬼好不好。”

“周瑜軒,你披著頭髮是不是想被處分啊!校服上還勾勾畫畫,你出去罰站,別給班級拉分!”

“你看她又被畫成鬼了,真像,又白又瘦,真嚇人,像個骷髏頭一樣。”

……

腦海裡不斷浮現著往日的處境,好似鏡頭回閃,好似走馬燈。

不是,

不是,她不是。

她不想被欺負了。

她不想忍受這些了。

她,好痛苦。

什麼都救不了她。

她死了,不就好了,她死了……

變成鬼,就不會受到欺負了。

報復他們。

這樣想著,周瑜軒狀態逐漸不穩定,周身冒著黑氣,被逼壓的心靈開始失控。

彷彿女鬼一般。

逐漸爆發。

*復仇時間

周瑜軒出現在班裡時,那女生顫顫巍巍的躲在桌子下面,恐慌不已。

她輕聲叫著她的名字。

接著,那女生便陷入了幻境。

在她的眼前,她看到自己面前有一盒豐盛的菜餚,於是她撲了上去大快朵頤,吃的津津有味。

周瑜軒在一旁大笑。

不是嫉妒她嗎?不是喜歡搶她的東西嗎?不是逼她吃蟲子嗎?

那現在,她就自己好好體驗一下。

在那個女生看清自己面前的美食是蠕動紛飛的蟲子時,崩潰大叫,癱倒在地,瘋狂後退,用手不斷的掃落爬在她身上的蟲子。

接著又陷入幻境,她又爬上去,用手往嘴裡塞著眼中的美食,噎的眼角流淚,生理性嘔吐。

又清醒,

如此反覆迴圈。

然後便被闖入的兩人打破。

周瑜軒設了道結界,不想讓兩人打擾,也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她讓那女生看見自己,惡狠狠的嚇她,不過那女生也不是善類,猛地掐向了她的脖子,但她沒想到的是其實她掐的是自己的脖子。

她越用力,她自己便越窒息。

可那女生只以為是周瑜軒在掐自己,滿腦子都是要掐死他,同歸於盡也好。

她傷害別人的每一寸力,都會反噬到她自己身上,萬劫不復。

可她不知。

於是越發用力,硬生生將自己掐死。

周瑜軒看到那女生倒下的瞬間,身體好像一下子釋放了。

她做到了,她報仇了。

回想她剛轉到這裡,由於她是外地人,不瞭解這個學校的規章制度,所以到校第一天她就沒有扎頭髮,但沒想到這會是她噩夢的開始。

班裡有男生喜歡她,所以那女生便開始不停找她麻煩,後面愈演愈烈,一開始是搶她的盒飯,後面是聯合別人孤立她,然後排擠、嘲諷、羞辱她,最後是各種惡作劇、肢體暴力。

她沒有辦法,於是向家裡和老師求救。

結果,這是她絕望的開始。

老師由於對方的家庭背景,不想惹得不愉快,於是反覆挑她的刺,將錯歸咎於她,還不斷貶低辱罵她,在對方家長面前遮遮掩掩、說盡好話,在她父母面前暗示她的問題,說她心思不在學習上,整天朝三暮四。

而她自己的父母,便相信了老師的話,彷彿是“聖旨”,是戒律,是不可違背。於是讓她反省自己,讓她忍耐別人,讓她好好學習。除了成績,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作為他們女兒的自己的死活,不在乎是非對錯,人性良知。

她的世界越發黑白顛倒,暗無天日。

索性就不人不鬼。

然後,她就附在了老師身上,先是讓他吃了點苦頭,然後便是極致的死亡體驗。

她將他加予自己的完完全全還給他,讓他感受到百鬼侵蝕的精神痛苦,讓他與無常為伴,讓他被世人不解,讓他感受到謊話連篇的無助後果。

他最後,只能終日活在慘淡無光的房間裡備受惶恐的折磨。

一切進行順利。

可週瑜軒沒想到會遇到褚盡善,她闖入了她的計劃,她勇敢善良,本應該與她敵對,但她卻好像沒有將自己當成要被打敗的邪惡力量,而是不斷在調查、詢問自己。

像是要幫她,理解她的樣子。

怎麼可能。

於是,她接近了她,褚盡善送她回了宿舍,她還是不明白,可這不妨礙她繼續復仇!

她將那每天在宿舍欺負她的女生帶到了廁所,把她對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原原本本還給她,可她卻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她連她自己做下的惡果都承受不了,為什麼會想出如此惡毒的手段來對付別人呢?

欲加其身,不知其苦。

既然她那麼想比自己漂亮,那麼喜歡照鏡子,那就到鏡子裡去吧。

裡面的無盡空虛會讓她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

然後,她又將之前澆她冷水,經常幫女生打她的男生凍在了冰櫃裡。

讓他感受一下身體僵硬的滋味。

到了第二天,這是她計劃的高潮。

因為,今天,她要讓所有人都見證並參與一場謀殺!

她將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說是喜歡她,卻讓她萬劫不復,後來又欺凌她的男生,進行萬眾矚目的制裁。

既然他喜歡玩弄別人,既然他喜歡打賭,既然他喜歡憑遊戲的勝負決定別人的“生死”,既然他喜歡煽動群眾,讓她孤助無援,那她就讓他一一體嘗。

讓他自己變成遊戲裡的人,被暴力虐殺。

不過,遊戲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死人,而現在她彌補了這一點。

看著他跌跌撞撞,滿身是傷的求饒,周瑜軒心裡痛快極了。

而他也如同她預料的一般,拼死守著自己的勝負欲,如果他坦然一點,倒還死的乾脆,可他偏偏不見棺材不落淚,以為自己可以掌控這些,以為這還是他隻手遮天的校園,一昧地投入到自己自大的陷阱中,不知悔改。

那麼,她就好好讓他嚐嚐他自找的苦。

好好讓眾人見證他的可笑與愚昧無知。

結束這場遊戲,周瑜軒心裡的石頭好似也落下。

不過,還有一個。

她操控著那個女生到了實驗樓。

以前,自己被她們當作小白鼠,測試硫酸的濃度,不管她如何抗拒求救,都無人出手相救,她徹底絕望,在硫酸一滴一滴滴下時,“滋滋”的聲音痛徹心扉,直往身體裡鑽,她無助失聲。

現在,如數奉還。

那個女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淚俱下的向她懺悔,可沒用,她們都該受到應受的懲罰。

如果沒有,那就讓她和她們一起同歸於盡。

他們這樣的產物,不該存在於這世界上。

就讓一切消散,歸於天地。

終於,一切結束。

她也該消失了,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本來就無處可去、無處可依,那就再也不見吧……

然後,一道聲音打破歸墟,告訴她,她們會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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