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生將李德忠的供述交給了杜正強。

杜正強隨便翻弄著這些筆錄問:“怎麼?都交代了?”

田曉生略帶欣慰的語氣回答:“不但交代,而且還全部交代,包括之前他的那些違法犯罪,你不看他的筆錄你可能還不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經違法犯罪了。”

“二十大 多年前?我想也可能。”說著,杜正強開始認真翻閱李德忠的供述。

過了一會兒,杜正強說:“還別說,這上面說的這些我還真沒想到,居然涉嫌故意殺人,我以為他的違法犯罪是腐敗這一塊。”

田曉生:“當然,這一塊也是重點,不過不在我們調查範圍內。”

杜正強:“上級監委的同志已經聯絡我了,本來是要提審李德忠的,後來為了方便辦案,說是要過來跟你們刑警一起審理。我看李德忠這供述,被焚屍的這起三人的命案不好偵破啊!原來副區長和那富商一家的失蹤是他找人乾的,真是想不到。”

田曉生:“是不好偵破,十多年前的灰怎麼找?那這個案子還要繼續辦嗎?”

杜正強:“辦啊?當然要辦,又沒過追溯期,不能說這關鍵證據找不到就放棄了吧?可惜,也就是現在這時代,如果在十年以前,沒有這關鍵證據只要有其他關聯證據,一樣可以辦他,至少可以判個無期。”

田曉生:“二十多年前那個老太太被打死的案子,這個也要連同一起偵辦嗎?”

杜正強:“你說這個案子?好像過了追溯期,不過當時的執法人員有主觀掩蓋那些人犯罪事實的行為,還是要立案。你說那老太太被打死一案,我很清楚,現在回想起來還記憶猶新呢。當時我就在那個鎮的派出所,那天我們接警,說是有人被打了,我們趕到現場後發現一個老太太捂著肚子蜷縮在一堆砂石旁,看樣子被打的不輕。說是被幾個施工人員毆打,因為老太太阻擾他們施工。那地方是個重點開發專案,要趕工期,所以他們工地的人就打了那老太太。我們當時將幾個打人的人控制了,但第二天那幾個人就被放了出來。今天看到李德忠這供詞,原來帶頭毆打老太太的人就是蔣文兵,還是跟李德忠商量經過李德忠同意的。”

田曉生:“你說就關了一天?”

杜正強:“對,就一天,第二天那幾個人被人保了出來,交了保證金,說是要趕工期,不能耽誤這專案的進展,而且還有縣裡出具的函。”

田曉生:“這是嚴重違法的,是犯罪,要知道那老太太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發現死在自己家裡了。”

杜正強:“可能不是第二天一大早,那老太太可能在被打的當晚就死了,只是死亡後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的。但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當時就是所裡的一個小民警。當時我雖然去了現場,也不過是維持現場秩序,至於對老太太被打死的定性、立案等我都沒有參與進來。包括後來的調解賠償,我啥都不清楚。後來這件事情解決完畢,我去開發辦拿了調解書,在調解書上蓋上了我們所裡的公章,將影印件送到了老太太村委會,村委會需要將這份調解書影印件交給死者家屬,但村委會里面的幹部都忙著搞開發建設了,沒人,我就將影印件放到村委會的值班室,將另一份送給死者家屬。我打聽到死者家屬的住址,當我去到死者家時,我才知道死者家是什麼情況,那是我由此一來經歷最為悲傷的一件事,所以記憶猶新,哎!老天有時候對人真的很不公平。”

說到這裡,杜正強還是難以掩飾悲傷的表情,他停頓了片刻,深呼吸後接著說:“那些人真不是個東西,對於這樣的家庭居然能下這樣的狠手。我去了死者的家,但那裡已經被夷為平地,我又打聽,最後找到了死者的家屬,是在他們村西頭的一間破舊昏暗的小屋裡,因為還沒拆遷到村西頭,那間屋子是本村的一戶人家用於看菜園子住的,所以先借給死者家屬來辦理喪事用。我推開門,屋裡只有一個小男孩,這男孩大概十歲的樣子,穿著乾淨,長的眉清目秀。屋裡潮溼陰暗,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黴味,屋裡正對門那面牆那裡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死者的靈堂,房屋的這邊放著一張用磚頭壘起的木板,木板上放著被褥,房屋的另一邊放了一些簡陋破舊的廚具,再有就是堆放的衣物和書本之類的東西,再沒有其他物件了。我就問那小男孩‘你家裡其他人呢?’那男孩盯著我看,一直直直的盯著我。我又問了一遍,那男孩搖了搖頭。我問他家裡就他一個人嗎?那男孩點了點頭。我一開始還以為家裡的大人出去幹活只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在家,後來我才知道,這家人就奶孫兩人。我原本想把調解書影印件交給這小男孩後就走的,但又不能確定這孩子就是死者家屬,於是出門問周圍的鄰居這家的情況。這才得知死者家裡的情況。死去的老太太是這男孩的奶奶,兩人相依為命,現在老太太死去了就剩下這個小男孩了,這小男孩還是老太太撿來的,說是早些年老太太剛結婚的兒子因為出門做販賣大米的生意,在運輸大米途中翻車死掉了,老太太剛過門不久的媳婦後來很快就改嫁了,從此,就剩下老太太一個人孤苦的生活著。這天,老太太趕集,遇到鎮街頭丟棄了一個幼兒,這幼兒才一歲半,周圍有知情人說幼兒是臨縣一婦女丟下的,說這孩子智商有問題,那母親也要改嫁,於是就將這孩子丟棄了,所以這幼兒被丟在那裡哭了半天都沒人前來抱養,誰也不想養個智障在家裡。老太太看到這幼兒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又是冬天,她就把這幼兒帶回家了。”

田曉生:“那為人母的婦女心裡真是夠狠的。那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智障?”

杜正強:“不是,不但不是智障,而且還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但這孩子小的時候表現的有些呆滯,平時也不哭不鬧,眼睛總是喜歡直直的盯著一個地方看,被丟棄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可能這樣的行為被他母親認為孩子的腦子有問題。說是這孩子到快上小學時才會說話,才會叫奶奶。一開始村裡的人也認為這孩子智商有問題。不過這孩子是喜歡盯著人看,而且面部表情也少,最開始見到這孩子我從他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悲傷,按說他奶奶死了他的表現應該是悲傷的,但這些從他的行為表情上都看不出來。我從附近的村民那裡瞭解到孩子的情況後心裡也是難受,又看到那擺放廚具的地方放著泡麵袋子之類的,想到這孩子的奶奶去世後這孩子可能也沒有吃到些飽飯,於是拉著孩子走了兩公里去了鎮上帶他吃了飯。當時我發現這孩子有個怪異行為,這孩子一直抱著一個圓形的鐵質的餅乾盒子,而且報的很緊,一直到吃飯過後我送他回去他都抱著這個鐵盒子沒放下過。吃飯過後,這孩子才開口回答了我的一些問題。這孩子叫林生,上三年級,還不到十歲,因為奶奶死去了就請假在家裡了。我問他關於他奶奶死去的事情,他只是搖頭說不知道。我們吃過飯後回去剛好遇到了這孩子的老師,這位老師心裡也是善良,是來給這孩子送飯的,老師那天中午殺了雞,於是就給這孩子送來一碗。老師也是村裡人,有時會給孩子送飯,但老師的教學也忙,家裡也有孩子和老人需要照顧,不能每頓都來給孩子送飯。從老師那裡得知,這孩子成績非常好,學東西非常快,雖然是三年級學生,都能做五年級的數學題了。老師還告訴我說上林村這裡的人幾乎都是以種菜為生,每家都有個菜園子。老太太把那孩子養起後也是靠買菜來供養孩子,老太太死的時候七十多歲,她對這個孩子很好,為了不讓孩子心裡有負擔,還專門跑到這裡每家每戶讓他們不要給孩子說他是撿來的,包括孩子上學,老太太都多次找過老師讓學校學生不要欺負他。拆遷也不是老太太坐地要價,而是開發商賠償的太少,給這裡的拆遷戶賠了房子,但房子是在鎮的老西頭,那裡距離學校太遠,老太太不會騎車,孩子上學太費勁。老太太要求在鎮上要兩間房子,但鎮上也在搞開發,房子不好搞,老太太要求在縣城要間房子或是賠的錢能在縣城買套房子,方便孩子上學,但這些開發商都不答應。”

田曉生:“這要求不過分啊。”

杜正強:“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而且我當時也聽說了,說是給予的拆遷款不少,但落到拆遷戶頭上就所剩無幾了,這款項具體用法我也不知道。所以,那天,施工方要來強拆老太太的房子,老太太拼了命也要阻止,於是就發生了那件事。那老師還告訴我說老太太去世後孩子是一言不發,好像傻了一般,直到我拉著這孩子吃過飯後回來遇到這老師,老師才告訴我說看到這孩子說話了。那天去了孩子家後,我隔三差五的去他那邊,教他做飯,那孩子真的學什麼都快,很快就學會了做飯炒菜。大概過了半個多月,有一天我再次去了孩子家,等了好久也不見孩子回來,後來才知道這孩子去投靠他親戚了。還給我留下一張紙條,說是我教會了他做飯,他會一直記著,會感謝我的。這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孩子,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過的怎麼樣了,算算,現在這孩子也應該三十三四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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