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忠:“就在去年下半年,蔣文兵找我要專案,但我沒有給他,因為我覺得他幹不成什麼大專案。”

田曉生:“什麼專案?”

李德忠:“這個跟案件有關聯嗎?”

田曉生:“有,我需要搞清楚這其中的利益大小和關係,以此來判斷蔣文兵對你家人報復的機率有多大。”

李德忠:“是市政綠化專案,專案資金兩億多。”

田曉生:“這個蔣文兵你們以前關係應該很好吧,要不然他就敢這樣直接找你要專案?”

李德忠:“關係是很不錯,不過是以前了,我們從小就認識,後來他接他父親公司繼續從商,我從政,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們因為一些拆遷專案合作過,那時關係是最好的。但蔣文兵這人目中無人,要知道這些年,他從當初一個小小的建材公司能做到如今規模龐大的集團公司,那還不是靠我在中間幫忙。”

田曉生:“他的集團公司規模有多大?你能估算出這集團公司的大概資產嗎?”

李德忠:“說少了也有三十億以上。”

田曉生:“既然是這樣,他沒必要為了區區兩億多專案跟你翻臉。”

李德忠:“可別小看了這兩億多的專案,這城市綠化可是利潤最高的工程,利潤起碼對半,有些上十億的專案也不見得有這個專案賺的多。蔣文兵這人野心不小卻又好高騖遠,前些年罩著我們這層關係再加上趕上國家快速發展這一利好時期,他的公司發展很快,所以他就拼命擴張,房地產、醫療、建材、酒店、砂石資源,都被他摻和過。你說搞這些還好,後來他居然搞起了生物工程,一個文盲居然搞起了高科技,這不虧死他才怪。正當他大刀闊斧時,卻迎來了新冠,這不,就這兩年,他原本積累的資本可能已經虧的所剩無幾,這就叫做步子邁大了扯到了蛋。去年年初,這傢伙居然讓我找人幫忙申請他生物公司研發的用於治療新冠的新藥獲取審批上市,就他那公司我還不清楚,怎麼可能能研發出這種藥,比他公司實力雄厚的科研公司多了去了,人家都沒研發出來難道他能研發出來?所以我不敢幫他,要知道那個時候是疫情大爆發時,我再怎麼不講原則也不能冒著禍國殃民的風險來給他辦這個。因此,從這個時候我們之間的關係開始急劇僵化。後來那市政綠化專案我也沒給他,所以他就懷恨在心。一開始他只是威脅我說如果不把專案給他就把我的問題反映給紀委,你想我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幾年,那些原則性問題沒有,小的問題多少還是有點,比如說違規接受宴請等,他之前跟我走得近知道我有這些問題,但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有答應他,後來,他居然拿我家人的安全來威脅我,說要綁架我家裡人,讓我看好自己的兒女。”

田曉生:“所以你比較肯定是蔣文兵綁架了李文勝。”

李德忠:“對,除了他之外我實在想不到其他人了,但沒想到這人真夠狠的,居然綁架殺人,只是可憐了我那孩子。”

田曉生:“綁架殺人幾乎可以肯定,但究竟是不是蔣文兵還不好說,雖然你認為他的嫌疑最大。還有,你說的這些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最多可以作為線索,你有沒有蔣文兵威脅你的證據,他是當面對你進行威脅還是透過電話威脅或是發簡訊?”

李德忠:“他打過幾次電話來威脅我,有一條簡訊,就是我剛剛說的要動我家人這樣的內容。”

田曉生看到李德忠手機上的這條簡訊,是條匿名簡訊,跟李德忠所說的還是比較吻合。

“我可以將手機通訊交給你們調查,包括我們家裡所有人的通訊記錄,你們要儘快抓到兇手,還我兒子一個公道。”說著,李德忠又流下眼淚來。

田曉生從李德忠家中出來,孫浩問田曉生為什麼不拿走李德忠的手機來調查。孫浩是從技偵部門抽調過來的,也是年輕人員。

田曉生:“你是搞技術偵查的,你應該清楚,一個人如果有問題是不會將問題主動呈現出來的,他能呈現出來給你看的是對他沒有風險被處理過的資訊。李德忠為什麼一開始不願意將他及他家人的通訊資訊交給我們?因為他這些通訊資訊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寧願承擔兒子綁架撕票的風險也不願意拿出這些,可見他的問題有多麼嚴重,當然,這些問題可能跟我們現在所偵辦的案子沒有關聯。所以,即便是我們現在拿走他手機通訊進行調查,那也沒有太大意義,所以,我們還是要經過局裡從後臺調取李德忠他們家人的通訊記錄。”

李德忠妻子從醫院回來,她滿身疲憊身體虛弱,當她看到躺在沙發上滿眼淚水的李德忠時,知道大事不妙,自她跟李德忠相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李德忠流淚,即便當初李德忠母親去世和李文卓死去都沒能讓李德忠流淚。

李德忠妻子拖著沉重的雙腿移到李德忠跟前,這時李德忠也發覺其妻子過來,於是拉住妻子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李德忠妻子用驚恐的眼神望著李德忠問:“是不是文勝出什麼事兒了?”

李德忠緊緊握住妻子的手,但即便是這樣,他的手還是在微微顫抖,這時他急需一個依靠,顯然他妻子並不是他的依靠,他說:“沒什麼,小事情,你好好休息,這剛出院的。”

李德忠妻子:“那你告訴我文勝呢?他什麼時候回來?”

李德忠面如死灰,思考了片刻還是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他回不來了,永遠的回不來了。”

李德忠妻子聽到這訊息先是苦苦的笑了笑,原本紅腫的眼睛已經乾涸了,然後她又冷冷的笑道:“呵呵,我就知道是這樣,怎麼可能不是這樣呢?”繼而發狂的拽著李德忠的衣領嘶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勝兒,你還我的勝兒,你把他還回來啊。”

李德忠任由其妻子的拉扯,如活死人一般,周圍站著李德忠一名下屬,他只能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也不敢上前勸說。

李德忠妻子最後使完力氣癱坐著撕心裂肺哭喊著:“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繼而又發瘋似的拽著沙發一角弱弱的爬到李德忠跟前指著李德忠鼻子說:“都怪你,你為什麼一開始不派人去尋找勝兒,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讓警察調查勝兒的通訊,為什麼,為什麼?”

李德忠用手擋開其妻子的指責,嘆氣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我難道不想將手機通訊給他們讓他們調查嗎?但我能嗎?我不能。這手機上有當時李文勝殺人犯罪後給我的通話和資訊記錄,我交給警方,那不是等於讓李文勝下地獄?那之前我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做出的努力為他做的那些事,還有那些偽證,豈不是全都付之東流了?他們查到這些不說,就連我這麼些年所有的違法違紀行為都會查的清清楚楚,他們還會調查我的資產,調查我收受了哪些人的錢款,幫哪些人辦了不該辦的事情。所以我不敢讓他們調查我的通訊,這通訊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保留,雖然我用了別的電話號,他們那些人跟狗一樣,只要發現蛛絲馬跡都會順藤摸瓜查詢出我所有的問題。就單單李文勝做的那些事兒,那天他殺人後直接發資訊到我備用的手機號碼上,還有他之前給我溝通的資訊,都是透過他的電話進行的,我雖然有很多電話號,而且也進行及時的銷燬,但他們那些人可以透過李文勝的通訊記錄找到我之前用過的電話,他們可以透過技術手段恢復我這些電話號碼的通訊資訊的。”

李德忠妻子:“然而現在呢?現在我們一無所有了,孩子都沒了。”

李德忠這時仰頭看向客廳正上方掛著的那張碩大的照片,那照片是前年過年時拍攝的全家福,上面有老少近四十人,一共站了三排,最前面是其父親和父親還在世的兄弟姐妹,第二排是自己及兄弟和唐表兄一輩,再後排就是他的晚輩,最後排站的人最多,有些懷裡還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李德忠又看到照片上站在最後排的李文勝,他笑的很燦爛,又看到站在最邊上的李文卓,那時她個頭還不高,還墊著腳尖,繼而又想到當時拍照時的熱鬧,好像就在昨天。

然而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他絕望的感嘆道:“哎!都沒了,要敗了。”

李德忠妻子:“你為什麼非要這麼追名逐利,簡簡單單的不好嗎?非要權力非要身份,這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意義?”

李德忠:“是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我配合他們調查,我將手機給他們讓他們查,可那些人卻不查,我知道他們不相信我,他們回去一定會調取我們所有的通訊,把我們的犯罪查的水落石出,那就讓他們查吧!哎!敗了,都敗了。”

李德忠妻子:“你說像我們當初剛認識那樣不好嗎?我們乾乾淨淨工作生活,要這麼大的房子幹什麼?要這麼多錢給誰花?還不是白紙一堆,都是你的貪得無厭,害的我們家破人亡。”

李德忠這時突然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他跳起來面露兇狠,指著其妻子罵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你就沒有錯,我這麼些年幹些什麼你能不清楚嗎?到現在來指責我,你還不夠資格。你說我們一開始那樣好,我不說,如果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人你我根本就沒有開始。那時我爸當副縣長,你還不是看上了我家這背景。一開始那樣好?我爸他都不乾淨,我能怎麼幹淨?這些年,我已經很節制了,處處小心謹慎,但沒想到禍害卻落在我孩子身上。蔣文兵這王八羔子,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下來陪葬。”

這頭髮怒的猛獸在憤怒過後突然偃旗息鼓了,他只感到疲憊不堪有氣無力的躺在那裡,好似少了半條命。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