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他的用意。今日又是他的生辰,辰皇便想成全於他,於是開口。

“今日是你的生辰,這天炎草便…”

“父皇,且慢…”話未說完,被慕亦飛打斷。

“老五,你想說什麼。”

“兒臣也想向父皇求取天炎草一株,贈與臨月八公主南宮璃。聽聞公主自幼便身帶寒症。天炎草對寒症有奇效,能讓八公主免受寒症之苦,還望父王允准。”慕亦飛鄭重的說道。

辰皇不解,怎麼老五也突然來求此藥?他知老三在臨月與璃兒頗有淵源,可老五好似與她並不相熟。此次還特意為璃兒求藥,他與璃兒又是什麼樣的關係?本來已經開口想將天炎草賜給老三。現在老五又提出這個要求倒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為難,況且兩人求此草的目的大抵相同。

慕鬱塵只覺晦氣,本身要到手的天炎草被他那麼一攪和。雖說都是送給璃兒,但是他這個行為還是讓他氣惱。

最尷尬的怕是南宮璃了。本身沒能阻止住鬱塵去為自己求藥,結果突然冒出個慕亦飛奇奇怪怪的,自己與他並不想有瓜葛,也不需要他為自己去求藥。他這般言語,不知情的人如何想他們之間的關係。

“老五,老三今日都求此藥。近日雖得了兩株,但是其中一株要留在太醫院,讓太醫試著能不能培植出新的天炎草。便只能賜予你們一株。你們倆都開了口,倒是讓朕有些為難。”

“兒臣有一法子可以解父皇之憂。”慕璟軒突然開口。

“太子,你且說來聽聽。”

“我辰國每至秋日便會有一場大型的秋獵,其中有多項比試,若是兩位皇弟都想得此寶物不如一同比試一番。屆時誰贏了此物便贈與誰。而且秋獵已經定了時辰,也就是在三日之後,禮部也已經已然預備著了。比試公平公正,這樣也不會顯得父皇厚此薄彼。”慕璟軒一字一句,說出來正合辰皇心意。

辰皇滿意地點了點頭。

“太子這法子可行,不過老三向來是不參加秋獵的。老三這回可願意參加?”

“兒臣願意,大哥此法可行。兒臣會憑本事奪得彩頭,定不讓父皇為難。”

辰皇滿意於他的說辭。這麼多年來他都從未參加,今日倒是爽快。

“好。那老五呢?”

慕亦飛有些憂慮,但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兒臣遵旨。”

宴會畢,慕鬱塵送南宮璃煜如安回永清殿。一路上南宮璃還是有些許擔憂,開口問:“鬱塵,你實在不必為我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聽陛下說你平日裡從不參加辰國的秋獵。如今若是因為我真的不用,我體內的寒症並非只有天炎草可解。”

慕鬱塵回答:“璃兒,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平日裡不想參加。是因為懶得搭理皇后母子。這次要參加也有我的打算。你還記得我說要幫你好好教訓教訓我那個五弟。”

“參加宴會與教訓他有何關係?”兩人不解問道。

“因為每年的秋獵不乏有王孫貴族參與其中。文武比試好不熱鬧,我平日從不參與,但咱這位五皇子可是年年拔得頭籌。平日裡他雖算不上不學無術,可他才學武功皆是一般,能拔得頭籌的原因一是那些個王孫子弟無人敢搶他風頭,二便是他那位好母親給他鋪好的路。本來是大家一展身手的機會,缺少公平便沒意思了,因此平日裡不想不屑於參加。更不想特意去壞了皇后的好事。這次因為辰國連逢喜事,秋獵會辦的格外盛大。到時候你們便同去好生看下‘熱鬧’。皇后本身便出生世家,又極為注重顏面,哪裡能容忍旁人搶他兒子的風頭?這次秋獵她定是早早做了準備讓她兒子一展風采。皇兄作為太子,自是不用參加。而我平日裡又從不參與,想必皇后也是打了這個主意會設法讓她的好兒子博個好名聲。可這回我定不會讓他如願以償。”慕鬱塵平日裡不會特意與慕亦飛相爭,除非他非要惹到自己面前,此次,便想好好給他個教訓。

“鬱塵,那你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身。”如安道。

“放心交給我吧,你倆可別忘了你們臨月的狩獵我可還是拔得頭籌的。想到這個,都忘記向你們王上討個好彩頭。不過今日你們倆都如此關心我,倒是讓我受寵若驚。”慕鬱塵滿臉得意。下一秒便被如安潑了盆冷水。

“我這不是怕你輸了,到時候璃兒的天炎草拿不到嘛。”

“嘿,虧我還感動了一番。原來不是為了我,是為了璃兒呀。”

“那是自然,自然是璃兒更重要些。”

南宮離心下感動,立刻抱著如安說:還是我的安兒最好。”

慕鬱塵給她們一人腦袋上拍了一下,怨氣沖沖的盯著她們。

“好啊,兩個沒良心的,出力的是我,討好的確是你們。你們倆簡直了,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哎呀,開玩笑的啦,知道你最辛苦了,那這次便靠你了。”南宮璃哄著他,兩人相視一笑,如安更是鼓勵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吧,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身手。”

……

三日後,秋獵照常舉行,因皇上向來重視秋獵比試,每每這個時候皇后都是頗為得意的,每年她的兒子都能拔得頭籌,受到皇上好一番誇讚。但是今年因為慕鬱塵的參加,她倒是生了幾分擔憂。

為了見識這場比試,南宮璃今日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並換上宮女呈上的一件明黃色的宮裝。這顏色並不是她平日裡喜愛的正想換一件卻被宮女勸阻,好一陣吹捧,直言她穿這衣服異常明媚,也頗為符合今日的比賽氣氛。南宮璃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並且不想晚了時辰便也應下了。

但是臨出門時卻被剛回到永清店的雲姑攔住:“公主,不如換身衣裙再出門可好?”

“為何要換,有所不妥嗎?”南宮璃疑惑。

“公主可能有所不知,奴婢剛才遠遠見到皇后娘娘的車駕,見皇后娘娘今日身穿的宮裝便是這明黃色。您也穿同樣的顏色,如此不是衝撞了皇后娘娘嗎?”

說罷更是走近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奴婢聽聞辰國皇后最不喜與人撞衫。原有位妃子不知情,與她穿了同樣的衣服,便讓她直接給杖責了去。”

南宮璃點頭,雲姑接著邊說邊為她換上了一身藕粉色的宮裝。將頭上的髮飾也換下些適合搭配的。雲姑的手很巧,手腳又麻利,一下便將她的妝容也稍作調整,連口脂的顏色都改了,瞬間與剛才的裝扮有了較大差別。

南宮璃是驚訝於皇后竟只因有人跟她穿的同顏色衣裙,便加以責罰。未等她感嘆過來,已被雲姑推到妝鏡前。細細打量一番,這藕粉色的衣裙,既不顯張揚,卻也透出一番素雅。顯得整個人優雅也不失可愛。雲姑的眼光倒是極好。她連辰國的規矩也熟知,倒是讓她省心不少,還好二哥將雲姑送到她身邊。

轉眼間注視著剛給她選衣服的宮女。心中暗自猜想,不知這名宮女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若是她明知皇后今日穿著,還為自己獻上這份衣服,豈不是有意讓自己犯了皇后的大忌?若是如此,那這番作為倒真是‘用心良苦’。也許辰國還是有人想對付她。現在懶得與她計較,便在雲姑耳邊輕聲交代幾句便往外走去。

慕鬱塵與如安早已殿外等候,見到他時,兩人眼中皆流露出一抹驚豔之色。

秋獵場中,南宮璃去如安一出現,便又引起了一番動靜。傳聞臨月出美人,由此看來傳言不假。許多王孫公子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們,心下不免有些驚豔。

並且在場有習武之人,眼尖的便認出了南宮璃身旁之人是臨月有名的君寒君將軍,像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大多都未上過戰場,聽聞軍君將軍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屢立奇功,年紀輕輕的便是臨月的禁衛軍侍衛統領。如今能得一見其風采,也是也算不枉此行。

過了一會兒,慕璟軒帶著南宮蕊也抵達。只見他一路親自牽著南宮蕊,滿臉寵溺,上下個臺階也是扶著,生怕她摔了一般。常聞太子與太子妃殿下自成親來,便鶼鰈情深,感情頗好,太子待太子妃也是如珠如寶,如今一看,正如傳聞所言,倒是不知惹得多少人羨慕。

“姐姐今日面色紅潤,看起來精神也佳,看來成親後與姐夫關係甚是甜蜜,想來姐夫待姐姐定是極好的。”南宮璃忍不住開口打趣道。

聽到這些話,南宮蕊竟覺得臉有些熱,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如今嘴上愈發沒個把門的,莫不是當日規矩還沒學夠。”

“璃兒這般言語,莫不是也想嫁人了?聽聞你馬上便要及笄,若想嫁人,姐夫定給你物色一門好親事,如今也是有個極好的人選。”慕璟軒也接話。

南宮璃沒想到她調侃兩句,卻被兩人一同攻擊。果然成了婚便是不一樣,連教訓自己的人都多了一個。

順勢看過去,如安也在偷著樂,於是她自己更加臉紅了。

“姐姐,姐夫真是的,聯合起來欺負我。”

“這可不是欺負,這是為你考慮……”

慕璟軒話未說完,便又被一聲“皇上,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到。”給打斷了。

眾人起身行禮,朱雨嫣從頭到尾都跟在皇后身邊,異常的乖巧。本來滿懷期待的看向南宮璃,卻不料見到第一眼眼神都瞬間變了,她居然沒有中計。

不過一瞬間也調整過來,心中卻早已恨的牙癢癢。今日事不成,他日必定一擊而中。她不會放過任何與她搶塵哥哥的人,想到這,指甲差點要抓破自己的手心,傳來的痛感也在時刻的提醒著她。

辰皇率先開口:“今日彩頭朕已經帶來了。就看你們倆誰有本事能得此寶物,你們兩個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兒臣定然全力以赴。”兩人共同回答道。

嘉皇貴妃今日心情甚好,想到已是許久未見塵兒與他人比試,於是心中滿是期待。她對自家的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慢著,陛下,臣妾今日高興,也想為這次比試添件彩頭。來人,去取本宮那件西域上供的織錦玲瓏裙來。前些日子陛下將此裙賜給臣妾,臣妾瞧著心中歡喜,那裙子款式新穎年輕,是難得的珍品,可臣妾這個年歲穿著倒是不相宜,這便借花獻佛,皇上不會怪臣妾吧。“

“愛妃一片心意,朕豈有怪罪之理?只是你將此裙作為彩頭。他們倆都未曾成親。得了又有何用?”辰皇不解,那件衣裙西域一上供,他便派人送給了皇貴妃,實則內心也是想看她穿上,不過她此時已然開口。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

“陛下也是。雖兩位皇子未曾娶親,但總歸是遲早的事。未來將此物送給自己的王妃倒也合宜。”知子莫若母,皇貴妃知道自己兒子也是為了臨月的小公主求藥,更是明白他的心事,她也相信自己的兒子能一舉奪魁,此物不過是借花獻佛。借他的手送給那個臨月的小公主而已。愛屋及烏,她內心也是喜歡南宮璃的。她出身高貴性子又活潑與塵兒很適合,若是與塵兒情投意合,她也樂的成全。

辰皇聞言大笑道:“還是愛妃想的周到,那便依愛妃的意思。老三、老五還不謝過你們母妃。想來你們歲數也不小了,秋獵以後,也該想著自己的婚事了,尤其是老三一天沒個正型,讓你母妃操心。但無論最終你們誰得了此裙,不要使其長時間明珠蒙塵便是。”

“謝父皇,謝母妃。”兩人異口同聲道。

這天蠶絲已是十分珍貴之物,而天蠶絲製成的衣裙不僅款式好看,更是薄如蟬翼。穿在身上仿若無物,甚是舒服。只見那織錦玲瓏裙,一拿上來展示,便收穫了一眾女子的喜愛,不敢想象到自己穿上這件裙子會有多麼的動人,如此兩件好彩頭,不由加深了對這場比賽的看重。

這邊皇貴妃心情甚好,而另一邊皇后卻是臉色鐵青。此回慕鬱塵參加秋獵確實在她的預料之外,也很是擔憂飛兒不是他的對手。眾目睽睽下,做不得手腳,只能靜觀其變。

許是被人吹捧慣了,慕亦飛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且文試的所有題目他都提前知曉,更是助長了他的自信。前兩次也許未給南宮璃留下好印象。她當面拒絕自己也惹得母后不快。母后雖讓他放棄可追根究底他心裡還是放不下南宮璃的。這些日子,他腦海裡反反覆覆都是她的影子,今日她一出現,自己的的視線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離開。在他心裡,他對南宮璃勢在必得。除了她,沒有人再有資格成為他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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