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感覺被慕鬱塵抱著。聽到他一聲聲焦急的詢問,本想開口解釋,可奈何身邊一直都有旁人在場,不好出聲。走了一會兒,因為路上顛簸,頭有些暈,再加上今日起的早就直接睡了過去。她著實沒心沒肺,旁人卻擔心的要命。連帶一旁的清歌都慌了神。

皇上親自來看過,並帶走清歌問話。南宮蕊也聞聲趕來。因她自孃胎裡帶有的病症,脈象本就比旁人更虛弱些,太醫診治的半晌,才開口道:“已無大礙,只是體弱需要好生將養著。不宜太過勞累。”此話一出,才讓眾人放下心來。她一直未醒,眾人相繼離去。只留下如安與慕鬱塵兩人在旁邊照顧。

又過了一兩個時辰,她才悠悠轉醒。迎面而來的便是兩張擔憂的臉。見著他們的神情,南宮璃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難道他們倆以為自己是真的暈倒,清歌難道沒有跟他們解釋清楚?

慕鬱塵最早發現她醒了,明顯鬆了一口氣。“璃兒,你終於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可還疼?嚇死我了,怎麼回事?會變成這樣子?”

如安今日去尋鬱塵之時,他不在宮中,找她因而耽誤了一些時間。

“是不是皇后欺負你了,怎麼還暈倒了。”見他倆如此神情,一時之間,更是不知如何言語。糟糕,本想嚇皇后的人,結果把他倆嚇到了。這如何是好,這一會子怎麼就睡著了?也是服了自己。眼見他們著急,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愧疚。慕鬱塵正常叫太醫,南宮璃立刻制止他。“等等。”

過了一會兒才小心開口。

“其實我無事,剛才我是裝暈的,然後一路回宮的時候,見旁邊都有宮人,便不好與你說。最後竟一不小心睡了過去。不好意思,害你們擔心了,實在是今日起的太早了。”越說越心虛,對上他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兩人頗有些無奈的意味。原來是睡了過去,還能睡得這麼安穩。卻讓他們擔心了幾個時辰。還好,人沒事就好。

“你嚇死我了。以為你有事,心中自責的不行。怪自己沒有儘早找到鬱塵。結果竟是白擔心了幾個時辰。你還好嗎?”

“真的沒事,沒事的。鬱塵、安兒對不住啊。”說罷,雙手握起來起來向他倆道歉,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如安最吃這一套了,拉著她的手朝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轉念一想,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到今日看到那一地碎片,慕鬱塵依舊心有餘悸。

“今日與皇后起了爭執,皇后便讓李嬤嬤教我學規矩。學規矩便學規矩,卻一直讓我跪,跪的我膝蓋都有些痛了。後面又頂著日頭曬,曬得久些,頭便有些暈。未曾想到皇后身邊的人居然想變著法的折騰我。我怎麼可能讓她這麼輕易得逞,於是她讓我頂著那個碗。我便洋裝不小心頂一個砸一個,只是後面她竟想出來在碗中放入水的法子,還好鬱塵來得及時。”說完臉上還帶著些許得意。

慕鬱塵黑了臉,更是疑惑到為何皇后與璃兒會發生爭執。璃兒畢竟剛剛來辰國不久,怎的就惹上了皇后?

“所為何事起了爭執?皇后會這般折騰於你。難道就因為那日與朱雨嫣的事情。而且你平日裡那麼機靈的一個人,怎麼也讓她們欺負了去?你又何必拿自己冒險,她們要教規矩,你不跟著去就是了。還有父皇為你撐腰,你是臨月的公主,她也不敢真的拿你如何。”

“你以為我想啊,她是不能拿我如何,可她卻能借機欺負我姐姐。我也不想讓我姐姐剛嫁過來就惹上她那麼一個麻煩。況且我也未曾想到你家皇后如此小氣,我只是不願意嫁給他兒子,言語間衝撞了她。卻使了這般手段,一點皇后的氣度也無,當真是討厭極了。”想到那對母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慕亦飛竟然想娶你。”慕鬱塵未曾想他打的竟是這個主意,當真小瞧了他。

想到這,南宮璃只覺得被這種人喜歡當真半分歡喜,哪有這樣的人,不同意便想著整治,難道他要的感情便是這種強買強賣。

“就是啊,今日我在那殿中真的見識到了,就你們那五皇子還說什麼對璃兒一見傾心,若他真心喜歡璃兒,也不會任由他母后刁難於璃兒在旁一句話都不說,這大千世界當真無奇不有。”如安嗔道。她一般看人都是先看人的長相。本來剛來辰國見他長得不賴,如今這般情景,想到自己當初的想法,真想摳了自己這雙眼珠子。

慕鬱塵自然知道慕亦飛是這個德行,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外強中乾。平日裡什麼事只知道聽皇后的。在皇后做了決定時,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樣的人。父皇如何會立他為儲,而他那個母后卻一直在痴心妄想。可他此番作為,慕鬱塵倒是想給他一些教訓。

“璃兒,你放心,我會替你好生教育教育我這個弟弟的。”他語氣平淡,卻帶幾分狡黠,任誰都知曉他語氣中的意味。慕鬱塵這個混世魔王的稱號也不是白來的。

南宮璃豈是那種受了委屈能忍下去的主。如今慕鬱塵這般倒是合她心意。

“夠意思,鬱塵。今日那般當真讓我刮目相看,如今打算如何教育他?”

“這事你放心,交給我。保證有他好看。”

如安與南宮璃相視一笑。說道:“如此,此事便靠你了。”

話音剛落,聽到宮外婢女匆匆來報,說皇上著人詢問八公主可醒了。剛想回話,慕鬱塵卻讓她繼續躺著,皇上的宮人一來,他倆立即換上剛才那副擔憂的模樣,說公主一直昏迷不醒。如安與慕鬱塵一唱一和,倒是好生默契。

言語間才知道清歌已經被叫去問話,她這腦子,倒是忘了。

如此被他倆這樣一演,宮人如實回稟,事情也總算告一段落,皇后那邊最終沒討到什麼好,李嬤嬤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攬了下來,義正言辭的說是認真教導規矩,只是略嚴厲了些。皇后也在旁為其求情,最終也只罰了一年俸祿算是大懲小戒。要知道平日裡多少人在李嬤嬤手上吃過虧,她自己吃虧倒是頭一回。朱家勢大,有些東西一朝一夕是改變不了的,南宮璃並無大礙,皇上也不會輕易定皇后的罪。

這幾日為了配合當日暈倒之事,南宮璃也是極少出門。在宮中待著雖有些無聊,卻也清淨。皇后近日也不再招惹於她。

又過了幾日,恰逢慕鬱塵的生辰宴,她才又出現了在了眾人視線中。南宮璃與如安便知道慕鬱塵的生辰即將要到了。兩人一直也在苦惱該送他些什麼禮物,尤其是南宮璃。畢竟自己收了他那麼多份禮,這會子禮物也不好敷衍,於是再三斟酌。

慕鬱塵的生辰宴倒也辦的十分熱鬧。平日裡太后與皇上寵著他,此次也是親自為他慶生。

慕鬱塵一身藍衣,在宴會中央,肆意且張揚。

到了送禮環節,先是皇上與太后為賜下了特意準備的生辰禮,皇貴妃也是頗花心思的給他準備了好幾樣東西。皇后因病未曾出席,卻是挑了幾件東西讓身邊人代為轉交。慕鬱塵接過謝恩,卻心想不來正好,免得看見她壞了興致。

南宮蕊與慕璟軒兩人也是特意給他尋了些機關大師所制巧物,算是投其所好。

朱雨嫣今日也來參加宴會,早早就等在一旁。為他獻上一件蜀錦制的衣袍,蜀錦難得她這份禮物也是貴重。只是他不喜朱雨嫣,連帶著這份禮物也沒有幾分喜愛。敷衍了幾句,便讓宮人拿到一旁。

如安這次倒是用心。不知從哪裡為它尋得了一把上好的長劍。見他平時用劍,此物應該比較適合他。那日他們三人在院中游玩,恰巧院中的玉簪花開的正好,微風吹過,一朵玉簪花剛好落在他的肩頭,她便把這一幕給記住了。這幾日憑著記憶將當時的場景畫了出來,一同贈給沐浴城,要知道琴棋書畫四物,如安的畫技最為拿得出手。

果不其然,慕鬱塵見到了這份禮物後,很是歡喜,直言回去之後就掛在寢殿之內。

接下來便輪到南宮璃了,南宮璃遞給他一個精緻的錦盒示意他開啟。慕鬱塵滿懷期待將盒子開啟,裡面赫然的放置了一串玉石琉璃。轉念一想,此物不是先前皇祖母經常拿在手上的那一串,後面在璃兒入辰國的第一日將此物贈與了璃兒,他知道這東西是璃兒母后的遺物。於是,他立刻將錦盒又遞迴到南宮璃手中,嚴肅的對他說:“璃兒,你無論送什麼給我,我都歡喜,只是此物是你母后留下的,我不能收。”

南宮璃又將錦盒遞給他,接下來從腰間取出另一串玉石琉璃對他說:“東西給了你,你便收著。這串才是我母后留給外祖母,外祖母又轉贈給我的。你那一串是我五歲生辰時母后所贈,這兩串形似但實則紋理卻有所不同。這些日子我想了許久,不知該送你什麼,便將此物贈與你。”

“這也是你母后給你的,我不能收。”慕鬱塵道。

“沒關係,母后給了我許多東西。我都有好好儲存。你幾次三番的救我,又送了我那麼多東西,這個你且收下。此物我自幼便帶在身上,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收著。”慕鬱塵滿眼感動的對她說。

南宮璃開口問:“此物你可還喜歡?”

“喜歡,喜歡,這便是我收到最好的生辰禮了。”

如安走向前戲謔的開口。

“唉,這心變得也太快了,剛剛還說喜歡我的長劍,如今怕是已經拋諸腦後了。”

慕鬱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如安,對她說:“喜歡,都喜歡,各有各的好。

正聊的盡興,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三哥。”

抬眼望去,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慕瑤。慕瑤回辰後,她們便很少見到他,也不知道她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

“阿瑤,許久未見你,這些日子你去哪了?”南宮璃開口問道。

“說來話長,改日在與你們細說。今日三哥生辰,阿瑤特意去西域使臣處尋了一件寶貝送給三哥,這把匕首做工精緻、削鐵如泥,三哥看可還歡喜。”

說罷,笑意盈盈的將那把匕首遞給慕鬱塵。慕鬱塵在手上端詳一番,朝著她笑道:“果然好東西。”

如安她們家見到那把匕首也是一笑。如安開口:“今日我與阿瑤算是心意相通,我送的是長劍阿瑤送的匕首。如此看來,兩件兵刃倒很是相配。”

“如此,當真是特別的默契。”慕瑤回應。

四人落座於席,慕瑤突然想起這兩日的見聞便對她們說:“而且你們可知?西域使臣給父皇進貢的兩株天炎草。這可是百年未見的靈藥了,聽聞其可解百毒,父皇得了此物龍顏大悅。

“天炎草?”如安驚呼。

“怎麼了,如安?”慕鬱塵問。

“你兩可能有所不知。聽易辰說過,若是得了天炎草便能快速將璃兒體內的寒毒清除。可惜天炎草難尋,雲煙閣苦尋多年也未得。如今,西域人卻意外得了兩株。”

“璃兒,當真如此?”慕鬱塵問。

“我也聽易辰說過此事,只是此物難尋,因此一直未曾尋到。不過天炎草,只是能快速將寒毒清除,而易辰研製的藥已有效果,只要堅持使用,不出幾年也可將寒毒清除。天炎草有或無並無大礙。”南宮璃道。

“不行,若是能快速痊癒,何必要遭罪?你等著,我去向父皇給你求來這天炎草,反正不是有兩株嗎?賜一株給你想必也無妨。”慕鬱塵道。

“鬱塵,真的不用…”話還沒說完,慕鬱塵便直直的走到大殿中央,對著辰皇行了個大禮。

“老三今日如何這般正經,行此大禮?”辰皇稱奇。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還望父皇允准。”

“有何事,說來聽聽。”

“兒臣聽聞父皇近日得了兩株天炎草。今日兒臣生辰,還請父皇賞賜兒臣一株。”辰皇疑惑自家兒子怎麼突然求上了天炎草?這天炎草可解百毒,對寒症更是有奇效。老三自己自然用不上的。早就聽聞臨月公主出生便帶了寒毒這一病症,如此莫不是替璃兒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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