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照常進行,太后不喜這場面所以並未到場,卻也交待讓南宮兩姐妹於宴會結束單獨前往壽康宮覲見。如安知道自己可以不去,一結束立刻回了寢殿休息。說實話,路途勞頓她一下子還真沒緩過來,導致直到現在,她整個人都是犯迷糊的。

壽康宮內,太后已在這處等候多時。

“臨月南宮蕊/南宮璃參見太后娘娘,祝太后千歲,福壽安康。”兩人共同行了個禮,望向大後方向。南宮蕊雖年幼時見過辰國太后,卻也隨時間淡忘,更別提南宮璃了。母后是由眼前這位太后撫養長大成人,她們對太后還是有幾分好感與好奇的。

辰太后已然六十七高齡了。雖保養得當,卻也無法掩飾歲月的痕跡。見到兩人,平靜的臉上也平添幾分慈愛,邊說邊朝她們的招手,示意她們到跟前。

“好孩子,過來,讓哀家瞧瞧。”太后道。

她們乖巧往前,走到太后身邊。太后拉起她們的手,細細打量兩人。不一會,眼中還湧出些許淚花。彷彿透過她們能看到她們的母后似的。不禁想到,大後應該很疼愛她們母后吧!

“太后娘娘…”旁邊侍候的老嬤嬤出聲,拉回了她些許思緒,太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擦了眼淚。

“蕊兒一下長這麼大了, 上次哀家見到你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也愈發亭亭玉立了。這是璃兒吧,生的真好。”說罷,撫上南宮璃的臉,再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蕊兒多謝太后掛念,太后娘娘也得保重身體,母后生前最掛念的也是您的身體。”南宮蕊道。

“對啊!母后定然也是希望您安康的。”南宮璃附和。此情此景,她也有些觸動。如若母后還在,此刻重逢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自慕婉晴養到太后膝下開,兩人關係便勝似養生母女,太后對她疼愛有加,她對太后也是孝順非常。若不是慕婉晴執意遠嫁,也許太后會為她在京城挑個好夫婿。如此,兩人也能時刻相見。可惜世上最難的便是如果。

慕婉晴的死,讓辰太后白髮人送黑髮人,雖多年未見,太后打心裡是掛念她的。得知她的死訊也讓太后遭受打擊,一度病的起不來身。年後才慢慢好轉。

太后疼愛慕婉晴,愛屋及烏,連帶她兩個女兒她也打心裡喜歡。因此這次許久不過問宮中事務的她會贊同向臨月求親,並且與皇帝一同商量決定讓軒兒前去。“哀家失態了,只是見到你們突然想到睛兒有些傷感罷了。光顧著說話,李嬤嬤,還不給兩位公主賜座。”太后道。

“謝太后。”

說罷,兩人才落座。

雖有些傷感,可太后看到這兩個孩子心裡終究是歡喜的。也及時斂起了愁容露出了笑臉,對她們說道:“晴兒喚哀家母后,你們倆個小的也別見外了。以後都喚哀家外祖母,蕊兒嫁於軒兒後再改口吧。”

“是,外祖母。”兩人異口同聲道。

接下來,南宮蕊兩姐妹也陪著太后聊了些許,太后的情緒也穩定了幾分,言語間也十分融洽。她們與太后也特別投緣,三言兩語也哄得太后開心。對她們,太后也一反往常的威嚴,如尋常人家外祖母般,尤其慈愛。

南宮璃也很是喜歡太后,太后讓她感受到來自親人的暖意。這種溫暖,很是真實。

“外祖母,聽母后說我的名字是您取的。”南宮璃道。

“是啊!當年你母后懷著身孕帶你長姐來辰,便讓皇祖母為你取個名字。原本你該叫做南宮唸的。你母后也是個痴兒,一輩子都圍著你父王轉。她認為‘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哀家當時認為這個字不好,才為你取了另一個。”太后道,回望往事,她辛苦養大的女兒,樣樣都好,偏偏一輩子都未逃出這個情字。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這幾字環繞在南宮璃的腦中。母后竟愛父王至此,若是當時未來辰國,也許她就叫南宮唸了。

“那外祖母,為何又為我取字為 ‘璃’呢?”南宮璃道。

說到這個,太后臉上又生了幾分笑意。“那是因為你母后將你視若珍寶啊。你母后雖痴情,待你倆也是極好的,尤其是你。因為蕊兒為長女,你母后平日裡對她格外嚴厲,也是因為有了蕊兒,你這個小丫頭才能活的如此瀟灑。你母后向來不愛金銀珠寶,唯愛一物,便是這玉石琉璃。但當時玉石琉璃難尋,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你母后那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之物,她也愛不釋手。因此才提議為你取其中一個‘璃'字,若是男子,就取‘琉’字。”

原是如此,而她這麼多年能過得如此隨心,她自己也明白都是因為姐姐為她承擔了大部分責任。所以,她對生活很滿足的,她也知曉她是幸運的。

當她滿臉感動的望向南宮蕊時,才發現姐姐臉上也滿是溫柔的笑容。今日聽到辰皇說是太子特意拒絕了許多賜婚特意求娶姐姐她滿是好奇。大殿之上,人多口雜,她不好多問,如今見到太后,確是忍不住發問。

“外祖母,我聽聞太子姐夫拒絕了許多賜婚特意去臨月求娶姐姐,是真的嗎?”

“璃兒 ,休得胡言。”南宮蕊頓時有些又羞又惱,她也未想到這丫頭能夠問出如此問題。

她平日裡看似穩重成熟,可終究男女之事,她還是未經歷過的。太后見她有些臉紅,也樂上心頭,畢竟慕璟軒是她的長孫,又是儲君,過了弱冠也未娶妻,她定然也會打探一二,事情緣由也是清楚的。

“你當時未出世,自然不知。軒兒這孩子自小性子沉穩,先皇后早逝更養成了孤僻的性子。這麼多年,也就與老三關係親近些。早先軒兒一直在外修學,後來回朝後,哀家與皇帝選了一門又一門的婚事都被他以各種緣由拒了,只說不滿,也問不出緣由。還是透過老三才知曉他對蕊兒年少一見傾心,多年來也一直留意打聽她的訊息。一直尋找合適的時機向臨月求娶,這不一有訊息便著立刻前往了,好在,蕊兒選擇的是這個傻小子,也算緣分。”說罷,臉上更添上幾分笑容。

南宮蕊使勁回想都未曾想出年少時與他相見的場景,也許與時只有幾歲,記憶真的不深刻。可慕璟軒當時幾歲,自己又幾歲。當真會因為見兩面而念念不忘。她到底是疑惑的,而原本這場被她視作交易的婚事,終究變質了些。不知道為何,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接受。

然而南宮璃便不一樣了,知道慕璟軒如此喜歡姐姐,她自然是開心的。畢竟姐姐選擇他定是對他有意的,如今姐姐若是能與他兩情相悅,便是再好不過了。

接下來的時間,南宮璃繼續與太后聊各種趣事。她本還擔心太后會不好相處內心還有些忐忑,未曾想到竟是這般慈愛,言語間對她也皆是寵愛。南宮蕊有些思緒迷離,也只偶爾聊上兩句,走神間,心中滿滿都是另一個人的身影。

臨了,太后留她們下用了些晚膳才捨得讓她們離去,也叮囑她們常來作陪。

“李嬤嬤。”太后喚了她一聲,李嬤嬤立即心神領會的端上了兩個錦盒拿到她們面前。她們來辰,皇上太后連帶各宮娘娘都賞賜了不少東西,如今太后又親自賞賜,應當也不是尋常物件。

"外祖母這是?”南宮蕊道。

“開啟看看,這是哀家給你們的見面禮。”太后道。

她們分別開啟來眼前的錦盒,南宮璃手中的盒子裡是一串精美的玉石琉璃,而南宮蕊的盒子裡則是對做工精美的鳳釵。款式不是現下實興的,倒是十分奢華別緻,應當是有些年頭的,卻被保養的十分妥當。南宮蕊拿起其中一枚鳳釵。此物不凡,她喜歡。

“這對鳳釵是哀家,當年封后時先皇特意命人打造的。世間也僅此一對了,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如今即將成為辰國的太子妃,以後便是一國之後,哀家相信你能擔此重任,希望你與軒兒能共進退,將來能好好的輔佐軒兒。”

南宮蕊點頭,太后轉過頭又對南宮璃道:“此物是你母后的舊物是她方面最愛的那一串玉石琉璃。她嫁入臨月之時,把此物留給了哀家,如今哀家把這東西送給你。辰國規矩眾多,若你想出宮遊玩,便可以去找塵兒,老三對京城是最為熟悉的,玩樂也最是在行,日後要是想出宮便讓他陪同,有他在也可以保護你。”太后這禮送到她們心裡去了,不僅送給南宮蕊象徵後位的鳳釵,送給南宮璃的也是她母后的心愛之物,更是允許她可以時常出宮遊玩。而且他聽聞塵兒在她這裡幾次求得的九環鎖都送給了璃兒,許是對她有意,都是她疼愛的小輩,難免有些許撮合的意味。

而南宮璃沉浸在喜悅中,他與慕鬱塵算是熟識,一起出去玩有個伴,這事若是讓如安知曉,也定與她一樣開心。

“謝謝外祖母,璃兒太喜歡這個禮物了。”都不用說,太后看她滿臉喜色,便知曉了。晴兒把女兒養得好,深宮之中難得能見到如此純真的性格。想來不止晴兒,臨月先王上待她定是極好的。

相對於南宮璃的歡喜,南宮蕊倒是冷靜許多。雖是喜歡,倒也得體,太后也很滿意。這兩個孩子,她更喜歡璃兒天真可愛的性格,卻不得不說,蕊兒才是最適合的儲妃人選。

“長公主您有所不知,這對鳳釵是太后最喜歡的首飾了。當初皇后也甚是喜愛,也只是見了兩次。太后對兩位公主當真是十分疼愛的。”李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自然知道這對鳳釵的重要性,今日太后讓她拿出來送人她起先也是十分驚訝的。

“蕊兒謝外祖母厚愛,無以為報,定不負外祖母期望。”南宮蕊恭敬的行了禮,他知道這不僅是一份禮物,更是太后對她的期望。

“好孩子,起來吧,這兩日一定是累了,兩日後便是大婚,早些回去休息。”太后道。

“蕊兒遵命,不過…母后生前的最後一句話,讓我代為轉告外祖母。說以往的一切都是晴兒的不是,辜負了母后,只願您此生平安康健,福壽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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