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佛經漫畫的加成,春在堂成功躋進了京城一線書肆的行列。

加上春在堂還有自習室,很多備考的學子在春在堂開門之前就會趕來佔位,對於家境不好,讀書環境差的書生來說,更算是義舉了,有不少文人墨客以詩讚頌春在堂。

因為《長安日報》這個王牌暫時無法上線,春在堂又重刊了不少經典書目, 詩書禮易,紙張厚實,排版清晰,最重要的是價效比高,這都是為了讓春在堂以“優質”的定位佔據市場。

並且對外繼續接收詩文投稿,印詩集等等,總之關於書肆的大小事務,沒有人比宋卿卿更瞭解了。春在堂的一切都在穩步進行中。

《萬里行舟》的周邊也在籌備當中,請了戴逵做總設計師,雕刻成品則是另外找了工坊,以滿足訂單需求。整體直接做成了盲盒樣式,目前出場人物還不多,整個系列還是以岑遠舟為主,顧秋白打算之後人物豐滿起來了,再繼續做新的盲盒系列。

為了讓第一次的周邊能物超所值,顧秋白和戴逵也碰了很多次,最終才確定成稿。根據戴逵的建議用的是上好的木料,香氣縈繞,清新凌冽,且不易發黴腐爛,存放時間長。

可以說,整個盲盒系列都是重工,拿在手裡分量十足。

其他的周邊就暫時不急著趕製,畢竟《萬里行舟》的內容也才進行到三分之一處,還有的是機會。

顧秋白總算過上了一段比較規律的生活,春在堂的事務基本交給宋卿卿,她自己每天畫完漫畫,還有空去外面溜達,感受長安的夏日。等到和齊老約定的時間,再去找齊老上課。

沒有比這更舒適的生活節奏了。

時間轉眼就來到八月,學堂的事情基本籌備完成,紀沛然把所有即將上任的夫子叫過來開會。

這次入學考試,招收學生的年齡不限,但整體平均年齡還是二十多,年紀再大些的,基本都水準平平,畫風死板,這也是苦於曾經沒有人教授的緣故。年紀大些又畫的好的,基本都小有名氣,不會再來湊這個熱鬧,所以整體看下來,還是有潛力的年輕人居多。

其中長安本地人士依舊佔了大部分,但好在外地求學的也不少,比例大致是六四開。

另外像齊嘯墨這種半大孩子也不少,大部分是走關係進來的,偌大的長安,多的是就算紀沛然是校長,也不能拒絕的關係。

對未成年人,紀沛然基本上是把他們分成單獨的幾個班,透過基礎的考核後,才能進入其他專業學習。

關於老師,宮廷畫院的李翰林,張翰林,水墨畫院的劉、於兩位翰林,雕塑院的戴逵...總之專業分佈基本就按照畫院的類別來,另外每個畫院出兩到三個講師。

講師除了畫院的俸祿以外,還可以多拿一份學堂的俸祿。所以大部分畫師還是比較願意的。

紀沛然一件一件,條理清晰的介紹完了所有的學制,就說起選課一事:“...本次入選的畫學生大多是有過經驗,有一定水準的,所以入學後,便要開始選課了,關於選課制度,各位有何高見?”

李翰林率先發話了,他對於紀沛然所謂的選課制度很是不屑:“向來是老師挑學生,何時還有學生挑老師之理?”

“是啊,我們自行擇學生即可。”同在宮廷畫院的另一位畫師也開口了。

“國子監也分甲乙丙丁,我們畫院自然也該仿著來,分個名次高下,若是讓那差生混入好班,豈不是敗壞風氣?”

其他院的不服:“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這樣說,就是自詡你們宮廷畫院是好班,其他畫院活該接收差生了?”

“學生分高低,老師自然也是分的,我們是畫院之首,本就應該教授天賦最好的學生。”

“你們是畫院之首,怎麼還輸給雕塑院?”

這一句反唇相譏扎到宮廷畫院的心窩上去了,幾方人馬就這樣亂哄哄的吵了起來。

“安靜!”紀沛然沉聲道。

這還是顧秋白第一次看見紀沛然臉色這麼陰沉。

“選課制度不可更改,有教無類,你們的四書五經都讀到哪裡去了?”

在場的大多是很有資歷的老畫師了,被紀沛然這樣說,臉一陣紅一陣白。

“既然畫學生是我招的,我就能給你們保證,每一位都是有才學之士。翰林圖畫院代表的是皇家,代表的是大慶朝丹青的最高水準,若是連一個學生都教不好,你們也不必在畫院呆了。”紀沛然說話冷硬,一點都不留情面。

官大一級壓死人,李翰林的確不滿,卻不能駁斥,徑直帶著另一位畫師,一言不發就離開了房間。

在場的人也習慣了紀沛然和李翰林之間的摩擦,都不說話。

顧秋白則是在走神,現在各院就火花四濺,以後一起授課,還不得腥風血雨啊。

正想著呢,紀沛然道:“選課具體事宜就交給顧秋白,其他人再有異議,到時自行來找我罷。”

???

紀沛然:“還有,以後學堂的大小事宜,如我不在,自行找秋白商討。”

其他人都紛紛看向顧秋白,眼神帶著探究,還有不屑居多。

紀沛然把手背在身後,大步流星的出了門。其他人也紛紛起身離開,沒有與顧秋白多說一句話。

徒留顧秋白在原地,接收戴逵略帶同情的眼神:“畫院人人自傲,看紀沛然的意思,像是要你做他們的管事,未來你可得自求多福了...”

顧秋白:“戴老,我們這麼熟了,你應該會聽我的吧。”

戴逵馬上收了神采:“我教課自有我的辦法,你不許干涉。”說完也不看顧秋白一眼,就離開了。

還沒當上夫子,先被同行排擠。

紀沛然擺明了做甩手掌櫃,顧秋白現在拿的是地獄模式開局。

之前還說要給畫師們開培訓班,講講基礎怎麼教,現在想來也是不可能了。

不過這樣也好,自從跟隨齊老學習,她也明白了自己的侷限性,她雖然有著現代的理論基礎,可古人們也有自己總結出來的諸多方法論,絕不比現代的理論基礎差,這件事交由基礎課老師們自行決定就是了。

但是這選課方式,古代又沒有電腦,缺少系統支援,怎麼保證公平公正的選課呢?

反正也是拼手速,不如就...跑八百米吧!簡單粗暴,繞畫院學堂跑一圈,最先到終點,體能最好的先選。還能順便熟悉環境,也算入學軍訓了。簡直是一舉三得啊!

紀沛然同意了嗎?當然同意了,公平公正,除了廢學生以外沒什麼問題。他又有什麼錯呢,他只是一個愛看熱鬧的校長罷了。

入學前夕的畫學生們正在享受最後的悠閒時光,還不知道他們即將要面對什麼樣的魔鬼。

入學當天,紀沛然特意舉辦了入學儀式,邀請了教育部部長,禮部尚書楚懷遠蒞臨。

楚懷遠聽說要舉辦入學儀式,也是感到頗為意外,他問紀沛然:“為何要特意舉辦入學儀式?國子監都沒有這樣的先例。既然都是畫院的學生,時間長了自會熟悉。”

入學儀式不是為了讓畫學生們互相認識,而是特意讓所有學生聚集在一起,方便選課的,當然這話不能提前劇透給楚懷遠,紀沛然只說:“人多熱鬧些,我們畢竟與國子監教授內容不同,學的東西不盡相同,聚在一起,也是為了讓他們熟悉熟悉各科夫子。”

楚懷遠也不疑有他,按時到了畫院。

一整個早上,辦理入學,分配學舍,光是這些就忙的不可開交。五皇子如約來了,卻沒帶僕從,他唯一的小廝今早拉肚子,他也沒說什麼,便自己坐了馬車來。凡事都親力親為,可把他累的夠嗆。

待到下午時分,紀沛然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上次比賽的高臺下,說明畫院的學制,並在臺上一個一個詳細介紹畫院的夫子,教授些什麼,有過什麼出名的作品。

臺下的畫學生們聽得也是滿臉崇拜,既然都是學畫的,自然是瞭解不少名畫大家,如今這些人近在眼前,不愧是大慶朝第一畫院,師資相當雄厚。

顧秋白也在臺上,她掃視下方,發現果然沒有女學生,不免失望。紀沛然此前就跟她說過,她是唯一的特例,因為皇帝喜歡報紙,又看過顧秋白的畫功,這勉強才同意她來畫院教授一事。

但女學生是自古以來就沒有先例,男女大防,更不可能在畫院破例,所以本次學生依舊都是男子。

烈日炎炎,下午的太陽很是毒辣,五皇子在臺下迷迷糊糊,太熱了,幾乎沒怎麼認真聽。

旁邊有人悄悄與他搭話:“我看你臉色不好,你要不要跟夫子說一聲,去旁邊休息。”

五皇子轉頭一看,此人和他年歲差不多,少年模樣,一雙眼睛倒是明亮有神,只是衣衫破舊,洗的發白,一看就是小門小戶家的,五皇子內心頓時失去了攀談的慾望,只擺擺手說:“不用。”

少年看他反應冷淡,也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剛剛錯過了祭酒的發言,他又伸長脖子認真聽,只聽見“...各自準備,可以開始了。”

雄渾的鼓聲突然響起,人群騷亂起來,都朝著一個方向跑去,被裹挾在其中的少年和五皇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跟著人流跑了起來。

“這是去哪?!”少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跑的很快,還拉著五皇子一起。

五皇子平日很少運動,又加上有點中暑,他跑的快吐了,說話都有氣無力:“你拉著我幹什麼?!”

少年回到:“你不是不舒服嗎,我怕你等會出什麼問題!”

我這樣被你拉著跑才會出問題吧!五皇子幾欲吐血。

只是混亂之中,他們也聽到了一些關鍵字“選課”“名次”“宮廷畫院”...

少年似乎是經常鍛鍊,跑起來臉不紅氣不喘,還有空關心五皇子:“你確定沒事?要不我跑慢點?”

五皇子腦子裡一團漿糊,胃裡也像火燒一樣,他根本沒空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哇的一聲吐了。

見他一吐,少年馬上停下腳步,把五皇子拉出人群,扶著他坐下:“你沒事吧!休息會兒,還不知道他們要跑去哪呢!”

五皇子吐出來也舒服多了,他還有點微喘,但還是強撐著起身:“不行,我們還是趕緊跟上吧,要是讓父...親知道我沒做好,又該失望了。”

少年看他這個樣子,大概也看出來他有難言之隱,就遂了他的意,此時只有零星幾人還在後面,少年拉著五皇子跟在後面,慢慢跑。

五皇子內心很彆扭,這個傢伙自己跑那麼快,還帶著我幹什麼?!但是他又說不出口,只能默默跟著。

好不容易看到終點,竟然是剛剛的高臺。

只見臺上幾位夫子依次站開,面前都擺著桌子,陸陸續續有人上去,低頭寫了些什麼,再下去。

等到終於登上高臺,他們的身後已經沒有人了,他們就是最後兩名。

五皇子還在哼哧哼哧低頭喘氣,只聽見有人問道:“其他人都已經選完了,你們想選什麼。”

到這時兩人才明白,原來跑過來是為了選專業。

五皇子來之前才難得見了一次父皇,對他勉勵一番,此時他更是力爭第一,脫口而出:“宮廷畫!”

“宮廷畫已經滿員了,如今只剩漫畫,過來簽字吧。”

只剩一個了你還問!

剛剛沒反應過來,現在這聲音越聽越覺得耳熟,五皇子心下有不好的預感,抬起頭來一看...

顧秋白正笑眯眯的看著他,說話聲像是魔鬼的低語:“又見面了,好有緣分。”

五皇子又要暈倒,天要亡我!

旁邊的少年倒是頗為誠實,他問顧秋白:“我不想學漫畫,我想學壁畫可以嗎。”

壁畫?壁畫也是個被挑剩下的專業,別看上次比賽兩個冷門畫院出盡了風頭,但地位還是不曾改變。

顧秋白好奇起來:“你為什麼想學壁畫?”

少年:“寺廟的主持跟我說,現在很缺壁畫師,如果我能畫,就能賺錢了。”

顧秋白一手撐頭:“畫漫畫更賺錢。”

少年高興起來:“真的!那我學漫畫。”

他興高采烈的簽字去了,五皇子覺得他簡直就是沒見過世面,被人忽悠兩句就敢簽字。

五皇子梗著脖子:“我不籤,我只學宮廷畫。”

顧秋白:“那你退學吧。”

...

五皇子能屈能伸:“夫子,對不起。”

開玩笑,眼前這女人已經打過他一次了,再說他這皇子身份也是名存實亡,還不如韜光養晦,順勢而為。

看著臺下那一群跑在最後,愁眉苦臉的漫畫生,圍觀全程的楚懷遠都要忍俊不禁了,這個顧秋白,有她在的地方,就總是有熱鬧可看。

旁邊的紀沛然和他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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