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樣按,誰知道里面有沒有長好啊!”秦歲竹拉開鄭秉軒的手,內心的傷感都被擊了個粉碎,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些傷口,又用手指細細的摸索,最後停留在左胸膛的傷疤處,喃喃道:“這條傷口好像最新。”

“嗯,就在今年。”

鄭秉軒不適應說這種溫情的話,被觸碰過的傷口也感覺酥酥麻麻地,癢的人渾身難受,想撓卻總是找不到位置,彆彆扭扭地就想要穿上衣服擋起來。

秦歲竹害怕他生病,只好放他去穿衣服,只不過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總是有意無意的照顧著他。

鄭秉軒痛並快樂著。

沒有了外人的打擾,連避雨的時間都變得有趣起來,他們在小雨的時候出去找樹枝,回到山洞又慢慢晾乾,雖然艱苦了一些,但不乏有一番樂趣。

在又一次洗乾淨沾滿泥漿的鞋子後,秦歲竹編起了草鞋。

他找到的茅草不是最好的,技術也不是很熟練,但聊勝於無,不僅能打發時間,還能減少洗鞋的次數。

除此以外,他還在鄭秉軒的指導下,做了許多口罩,有單層的,有多層的,應有盡有。

*

連綿不絕的雨水漸漸有了停息的趨勢,秦歲竹在割掉野草的山洞前面伸了伸懶腰,懷念道:“我都感覺好久沒有見過太陽了。”

人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動物,熱的時候想涼快一點,涼快的時候又想熱一點,反正怎麼都不滿足。

鄭秉軒把新砍回來的木材分成大小均勻的木塊,然後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山洞的通風口處。

聞言很是認同,“這天氣冷的太快了,我們備的衣服都比較薄,已經不怎麼禦寒了。”

幸好當初準備了床厚被子,可以讓怕冷地秦歲竹蓋上。

“等天氣好點了,我們就離開吧,慢慢走,總比在這裡漫無目的地等著強。”

秦歲竹當然沒意見,“好啊好啊,白天我還可以換你,這樣你也能輕鬆一點。”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就在他們準備好的第二天晚上,又下了一場暴雨,甚至比起最開始的那一場還要猛烈,中間還夾雜著拇指大的冰雹,很是嚇人。

而那天,秦歲竹就生病了。

起初只是一直嚷嚷著冷,還想要鄭秉軒陪他一起睡。

以前兩人是分開睡的,秦歲竹在靠近火堆的裡邊,整秉軒在靠近山洞口的外邊,中間差不多隔了一米多遠的距離。

但這天晚上實在太冷了,秦歲竹蓋著厚被子也冷得瑟瑟發抖,鄭秉軒過去抱著他的時候,就像是抱住了一個人形的冰塊。

手腳冰涼,還全都是冷汗。

鄭秉軒熬的藥還沒有好,秦歲竹就有了發熱的症狀。他虧空的身體剛有一點起色,就因為這場風寒又倒退了回去。

連臉頰上軟綿綿的嬰兒肥都沒了,笑起來酒窩也很淺很淺。

鄭秉軒心疼的夠嗆,咬牙扛起了做飯的大任,不就是做飯嗎,他肯定可以的。

大不了煮糊了的他自己吃,味道還能湊合的就讓秦歲竹吃。

可是簡陋的廚具限制了他本就不高的做飯水平。

就這樣,連續喝了三天的退燒藥,晚上還需要額外加一頓,才讓秦歲竹時不時發熱的症狀有所緩解。

秦歲竹被鄭秉軒扶起來,靠坐在烘烤的溫熱的牆壁上,掩唇虛弱地咳嗽著,在激烈地呼吸下,面容上很快染上了一層病態的紅,只不過比起之前病殃殃的模樣,現在已經精神了很多。

“鄭大哥,你又不戴口罩!”溫軟的語言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鄭秉軒不僅不怕他,還故意在他唇上親了好幾下,一聲比一聲響。

啵~

“我親我男朋友,不犯法。”

秦歲竹知道男朋友的意思,擔憂之餘也有一絲害羞。

“是不犯法,但誰知道我得的是不是疫病,要是傳染給你,我會自責死的。”

他故意說得嚴重,想讓鄭秉軒意識到病情的嚴重性,可惜對方裝聾作啞,依舊我行我素。

鄭秉軒一下下地在秦歲竹的臉上啄吻著,著重照顧眼尾和酒窩的位置,每當眼尾泛起紅暈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十分愉悅。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喝完藥不是好多了嗎,別一天天的瞎操心。我中午熬了菌菇粥,還炒了一盤筍乾肉,等會兒多吃點。”

秦歲竹表情苦澀,有點擔憂自己胃還能完好無損的撐幾天。

他動了動正在恢復力量的小腿,提議道:“鄭大哥,我今天已經好多了,晚上就由我來做飯吧。”

鄭秉軒想也不想地拒絕,“咱乖一點,一次性治好,我也能安心。”

秦歲竹看著鄭秉軒眼底地青黑,忽然覺得天天清粥也蠻好的,他依賴地攔住鄭秉軒的脖子,暗戳戳地在他鎖骨處輕輕地親了幾下,“聽鄭大哥的。”

“乖。”

兩天後,秦歲竹大好,還久違地遇到了一陣陽光。

雖然照在人身上並不那麼溫暖,但卻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這代表著,大雨結束了,終於要迎來晴天了,而求生艱難的流民,也迎來了新的希望。

被雨水衝破的垮爛的大路非常危險,鄭秉軒壓著秦歲竹又休息了兩天,趕在糧食用完的時候,才重新駕好騾車,準備翌日出行。

“今天晚上我去抓只兔子烤給你吃。”

在下雨的這段日子裡,鄭秉軒擔心抓來的獵物身上會攜帶病菌,就沒有狩獵過,吃的全都是之前烤制好的肉乾,和兩小罈子的醃肉。

這種肉類的味道,自然是比不過新鮮肉食。

反正秦歲竹饞不饞他不太確定,鄭秉軒倒是不想再忍了。

他磨刀霍霍向野物,很快就逮住了一對出來曬太陽的兔子夫妻,和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紅冠野雞。

秦歲竹先一步搶到了掌勺權。

“兔子烤一隻,炒一隻,野雞就加點筍乾燉湯,怎麼樣?”

鄭秉軒把火燒的旺旺的,“可以,多加點幹辣椒。”

秦歲竹抓了一大把幹辣椒,還切了餘量不多的生薑等其他佐料。

在豬油的熗炒下,辛辣刺激地香味很快傳來,秦歲竹把洗好的兔肉倒進去,不住地翻炒著。

等烤兔子熟了的時候,炒的菜也出鍋了,只剩雞湯還在之前的藥罐子裡咕嚕咕嚕。

“開飯開飯!”

“雞湯一時半會是燉不好了,明天給你下雞湯麵吃。”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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