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醒了呀。”端著南瓜粥上來的鄭秉軒含笑看著他。

秦歲竹懵懵地抱著被子,“鄭大哥,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我是怎麼回來的?”

他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鄭秉軒放粥的動作一頓,很快就又恢復成原狀,“沒什麼,就是哭著要喝粥,這不,我大清早就給準備好了。”

“真的嗎?”怎麼感覺不像?

“真的,比真金白銀還真。”要是細究起來,人還是他惹哭的,鄭秉軒不好開這個口,於是他轉移了話題。

“頭疼不疼?”

秦歲竹乖乖點頭,“有一點點。”

原來喝酒這麼難受,可為什麼還有不少酒鬼喜歡喝這種玩意兒呢。

他非常不理解。

鄭秉軒被他呆萌的模樣可愛住了,伸手就把對方凌亂的頭髮揉成了雞窩。

“水我給你準備好了,快去洗把臉,等吃完早餐就好了。”

“哦。”秦歲竹慢半拍地從床上下來,糾結了好久才問道,“昨天晚上,是鄭大哥照顧我的嗎?”

鄭秉軒一邊把清爽的小菜拿出來,一邊頭也不回的回答,“不然呢,難不成是哪個小鬼頭?”

秦歲竹放鬆的笑了笑,臉頰上擠出來了兩個小酒窩,“不理你了。”

吃過遲到的早飯後,鄭秉軒和秦歲竹說了君生離開的事情,“這片地區不是特別安寧,現在有流民不說,以後說不定還會爆發戰爭,所以我想繼續北上,去京城附近,你覺得怎麼樣?”

秦歲竹沒有問題,“君生和軍隊有關係,那他的訊息應該是比較準確的,我聽鄭大哥的。”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和鄭秉軒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

反正他現在只剩下他了。

鄭秉軒愛憐地敲了他的腦門,“行,既然決定要走,那我們就儘快準備東西吧。”

“我們都需要準備什麼呀?”除了糧食,秦歲竹再想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鍋碗瓢盆、武器、牲畜、雨傘,那可太多了。”鄭秉軒沒少去野外出任務,所以對需要的東西如數家珍,還沒開始購買呢,就已經想好要用到什麼地方上了。

“啊?要買這麼多東西嗎?”武器和雨傘還能理解,鍋碗瓢盆是什麼鬼?

秦歲竹的臉上明晃晃的表達了這句話。

鄭秉軒舉例說明,“路上可能會遇到壞人,所以武器必須得準備。而且要是路程比較遠的話,食物很容易壞,還不如買一些輕便的碗筷,偶爾還能吃上一頓熱飯。”

說完這些,他還不忘提起秦歲竹的巨大作用,“我燒烤做的還能吃,其他的就不行了,到時候可得歲竹你掌勺呀。”

果不其然,秦歲竹整個人都精神了,“我在家裡經常做飯,手藝還可以,還會做一些我們縣城的特色菜。”

鄭秉軒大笑,“那我可就有口福了。”

有了想法,自然就有了行動,兩個人去下面櫃檯退君生房子的時候,才知道對方已經為他們付過了房費,還多交了三天的。

“君生考慮的周全。”鄭秉軒感慨,可能是因為有他們的帶頭,這幾天裡,宴城內街多了不少衣著破爛的流民。

其中肯定有藏了銀錢的聰明人,現在將房子定下,也不怕未來幾天出現有人搶奪房子的事情。

畢竟晏城有宵禁,進了城可不會像外面那麼自在了。

兩人一邊談論著君生的事,一邊跨過門檻往外走,結果剛走上正街,人群中就出現了一個臭烘烘的身影,目的很明確的去抓秦歲竹。

秦歲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鄭秉軒攬著腰送到了他的另一邊,余光中還看到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直直地飛了出去。

鄭秉軒淡定地收回腿,什麼玩意兒,也敢在他面前傷害秦歲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夠他一頓揍的不。

“歲竹,我是你爹呀!”

鄭秉軒:“???”

那個教唆自己的兒子吸血,縱容自己的妻子拋棄自己親哥兒的窩囊廢?

他下意識的看向秦歲竹。

秦歲竹聽到他的聲音時,就已經辨別出了對方的身份,可是他沒有站出去扶人,也沒有叫他爹。

從他們丟下他獨自離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躺在地上等人告罪的男人等了好一會都沒見秦歲竹,只好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

在人群中等著拿捏人的一男一女懵了,這怎麼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不應該哭著求他們回來嗎?

鄭秉軒在察覺到秦歲竹的小動作後,就將其緊緊地護在身後,先一步大聲道:“你們真搞笑,看見個人就上來認親戚,我們逃荒認識的時候,可沒有所謂的父母。”

人群裡的女人繃不住了,跳出來邊哭邊喊,“還不是他嫌吃不飽,跟著野男人跑了,害得我們一家三口好找,沒想到他傍上了有錢人,吃香的喝辣的,可憐了我們做父母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秦母倒打一耙,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秦歲竹的身上,把她這個始作俑者倒是摘得乾乾淨淨!

眼看著眾人轉變方向,對著秦歲竹指指點點,簡直是要把他釘死在恥辱柱上。

“我沒有,是他們拋棄我的!是他們悄悄離開,把我一個人扔在路邊的!”

“我真的沒有。”

秦歲竹沒去看別人,反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鄭秉軒身上,他死死的拽著對方的胳膊,努力的搖頭,好像這樣就能讓對方相信他沒有做這樣的事。

鄭秉軒當然知道,他顧不上男男授受不親了,伸長手臂就將秦歲竹攬入懷中,還貼心的堵住了他的耳朵。

“既然你這樣信誓旦旦,那肯定不害怕請人來證實吧?”

秦母眼神閃爍,根本不敢和鄭秉軒對視。

“娘。”她旁邊一個髒的看不清相貌的小胖墩扯了扯她的衣角,貪婪的眼神噁心地讓人想吐。

秦母看看不發一言的丈夫,在看看瘦了不少寶貝兒子,最終硬著頭皮道:“反正做錯的人不是我,我害怕什麼。”

鄭秉軒冷眼瞧著他們,語調有些幸災樂禍,“那就好,你們同行的人不少,我出錢把他們請進來,好好說道說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不行!”這次說話的是小胖墩了。那都是他的錢,怎麼能浪費到那種地方去。

“耀祖!”秦母把秦耀祖護到身後,一旁當死人的秦父也不裝了,上前來把自己的命根子擋住。

生怕人高馬大的鄭秉軒突然動手,傷到他們的寶貝兒子。

“咱們廢話不多說,不管小竹是和你怎麼認識的,但既然在一起了,那彩禮錢還是要給的。”

“多少?”

“不多,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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