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急促而又大力的敲門聲猛地響起,一時間竟壓過了酒館內那嘈雜的喧鬧聲。

艾德琳剛剛簡單收拾了一下櫃檯處的衛生便聽到了這一陣好似要將大門給拍倒的敲門聲,對此她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不悅的表情。

“真是的,你們這些傢伙喝醉了之後就沒個輕重,半個月前我才剛剛加固了大門啊!”

酒館內的眾人在聽到艾德琳那明顯帶有怒氣的大嗓門後都下意識降低了說話的音量,顯然他們也是知道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很是理虧的。

“不知道又是哪個傢伙跟韋爾你這個倒黴蛋一樣,喝醉了之後回去的路上摔了一跤,然後看雨下的大了便又灰溜溜的跑回來了。”

一名長相十分平凡的中年男子一邊笑著打趣著韋爾,一邊起身向酒館的大門口走去,顯然是打算給門外那名倒黴蛋把門開啟。

坐在酒館大門附近的韋爾聞言當即漲紅了脖頸,連忙為自己辯解道:

“胡說什麼呢!就那幾杯酒我怎麼可能喝醉!”

“如果韋爾你沒喝醉的話,那又怎麼會摔倒呢?”

那名中年男子此刻已經來到了酒館的大門前,他看著自己身前那被敲的“砰砰”直響的木門,一邊罵罵咧咧地說著“在開門了,在開門了,別催!”,一邊伸手將自己身前那緊閉著的木門給朝內拉了開來。

“吱呀……”

隨著木門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酒館內那代表著溫暖的淡橘色燈火便順著那扇開啟的木門緩緩流出,驅散了屋外的些許黑暗。

“嘿!真是見鬼了!”

頭髮已經有些許斑白的男人看著門外那空無一人的街道,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嘴中止不住的嘟嚷道:

“明明剛剛還聽見有人敲門,怎麼我一開啟門之後卻連半個人影子都沒看見呢?”

韋爾因為離這人足夠近的緣故,也聽見了對方那充滿了疑惑的嘟嚷聲,對此他自然不會放過用言語打趣自己這位酒友的機會。

“嘿,你要是真的看見了半個人影的話,那畫面才好玩呢!”

剛剛將半截身子探出酒館的男人聽見韋爾這番話後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們這些人從小在海邊長大,自然也曾從各自的父輩口中聽到過許多與大海有關的奇異傳說。

其中便有一則有關年輕漁夫將海中打撈起來的東西帶回家,結果沒過幾日便被人發現離奇暴斃在家中的詭異傳說。

一想到那則傳說中所說那位年輕漁夫在暴斃之前的前一個夜晚也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時,他便不敢去看燈火照亮之外的黑暗區域,連忙將身子給縮了回來。

男人在將身子縮回來的時候,目光卻是忍不住四下張望了一番,隨後他便在燈火所照亮的範圍之外的一片黑暗中看見了兩道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綠色光點。

還不等男人反應過來,那兩道幽綠色光點便從黑暗中闖進了燈火之中,到這個時候他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所看見的哪兒是什麼燈光,那是一個與他差不多高的類人型生物的眼睛!

那類人型的生物通體被黑藍色的類似魚鱗的鱗片所包裹著,面部與人類有著幾分相似,但卻沒有鼻子,只有兩個略顯橢圓的孔洞;眼睛部位也與人類不同,眼球幾乎快有嬰兒拳頭般大小,沒有眼瞼與眼皮,甚至連睫毛也沒有。

它此刻見開門的男人注意到了它,詭異翻白的眼睛中所發出的綠光一下便濃郁了起來,發出了一陣刺耳難聽的嘶吼後便猛地撲向了酒館門口那正呆愣出神的男人。

…………

艾絲翠蒂輕輕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隨後略微昂起了頭顱,鼻翼輕輕抽動了一下後便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金髮少女,輕聲問道:

“克莉婭絲,你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嗎?”

“奇怪的味道?”

克莉婭絲聽見艾絲翠蒂這番話後下意識地抬起了手臂湊到自己的鼻前輕輕嗅了嗅了,但卻只聞到了一股帶有些許花香的皂角味道。

“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呀!”

她也知道艾絲翠蒂在聽覺視覺嗅覺各方面都要遠超常人,對此她想了想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會不會是其他房間的住客將什麼東西弄灑了?氣味傳到了我們這裡來?”

“應該不會是這個原因,”艾絲翠蒂說話間便將目光投向了窗戶的方向,“那個味道是從外面傳來的。”

雖然她在各方面的感官都要遠超常人,但是因為下雨天雨水沖刷掩埋了大部分氣味的緣故,她此刻也只能夠隱隱分辨出那股味道是類似魚腥味的腥臭。

“窗外傳來的?”

克莉婭絲滿是好奇地起身走向了窗戶旁,打算推開窗戶看看這讓艾絲翠蒂感到疑惑的味道的源頭是什麼。

少女剛剛在窗戶前停下腳步,白皙的指尖還未觸及到那冰冷的鐫刻有花紋的把手,便感覺重心有些不穩,像是被人拉著一般連忙向後倒退了幾步。

待她定了定神,這才發現剛才的感覺並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的確是被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旁的艾絲翠蒂給拉離了窗邊。

“艾絲翠呃,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克莉婭絲說話時一雙美眸不由微垂,目光順著自己的手臂曲線一路看去,看見了那隻柔嫩白皙的小手。

她的唇角幅度很輕的勾了勾,宛如藍寶石一般的眼眸中泛起了瀲灩水光,一抹盈盈笑意無聲盪漾開來。

仿若一縷春風吹過池水一般,在水面蕩起了層層漣漪,但又很快隱入水底。

“沒發生什麼事呀,”艾絲翠蒂的嗓音依舊那般清冷如水,“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開啟窗戶會很不安全。”

因為目光一直放在那扇窗戶上的緣故,她並未看見克莉婭絲眼中那抹一閃而逝的欣喜之意;鬆開對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時,也未看見對方眼底那抹轉瞬即逝的失落之意。

“唔…為什麼我會感到失落呢?”

克莉婭絲輕輕鼓了鼓腮幫子,水漉漉的,猶如淋溼了的藍寶石的眸子輕輕眨了眨,心中對自己剛才那番情緒變化感到很是不解和迷茫。

艾絲翠蒂看著面前那扇緊閉著的窗戶,感覺到鼻尖縈繞著的魚腥味更加濃郁了幾分後沒有絲毫遲疑,右手輕輕抬起便打算握住那冰冷的窗戶把手。

白皙的手掌剛一觸及那冰冷的把手,還不等她使上勁將其擰動,陣陣很是嘹亮和嘈雜的喧鬧聲便從樓下傳來,傳進了她和克莉婭絲的耳中。

克莉婭絲聽到那從樓下傳來的嘈雜喧鬧聲後不由愣了一下,喧鬧聲中那流露於表的恐懼情緒更是讓她忍不住嬌軀輕顫了顫,下意識地朝艾絲翠蒂又靠近了一些。

聯想到自己看的那些話本遊記,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艾絲翠呃,姐姐,這是有海盜來了嗎?”

“海盜?”

艾絲翠蒂看著湊近到自己身旁的克莉婭絲,雖說不知道對方是如何聯想到海盜身上的,但她還是輕拉起了對方的小手,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後,笑著柔聲安慰道:

“放心吧,就算真的是海盜,他們在我面前也翻不起任何的波浪。”

不知道是艾絲翠蒂嗓音中的自信感染了克莉婭絲,又或者是她再度被艾絲翠蒂牽著了手,感受到了掌心中傳來的溫度,她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不再感到害怕了。

“是呀,自己這位呃,姐姐可不是普通人,就算真的有海盜出現,最後吃虧倒黴的也只會是那些海盜。”

克莉婭絲眼神有些恍惚,心中思緒紛飛之際,艾絲翠蒂的目光則是看向了房間的大門,注意力也放在了那從樓下傳來的嘈雜喧鬧上,努力分辨著其中對自己有幫助的話語。

“怪物?深海?寶物?”

從嘈雜喧鬧中分辨出對自己能夠理解樓下發生了什麼的資訊後的艾絲翠蒂心中不由一愣一愣的。

略一沉吟之後,她不由再心中幽幽嘆了口氣:

“唉,如果我沒有實力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我在發現外面發生危險後肯定是帶著克莉婭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著危險過去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嘛,艾德琳這位酒館老闆對我們還是比較不錯的,更是用店裡所剩不多的食材給我烘焙了蛋糕……看在這個蛋糕的份上,至少下去看看她的安全情況吧……”

心中念頭飛速轉動之際,艾絲翠蒂便已經有了決定。她的目光下意識便落在了自己身旁的克莉婭絲身上,心中對於自己該帶著對方一起下去還是讓對方留在房間裡有些拿捏不準。

自己下樓看酒館一樓大廳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肯定是有風險的決定,按理來說是該讓克莉婭絲留在房間裡才對。

但如果真的是像自己剛才聽到的隻言片語中所說的那樣,有怪物襲擊了這個酒館的話,那麼克莉婭絲跟在自己的身旁恐怕要比留在房間裡更安全一些。

“姐姐,你是打算下去看看一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克莉婭絲似乎是看出了艾絲翠蒂臉上的猶豫之意,“那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吧~

“唔,雖然是遊記,但是從我看的那些冒險遊記上的內容來看,主角和他的夥伴有許多時候都是因為在遇到了危險時選擇了分開行動,才遇到了更危險的危險。”

“也是……”

艾絲翠蒂的腦海中飛速閃過一些自己前世所看的小說電影中一些讓人血壓飆升的片段,當即便有了決定:

“那我們就一起下去吧。”

“好~”

在離開房間之前,克莉婭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那隻動了些許的蛋糕,隨即目光在收回來之際在自己與艾絲翠蒂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上停留了些許,唇角不由微微勾了勾。

……………

“退後!退後!”

阿爾傑洛左手高高提著一盞油燈,用那橘黃色的燈光逼退了那些從酒館大門湧進來的類人型生物。

暖色調的燈光本該給人帶來溫馨溫暖的感覺,但不知為什麼,他手中那盞鏽跡斑斑,一看就是上了年月的油燈所散發出來的橘黃色燈光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FXXK!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沒想到也能夠遇到魚人這種生物!”

阿爾傑洛看著那些因為畏懼而躲避在光芒之外的魚人,爆了句粗口的同時右手忍不住用力抓了抓自己那一頭藍色的頭髮,將其抓的有些亂糟糟了起來。

“還好老大她賞賜給了我一件神奇物品,要不然我現在就沒法站著了。”

他心中無比慶幸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後的眾人,目光著重在那幾位鮮血淋漓的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你們幾個,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酒館老闆艾德琳仔細檢視了一下他們身上的傷勢,隨後將目光看向了阿爾傑洛:

“他們還好,雖然看著嚇人,但是並沒有傷到要害,只要及時得到醫治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她說完目光便不由挪向了阿爾傑洛手中那盞鏽跡斑斑的油燈,想問些什麼,但是一想到現在這個危險的處境,知道眼下不是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時候,於是便又默默地將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與欲言又止的艾德琳不同,手臂傷滿是鮮血,傷口處血肉翻飛的韋爾似乎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再將心神放在傷口上的緣故,他的目光也投向了阿爾傑洛手中提著的那盞油燈,笑罵著道:

“嘶!阿爾傑洛,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阿爾傑洛嗎?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能夠震懾住這些怪物!”

“這些魚人可不是怕我,而是怕我手中的這盞油燈罷了。”

阿爾傑洛說著便又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目光在油燈燈罩中那縷燃燒著的橘黃色火焰上停留著,心中卻滿是焦急:

“這點燈油估計還能燃燒個二十分鐘……FXXK!早知道下船之前就厚著臉皮向西尼爾借他那件神奇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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