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邊的帥哥這樣看自己，那中分頭嚇得用手扒拉成了三七分，太有意思了。
查曉晴捏了捏他的臉：“怎麼了，嚇到了？”
“沒有，怎麼會？我可是新社會的接班人，怎麼會嚇到我？我就是在想，你這樣能吃，還不長肉，是不是以後孩子的奶水不缺？”
“過來，小樣，給你顏色你揉揉地染，還想開染坊嗎？找打，讓姐打一下翹臀，不然，怒火難消。”
“姐，那邊還有水果，我給你打點西瓜怎麼樣？”
“好啊，一人一塊就夠。”
王自立吸吸嘴角，說道：“和你在一起吃飯，我看著你吃都覺得香。你怎麼吃的這麼香？這就是普通的牛肉麵啊？怎麼會吃出滿漢全席的感覺？”
“因為我小時候家窮啊。我家最常見的菜就是苜蓿菜。就是剛發芽是人吃，長老了餵牛。平時吃點家中種的辣椒製作的辣椒麵，還有鹽。時常沒有鹽吃，氣得母親在家裡嘮叨，家裡窮的連鹽都沒有了。我們那時吃飯，有鹽就覺得是美味。”
彷彿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查曉晴眼角流下傷心的淚水。
過去的生活不堪回憶，想起來就覺得那時為什麼賺不到錢，硬是把日子過成了苦日子。在父母的影響下，不會夸人好，不敢笑，怕被人說成傻子；飯點不要去別人家逛，人家在吃飯，大家都不富裕；天黑早早回家，收拾好東西，關好門窗，怕有些人半夜當小偷偷你家的東西。
見眼前的人兒這樣傷感，王自立習慣性地撫一下帥氣的長髮，出言安慰：“過去大家過的都不好。這是那個時代的通病，不是一家人的過錯。現在，我們改革開放了，不愁吃不愁穿。現在日子過不好才怪個人。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好好過眼前的日子才是正理。”
“嗯？感覺你和我們村的老太太一樣，說的話讓人心裡順暢，氣順。簡直是婦女之友啊。對了，剛想打你屁股那賬消了，不打了，下次再打。”
“走了，飯桶啊，你這大體格子，傻吃不長肉，是多少健身男女的理想身材。”
“閉嘴，我們不在一個頻道。你們已經到了健身的生活水平，我們還處在吃飽飯的階段，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回到房管部值班點，我在這Y2宿舍值班，晚上就和一個孤魂野鬼一樣，就這樣守著。
我不知道這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別人。唉，幸好我一個人待慣了，不覺得孤單。
這時，座機響了，Y1宿舍石麗菊的聲音傳來：“小查，過來吃糖。反正沒什麼事，過來聊聊。這是你師傅楊偉的喜糖，人家有女朋友了，據說，最近在進行結婚議程了，年底前結婚。”
查曉晴愣了片刻，這車間的女孩子這麼多嗎？怎麼會看上這個麻桿一樣的人？對了，楊偉也有優點的，他是本地人，人家雖不好，他的起點卻是我們努力的終點。
關門，這Y2房間的三個出口門都確認是關好的，這才出去。
沒辦法，據說，這是消防的要求，一個門滿足不了緊急撤退。
來到Y1宿舍，查曉晴問：“石姐，吃飯了嗎？”
是的，這Y1住的是港職和女高職，他們都是上長白班，晚上是不提供宵夜的。要是吃飯，去餐廳一樓打飯。
不過，他們的晚飯是晚上八點結束，所以，這石麗菊晚上早來十分鐘，還是有的吃的。
“吃過了。我一般晚上不吃飯，你去餐廳吃飯了？怪不得你師傅說你不在，他在那邊沒找到你，把你的那份糖果交給我了，讓我代給。”
“你說，車間的女孩子很好追嗎？怎麼他剛過去不到三個月就有女朋友了？”
石麗菊喝了茶水笑道：“豈止好追？太好泡了。聽說，一包泡麵或是一包瓜子都能追到手。據說大都是女孩子搶優秀的男朋友。大都是圖他們長的帥氣，家庭相對來說好一點就可以了。
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現在車間的男員工越來越多，女孩子相對來說沒有過去那麼主動了。
一方面是因為女員工離職多，另一方面是男孩子思想開化了，外出求生存。不然，你一直在農村種地或是放羊，這輩子就可能打光棍了。”
聽她這樣說，吃了一個糖果，笑問：“你呢？你啥時候找個男友？到時你結婚時給你包紅包。”
“我嘛，等我房貸結束了再說。咱們廠裡這些男孩子都一般，高職不屑與我們交往。
你說，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為什麼服務員的朋友是服務員？保安的朋友是保安？房管的朋友是房管？
我們就沒有別的圈子可選擇了嗎？”
對於石麗菊這開始思考的大腦，查曉晴想了一會才說：“可能我們只有工作，沒有生活吧。我們是先進入一個圈子，這才認識一波人。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工友。你說，是不是我們被灌輸了許多不該有的想法？
像電視劇裡那些名牌包包和時尚豪車，什麼霸道總裁愛上灰姑娘一類，這些在生活中可能發生嗎？機率多嗎？都是哄我們窮人的。為的是開啟我們消費的欲/望，讓我們買這買那，把富人生產出來的東西消費掉。
可能，我們對富人來說，就是人口紅利，是他們階級存在的養料。就和玉米吸收的化肥一樣。”
聽她這樣一說，石麗菊愣了片刻說：“小姑娘，你這思想高度很高啊。我只是一句抱怨，你就將談話內容提升了一個高度。你是看了馬克思的著作嗎？”
“閒著沒事，就看了一些。人嘛，總不能跟著別人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體系。”
將一堆糖果塞到小查口袋：“你吃。你哄你那小男友去，姐姐我不需要。我就想存錢，就想活的更好。這不，我才想到了買房。至於下班兼職，或是創業，那是我做不到的事。我要證明我的方法是對的。”
“是的，你這作法一般人都想不到。你看外面那些小商店的老闆，都是租的房子，年年給房東打工。我看有人當二手房東，將一套房子租下來，一邊上班一邊出租房子。你說，這是不是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