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吃乾淨餐盤中的菜和米飯，往健身園走。是的，這是今天查曉晴吃的第二頓晚餐。要散散步，再不散步，吃撐了。
“你真是能吃啊，晚飯還可以吃兩餐。你可以像我這樣，也去餐廳認一個男朋友。”吳處依這樣開導她。
查曉晴道：“我？我是不是閒的？再說，我和你不一樣，你一個男的，誰能驗出你是不是處男。我就不行了，萬一被人按倒，那就變成女人了。”
兩人往健身園走，是的，現在，健身園成了許多職員飯後散步的好去處。
“你這人，思想不高尚。真的，可以這樣和你說，你把黃金當石當踢著玩。”
“什麼意思？”查曉晴不解，難不成，廚師是高人一等的職業？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看看從古到今，有華人的地方就有廚師。”
“啊？詳細說說，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吳處依道：“你眼睛光往上看，職員或是工程師就那麼好嗎？他們回到你那個小山村或是小縣城能謀生？
這廚師可不一樣，人家是走南闖北，幾乎可以這樣說，有人的地方就能謀生。
有人的地方就有飯店吧？大的用大廚，小的用小廚。像你們那邊可以這樣說，拉麵，扯麵，這些是不是都能用？
這廚師的工資也是穩定的，你好好想想。”
聽他這樣說，查曉晴想想，確實，好像這人說的也在理。
“可是，你為什麼不找一個廚師當老婆？你找的是打菜的阿姨？”
“咱們廠裡的廚師都是男的，哪有女的？再說，我只是為了便宜，這打菜的阿姨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找廚師？你思想換過來，還要是行動。要是不行動，廚師你還搶不到。”
“為啥？”
“因為廚師也是個熱門職業。你看，咱們廠男少女多，你以為你能搶過那些女人？我一個外人都能交往到打菜的阿姨，你說，他們內部人員找不到漂亮的女人？那些廚師是頂尖的人才，是搶手貨。”
“我去，腦子亂了。細說，我們看看別的，說說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帥氣可以換吃的？”
“那還不簡單，人家打菜時，那阿姨對著我笑，我也回以笑容，誇一下阿姨漂亮。就這樣，一來二去就熟了。夸人的話不值錢，為什麼不說點好聽的給他們呢？”
“唉，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怪不得秦腔戲中都唱，負心多是讀書人。你看那些陳世美，哪一個不是讀書人。都是油嘴滑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
“好好的聊天，為什麼要罵讀書人？想好了就去做，這廚師可是很好的人才，是很搶手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一下你的父母。不過，凡事有利有弊。”
“有啥弊端？”
“廚師就和老師這些一樣，長年不回家，他們容易和服務員發生感情；家裡的老婆也容易和別人產生感情，就看你怎麼處理了。我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犯糊塗的。自古姦情出人命，想想潘金蓮，就要自己處理好感情的事。”
聽他這樣說，查曉晴一個餓虎撲食，蒲扇大的巴掌朝著翹臀打。
該死的帥哥，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打不爛你屁股。在查曉晴的眼裡，不是自己的都不用愛惜。打吧，要不然，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越想越氣，太令人生氣了，氣不順。打，打了，才能讓自己開心快樂。
“不是，渣女，那麼多人，你看他們笑話你。”
“他們？他們只是在看菜地，誰看你？再說，你看看那散步的有幾人？都有自己的事。外面公路上的，有綠化帶的高大樹木隔著。我今天就打你了，在你心裡我都和潘金蓮成一類人了，不打你留著過年嗎？”
是的，多年後，手機短影片興起，那裡面的打臉影片，是真的打臉。女反派打女主，女主打女反派，那是真真實實地打臉。男主呢？男主當然是踹人啊。長個大長腿是幹嗎的？當然是打人的。
“不是，我是真心為你好。你真以為找了個工程師，或是找個三級以上的職員就能幸福地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嗎？我們這些人的就業市場太狹窄，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廚師不虧。就是這廚師有點上不得檯面，沒有老師光榮。隨你了，看你喜歡面子還是裡子。我個人覺得，只要能賺錢的，能賺大錢的都是好工作。”
聽他這樣說，查曉晴放下手掌，慢慢地走。
唉，人啊，怎麼可以這樣。太矛盾。
要是真的選錯了人，這一輩子還可以重開嗎？好像可以，那叫二婚。
看她這樣，想必是聽到心裡去了。
吳處依接著趁熱打鐵：“你想好，凡事不要委屈自己。要是自己內心不喜歡，這一段婚姻走不到頭的。我身邊這些人，現在也有離婚的跡象。不知道是女人有工作有了工資，還是男人花心，反正不管孩子了，為自己而活。唉，真心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想的。不過，我對自己喜歡餐廳阿姨這事不覺得丟人，我沒有女朋友，她們沒有男朋友，大家都是可以交往的，是不是？她們太需要人關心了。”
“可是，你不能給她們幸福啊，你這只是圖一時的利益，這樣對了阿姨不公平。”
“要什麼公平？她們用餐廳的利益捆綁男朋友，這也算公平？我們只不過是彼此需要罷了。社會上的事，不到結婚那一步，誰說得準。就是有些結了婚的，也是同床異夢。”
是的，現在的人，特別是在這家電子廠上班的，對於愛情看的很淡。彷彿用圍牆圈起來的是另一個小世界。在這方天地裡，只要你好好上班，他們就會賞你一口食物。
是的，不光讓你吃的好，住的好，還每週二週五給你新增免費的水果。在臺資廠的話，人家是週三免費加餐，有時是一道紅燒魚塊，有時是紅燒雞腿，一人一個。八個人一桌。
在查曉晴所在的廠，是加一個水果。當然，你可以當一個菜，拿一次水果。下次換一個視窗，再打一個菜，再拿一個水果。這，都是在規則範圍之內，都是允許的。
“讓我好好想想，經你這麼一說，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廚師才是我要找的真命天子。”查曉晴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