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大餐？
吃什麼大餐？
查曉晴一時間腦子還在宕機中。
“查姐，你這是被人給非禮了啊，還是調/戲了？晚上吃大餐能不能帶上我？你們吃燭光晚餐，我當紙片人，不說話，不打擾你們。把我當空氣就成。”對班的房管員小男孩說道。
“噫，不要亂說。被這貨給偷襲了。感覺像被豬啃了一嘴一樣。”
“你這還好，有人親你，為什麼沒人親我？一個吻就能換一頓大餐，太划算了。我樂意天天讓人這樣吻我，天天請我吃大餐。”
“怎麼？你喜歡這樣？那我在這邊列印一張紙，說你喜歡自由接吻，一個吻一頓大餐即可。”
“不行，我可不這樣。你這和現在網路上說的那些年輕的帥哥站在街頭求擁抱求安/慰一樣。我這人社恐，做不出來。”
見他只是一味地開自己玩笑，查曉晴那個氣啊：“又想吃大餐，又不想犧牲，你以為你是賽金花啊？外國元首求著見你？”
小帥哥吐了下舌頭，扮了個鬼臉快速跑開。
他知道，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場面。
唉，上班啊，工作場合，就這麼被人記恨上了，上哪說理去？
這年頭，色男色女太多。
坐在桌前發呆。
拿出一張紙，左邊寫上優點，右邊寫上缺點，開始羅列。
也無非就是年輕，漂亮算一點吧？自己不醜；那脾氣好呢？自己都不信；有才華？噫，別哄人了；那有上進心算不算？那沒才華匹配叫野心；那不甘久居人下，一心想升職呢？這個還算一個；那多才多藝呢？有點沾邊，自己可是獨唱，群舞，這兩樣都是能上廠慶的女。
寫寫，不覺得還有什麼。
難不成，找個鏡子對著照？
自己隨身都不準帶鏡子。
對了，一樓的牆上貼的有大塊正衣鏡。
不去了，沒意思。
“查姐，晚上吃飯時記得帶我——”對班的男孩子從門口伸出一個腦袋。
這人脖子長，腦袋尖，和越王勾踐一樣，屬於只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的面相。
肯定的，南方的男人嘛，不怎麼能吃苦的。大都是女人能幹，靠女人當家。因為這兒有這個傳統。
“你不是回去了嗎？”
“我上個廁所不行嗎？再說，還沒到點，過去太早不好。你傻啊，天天過去等。上班時間上廁所，洗澡，這都算上班。那感覺，老好了。你可不許給康哥告狀，這是我喜歡這份工作的原因。上班自由，可以幹自己想幹的事。還可以將自己衣服用桶提過來放在洗衣機裡洗，簡直不要太爽。這是份可以養老的工作，我太喜歡了。”
聽他這樣說，查曉晴那個樂：“你不許傳我的壞話，不然，我就給康哥說。咱們現在是彼此手握對方的把柄。你要是敢犯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黑小子。
本地的小夥子吃的少，三餐，每餐都不多吃。黑，瘦，矮，就和小土豆一般。
這小夥子，太可樂了。
行了，上班吧。
不大一會兒，Y1宿舍的石麗菊過來站在門口喊：“你不看書傻坐著幹什麼？走，去看熱鬧，可招笑了。”
“啥？”
“你啊，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你這剛戀愛就傻了？你不知道？還不是廠慶上打架的那女員工出的事？聽說，家屬又來一號門鬧了。今天花圈更多，下班的員工和路過的人都看熱鬧。”
是的，這時大夥智慧手機沒普及，沒有髮網上的習慣。
幾年後，智慧手機普及，網路小說大量興起，隨著流量收費的下降，短影片興起，那才是手機的黃金年代。至少不像現在一臺智慧機4000元，你工資才1500元，誰腦袋壞了買？
等到某米手機將智慧手機打下來，到1688元時，大夥才流行起換機熱。1299元的低配版時，出現一種換機潮。彷彿你不換智慧機就不配當人一般。
沒過幾年，那種翻蓋手機或是磚頭手機一下子就成了角落裡落灰的存在。更有人收購換盆換菜刀。據說，收去回收原件，還有鍊金。這是作者親眼見過的，三個老人機打一個金戒指。
“好，我們不會被發現了吧？”
“你傻啊，我們從健身園過去。等到有領導時，我們就分開走。反正我們沒穿工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上沒上班。”石麗菊現在當了小領導，還是愛分享快樂。
是，她除了愛情不完美外，人家別的都好。據說，私人還對別人說，要存錢買車。房子有了，車子也要有。她這種野心是一般人不具備的。
大家的想法是，打工賺錢寄回家。她不是，她要改善自己的生活，要在當地安家，從那個農門跳出來。當年沒上大學，沒有透過上大學這條路變成金鳳凰；現在，她要透過買房定居飛出山區，變成金鳳凰。
走，還是走，走過水泥硬化路面，走過草坪，來到健身園，剛好可以看到1號廠門口。
這是大貨車和各種客戶來往的地方。也是少部分人進出廠的廠門。一般來說，員工都是走2號或是3號門。可是有些員工住在1號門對面，就走1號門方便。
1號門外，白色的花圈，銀白的底紙。是的，她們站的是廠內，是花圈的背面，只能看到這種顏色。竹子撐著，風一吹，正面各種顏色的假花隨著花圈的底層起起伏伏，猶如依靠工廠生存的打工人。
家屬男男女女，還有老人，還有孩子。可能是這去世的女人的孩子，就那樣雙眼無神地坐在地上。
或哭，或鬧，或向過路人訴說。
“這些家屬也太能折騰了。要是把我們工廠折騰倒閉了，那這五萬人都要失業了。唉，一個人的生活重要還是五萬人的生活重要？”查曉晴說出自己的疑慮。
聽此話，石麗菊呵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是打工人，當然得站在打工者的立場。你不能站錯隊。以後不要說這話，惹人罵。”
抬頭看看，是的，她是自己的小領導，有權這樣說。
“是的，我錯了。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回吧。”
“再看一下，看看保安怎麼處理。”
這時，傳來一個聲音，是康哥的：“你們在看什麼？還不回去上班。這有什麼好看的？”
“這些家屬也太能折騰了。要是把我們工廠折騰倒閉了，那這五萬人都要失業了。她一個人的生死怎麼能大過我們五萬人的生存？”查曉晴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熟悉的話向自己的上級領導康哥邀功。
這時，綠化那邊的康哥照著這話對自己的經理說：“經理，你聽，咱員工都這樣說，這些家屬也太能折騰了。要是把我們工廠折騰倒閉了，那這五萬人都要失業了。她一個人的生死怎麼能和我們五萬人的生存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