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查曉晴一臉呆滯，怕她壞事，石麗菊拉著她往回走。
“你怎麼把我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康哥聽？”查曉晴問石麗菊。
“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借用一下。這樣，一會兒過去我們去港職餐廳吃大肉包子。那些人不喜歡吃肉包子，都喜歡吃素包子。你想吃幾個吃幾個，我給你拿。還有油條和豆漿。”
“那個我不喜歡吃，我就饞這大肉包子。”
“肉包子有什麼好吃的？都是瘦肉多。最近肥肉的比例增加了，港職那些人更不喜歡吃了。我們的五職以上的人還喜歡吃。咱們大陸人還是窮啊。人家都注重減肥，咱們還在吃飽的階段。那些東西沒數，扔了可惜。都便宜那些廚師和後廚了。”
查曉晴道：“廚子不偷，五穀不豐。”
“你這老話還一句接一句的。人家是光明正大地吃。總不能人家在這兒上班，去員工餐廳吃飯吧？”
很快，查曉晴被帶到Y1高職房管處1樓儲物間。接下來就見石麗菊端上一盤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包子和一碗豆漿，以及兩根油條進來。
為啥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那看和那個參照物比。和北方的大包子比，或是和東北的大包子比，眼前的包子肯定小；要是和杭州小籠包的包子比，比那個大。只是，現在北方的早點鋪子為了省錢，包子也越來越個小。
石菊麗說：“你嚐嚐，人家的油條不錯。你主要是吃包子，人家油條沒有幾個，你一根我一根，包子全部是你的。”
“嗯，這包子還熱乎著，不夠我吃啊。”
包子餡多皮薄，頂好的，比外面賣的肉多。
你想，這可是給香港來的幹部吃的幹部餐，怎能不用心做？據說，只要他們有一個人說，廚師這邊就得換人。
唉，把他們當爺一樣伺候，還覺得你不用心。
“傻妹子啊，這是6個包子，我吃一個，餘下的都是你的。我也嚐嚐，好久沒吃，包子不夠我再去取。你是飯桶是不是？你是不是天天在餐廳沒吃飽？這剛吃了早餐才兩個小時，你是不是空著肚子？”
兩個人快樂的吃包子，接著就見清潔工阿姨推門進來：“領導來了，讓你們在吃。剛剛那廚師給了我好幾個包子，我吃了兩個，其它的準備中午吃。這包子就是好吃，比員工餐的包子好吃。員工餐都是菜包子。不過，據說，那些包子在這邊很受歡迎。”
清潔工阿姨的意思是，這些有錢人愛吃菜；咱們員工愛吃肉。一個是吃不到肉，一個是吃膩了肉。都是羨慕對方的生活。
“你面子好大哦，我給人家討要才給我，你和廚師關係鑽的好。你要是個年輕女人，我可有話說了。”石麗菊這樣說。
“不要亂說。他們有時的垃圾我幫他們倒，有時忙不過來，我也去幫他們摘菜。給我吃是應該的，我都算半個後廚人。而且有時揀到桶啊什麼，他們需要的話都給他們的。你以為我吃那包子是白吃的，你們的是白吃的，不幫忙的。你們就是農村人嘴裡的白眼狼，你們不用太好。”
“切，我有我的工作啊，我幫他們摘菜乾嘛？那他們幹嘛去？要是被咱們領導發現了會讓我寫檢討的。你啊，玩的老花了。有那時間，還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清潔工阿姨：“我是來上班的，和你們不一樣，我偷懶也只能偷一會兒，不像你們天天坐在那兒看閒書。”
一手一個包子，吃的甚是滿意。那油條嘛，查曉晴蘸了一下豆漿吃，覺得這油條還行，沒有這肉包子好吃，這麼多油。
“姐啊，還有包子嗎？我還想吃。”
“你啊，就是太愛省錢了。人家不愛吃的東西到你嘴裡都成美味了。就是因為肥肉太多了，那些港職不喜歡吃。但是肥肉太少的話，他們又說味道不可口，真的很難伺候啊。不過這些人飯量小，他們三個人都吃不過咱們一個普通職員。據說有一次搞活動，準備的飯量被那些普通職員給差點給吃光了，最後菜不夠還是去高職那邊打的餐。當時太招人笑了。”
“嗨，有人在嗎？房管去哪裡了？我要開放行條。”有個男職員在門外大聲喊。
查曉晴以為是喊她的，出去一看，不認真。
“你是在Y2那邊住嗎？我怎麼覺得面生。”
“不是，我在Y1這邊住。Y1那個房管呢？我今天要離職了，給我開一下放行條。”
“不是，你是男的，怎麼在Y1這邊住，不是應該在Y2那邊住嗎？我有點理解不了。”
這時石麗菊出來說道：“不要介意，她不懂，她新來的。”
“你真會撒謊，我經常見到她，她管的是Y2是不是？那邊是全部是男職員，清一色的帥哥。我是當初來的早，Y2那邊沒建好，就分到Y2這邊了。這一住就住了快10年了，習慣了也就一直住在這裡了，一直沒搬過去。”
“那你不是應該升職很高了嗎？怎麼要離職？熬出頭以後就是你們部門小領導了。”
“走，咱們上去給你收拾房間，開放行條。”石麗菊催促。
這人，怎麼話這麼密。
就像沒見過帥哥一樣。眼前的這人不算帥，就是個小四眼，你還喜歡他？妹子，你愛好很廣泛啊。
“沒事，我就喜歡和這房房員聊聊。你看你冷冰冰的，是要趕我走嗎？是我們領導把我炒了，給我N+1的賠償。我現在趕緊走，我怕我們大主管回來不讓我走。在我走之前，我也想找個人將我的委屈說一說，不然他們以為我是個傻子，就這麼走了。”
這男子自己用紙杯接了杯水喝起來，情緒顯得高漲，是快樂的那種。
“不是，你有啥委屈找我說，我正閒著，我這人就愛聽故事。”
查曉晴將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裡，灌了一口豆漿，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打了杯水，端在手裡聽故事。
“你不知道，他們給我派了很多活。開是兩個部門的，接下來是三個部門，再下來是四個部門，最後新開的部門也讓我管，我現在管的7個部門。
我們主管派出去學習了，以後好像還要新開一個部門，要排8個部門。我太累了。事是我乾的，升職是他升職的。
主要是這個代理主管他不懂事情，看我不順眼，看我不聽他的話，老是要吵我。這次他瞞著我大主管就把我要炒掉，結果給我爭取到了這N+1的離職補償。
我天天加班很晚，再這麼下去，我會因公殉職的。我要走了，等我大主管回來之後，就走不了了。他一直勸我，上面裁人，給了我兩次機會，都是他把我留下來的。他都把我強留下了，都是給我漲工資。這次，我終於解脫了。”
查曉晴問：“你不告訴你主管？”
“等我辦了離職，拿到錢，將所有的補償拿完之後再告訴他。解放了，以水代酒，乾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