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兩條車流如織的公路,查曉晴與寇大力回到2號門口。
他們這次不想走這條隧道。一般來說,上下班人流多時,那兒安全又不安全。上班的人多,互相可以壯膽;人多,小偷也會混入其中,又不安全。
寇大力問站在2號門邊的查曉晴:“寶,你說,我們下來去什麼地方?”
“我想回宿舍,外面沒意思。”面對這陌生的2號門,有種內心的牴觸。
還是一直在工廠生活簡單,不會遇到那些嘴裡說髒話的人。
原來,真的有人當著你的面罵你,你還不能罵回去。
唉,外面的人世界還是缺少一層保護,不如這電子廠。
電子廠的累是相互勾心鬥角,那還可以接受,不像外面這些,天南地北,無收無管。
“走,我請你吃皮蛋瘦肉粥。開心是一天,不開心還是一天。剛剛那些人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們就是閒的。”寇大力盡力安撫女友情緒。
是,剛剛那些人雖壞,但也從側面阻止了女友與臭乞丐在一起的結合。
不是隊友,勝似豬隊友。
“先別急著吃飯,讓我在這裡安靜的吹吹風吧。你說,他怎麼能自甘墮落,而且還活的那麼心安理得?明明活的毫無尊嚴,卻還甘之如飴,這讓人想不通啊。”
“好,那在草地上這邊走走。邊走邊對你講。”
張小琴跟著寇大力在愛豪門門口草坪這一塊過來過去。柔軟的草地讓人喜歡,彷彿踩在鬆軟的土地上一般。平時,要是大白天在這草坪上行走的話,保安看到會驅趕的。雖是工廠圍牆外,保安也會多管閒事。主要是不想人在圍牆邊上傳遞物品。
剛剛那一會兒趴在圍牆邊上看廠慶的人不見了;那一夥開口罵自己的人不見了。原來,挺過去就可以了。可是有些人就是沒挺過去。
在你身上捅一刀很難好,或許這就是為什麼罵人不如打人疼,但是同樣傷人的道理吧。
寇大力開口講:“人嘛,活的就是個精氣神。或許,剛剛遇到的那乞丐他就看透了一切,看透了本質,不想努力了,只追求精神上的自由。你可聽過農村人的一句話,人這一輩子活的就是穿衣吃飯。當年,我們還訓他們,說他們活的比豬狗高階不了多少。現在看看,或許,人家活了七八十年,是活通透了。”
“啊?人生就吃飯穿衣?這說不通啊?那努力有什麼意義?”
聽她還是這樣單線思考問題,寇大力笑問:“你喜歡吃肥肉還是喜歡吃瘦肉?”
“我喜歡吃肥肉啊。不過遇到黑豬肉喜歡吃肥肉;遇到白豬喜歡吃瘦肉。”
“對了,你要允許有人和你不一樣。”
“是的,我們那邊肥瘦夾饃4元,純瘦夾饃5元。”
聽她這樣說,寇大力笑著回答:“這就對了。我們思孝問題要正反兩方面都要想。要不然,只想一方面,那就會出現片面的問題。就像你愛吃肥肉,你要允許有人喜歡吃瘦肉;你愛瘦子,你要允許有人喜歡胖子;大多數人接受高工資高強度的工作,你卻喜歡不怎麼出力的房管工作。你說是不是?”
見問題轉到自己上,自己還沒有理,這查曉晴那個氣啊,怎地,還沒和我成婚,就開始和我講道理了?
指了指那邊:“哎,你看,那個腳踏車怎麼又騎過來了?咱們過去看看你是不是賣腸粉的那個老大爺。”
“我的女神,咱們這檔次還用得著吃一塊錢的腸粉嗎?”
“你不喜歡吃我吃。”
女人嘛,何必和一個男人講理。
“我們兩個打包帶走吧,我拿一盒,你拿一盒。”寇大力很少有站在眾人面前吃飯的經歷,儘可能地避免出現那種情況。
“好,走。”再不想聽他講大道理了。
什麼人呢,和自己在一起就是為了顯擺自己學歷高?
查曉晴拉著寇大力往腳踏車邊上走,過去就發現那個老爺爺騎的腳踏車撐在地上,在賣腸粉。
“大爺,你今晚怎麼這麼晚了還不收攤?要注意休息。”
“我這人只要能賺錢,再我看來不是累,賺錢的時候都是高興的。你們廠今晚不是搞廠慶嗎?我就多進了點貨,這邊沒賣完沒人了,我又去3號門那邊賣;那邊人不多,我現在又推過來了,姑娘你要吃幾份?”
“你等下,我算一下,他一份,我一份,我一份,他一份,我們吃4份,這是5塊錢。”
寇大力直接將錢裝在自己兜裡:“大爺,這是10塊錢,你找我。”
“不是,我給大爺的錢,你裝上幹啥?”
“我的錢也是錢啊,你給的這個錢我留著紀念。”
聽他這樣說,查曉晴沒有管他,直接端過大爺挑好的第1份腸粉吃起來。等大爺調第3份腸粉的時候,頭一份吃完了。
就是喜歡這個味,愛吃。
“大爺,你給我拿這個盒子裝吧。”
“姑娘,你這人一看都是個講究人,節省。我給你多放幾條。這些賣完了的這些碎末你不要嫌棄,一樣吃。”
“這盒我幫你拿著,將下再吃。”寇大力接話。
怕她還吃,再吃就吃飽了。
老大爺騎著腳踏車走了,樂呵呵的自言自語:這年代還是好人多啊。
寇大力說:“一會我吃這一份,其它的兩份你吃。”
“那盒是我吃過的盒子,是我吃過用的,你換一下。”
“就是因為你吃過的,所以我才要吃這一盒。一般我都不吃這些東西的,誰讓你喜歡,你喜歡我就喜歡吃。”
寇大力用塑膠袋起著腸粉,在人流如織的步行街上走,彷彿像牽著女朋友的手一樣。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有錢,不用花你的錢。”
“對啊,我上次聽有人給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大爺有退休金,大娘沒有,怕人瞧不起她。於是找了一份掃馬路的工作,但早上又起不來,於是剛退休的大爺又每天早起掃馬路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很恩愛?誰也不嫌棄誰?”
聽他這樣講,查曉晴翻了一個白眼。
話說乞丐阿新那邊,那乞丐站在龍眼樹下,依靠著粗壯的龍眼樹。
他想不明白,剛剛經歷了什麼。被人可憐,被人用棍子打,還被人拉著剪頭髮。
我去,那女人是住在海邊的嗎?管的挺寬。
他喃喃的說道:我還以為是有豔/遇呢,沒想到是一個多管閒事的女人。這姑娘力氣挺大,人挺兇,就是沒什麼好心。我以為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沒想到是一個打人心狠手辣的潑婦啊,女閻王,活閻王。
我要是想進廠,我能當乞丐?這年頭,老闆以為錢是他的,窮人以為工廠是他們的。
對了,她這樣,她身邊的男朋友不吃醋嗎?哈哈,想不到我一個乞討的竟然能得到一個女孩子的青睞,看來這要飯的能找到女朋友不是傳言啊。可惜了,不知下次還能不能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