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價值？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現在的世道，你和我談人生價值？當我富有的時候，可以幫助更多人時再說吧。我現在，只想討幾年錢，回家娶媳婦生孩子。你連國都沒出過，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跑來教訓我？你要是當官的話，一件利民的事都不做，禍害老百姓的事一件不落下。你啊，還有臉問我這個問題？”
寇大力看了一眼小店，晚上，沒別人了，人家老闆都在收攤，洗東西。是，晚上是燒烤店的生意，和他這個沙縣小吃沒關係。早上他們家生意好。
“那你說說，你這輩子這樣活著就不覺得委屈自己嗎？”這是直麵人性的問題。
人都是自私的，都覺得老天爺對自己不公。要是他回答的對，不成；回籤的錯，也不行。前者你都成了乞丐，後者是你自己不努力。
這是一個兩頭堵的問題，就和過年殺豬還是殺驢一樣。豬想的是殺驢，驢想的是殺豬。
“委屈嘛，肯定有點；不過，我覺得老天爺對我還算不錯。書讀出來了；現在還能討到錢，看到了這個上社會的善良。這就行了，我還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國外的月亮再圓，那是他們的生活，與我無關。還是大餐好吃啊，剩菜都這麼可口，還有啤酒喝。”
寇大力第三次看向自己女朋友查曉晴，額頭有點汗珠。
查曉晴見此情景，也是不解。他不是主持人嘛，肚子裡沒貨嗎？難不成，廠慶都是照著臺詞唸的？
“那你這麼愛吃大餐，就不想努力多掙點錢，天天有大餐吃嗎？”寇大力挖空心思丟擲自己最後一個問題。
乞丐阿難身看看：“那是不是吃大餐就不用天天吃飯了，就和吃了仙丹一樣，吃一次頂一年？還不是你說的要天天吃飯。”
見自己的兩員大將都敗下陣來，查曉晴拍馬上前：“臭不要臉的，你他孃的就沒有在乎的人嗎？就這樣一天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看到自己的剋星上陣，乞丐阿難這張臉紅一陣，白一陣，變幻著不同的顏色。
“咱們好點說話行嗎？”
“啥？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說你說話，我聽。”乞丐阿難一下子沒了氣勢。
與女將過招，他還是第一次。不知為什麼，與這查曉晴對上，自己沒了必勝的打算。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騙人很好玩嗎？”
“我，我沒有。”
“你還說你沒有？你答應我的事怎麼就做不到？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唾沫一個釘，你怎麼說話不算話？現在還在討飯？”
“我——”
“你怎麼了？嘴讓膠水粘住了嗎？怎麼現在還在討飯？你想討一輩子飯嗎？人這一輩子活不過百年，你就這麼把一輩子的年華都用到討飯上嗎？正常人的生活你是一點都不想過嗎？”查曉晴那是有的沒的，反正覺得自己委屈的都說出來。
什麼大道理，她不懂，她也不會說。凡事按照心裡想的來。
“我想活101歲。”阿難在試探，有沒有一種可能，能讓她放過自己。
101歲就是比100歲多一歲的那個例外。
“兔崽子，找打是不是？”
桌上的阿難嚇的縮成一團。
“先吃，吃了飯再收拾你。你好說歹說，你就是不聽，你聽氣死我是不是？好，我就打你。過去喜歡打你屁股，那是覺得你長的好。現在嘛，是為了打死你。”
這話一出來，一桌的人覺得這就是虎狼之詞。
原來，這眼前的渣女喜歡打人是真的。
王自立想想：她也喜歡打我屁股，是不是說我屁股長的好？
寇大力回想一遍：以後好希望天天被她這樣打，我就喜歡我的女人天天打我。
至於眼前的乞丐阿難，嘗起這些剩菜，快速地吃。不用和她客氣，就當她打自己的賠償。不吃，以後怕他打死自己。
唉，女魔頭。
那座廟裡的封魔塔封印鬆動了，跑出這個女魔頭。
蒼天啊，大地啊，就不能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個乞丐？
難不成，她是我人生路上的磨刀石？
“咱能不能好好說話，要以理服人。”阿難吃著剩菜，那小眼珠子轉來轉去，彷彿是沿著牆根討生活的老鼠。
“對你？休想。快點吃，吃完了好打你。”
王自立接了一個簡訊，他盯著桌子上的阿難三分鐘，確認他沒有動，給對方回過去。再看，阿難還是沒動。
“快點吃，還嫌打的不夠是不是？”查曉晴那個火啊，豈是這一兩句話能滅心中怒火的？
這小子，一直說自己改正，改到現在還是不見成效的。真個是嘴上唸佛，手中行兇的盜匪。還信奉什麼放下屠刀立即成佛的故意，你說，可笑不可笑？
沙縣小吃店老闆娘想想，這夥人快點吃吧，吃了好收攤。平時這個時候都沒有人的，今天也不例外。不過，還是不想讓人看到，免得為了這一單，讓平常來自己店裡的其他顧客心裡噁心。
唉，真的是，為什麼咱們小吃攤就不能挑選客人呢？
“你說，你為什麼想抓住我不放呢？”
查曉晴：“看到你從過去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變成現在這個乞丐，我們是有責任的。不行，我們身為你曾經的朋友，不能看著你這樣墮落下去。我們有義備拯救你。”
乞丐阿難自言自語道：“你們家住在黃河邊上嗎？管的真寬。我們村過去見那些超生的，一群人圍過去，抓人的抓人，牽牛的牽牛，搶財物的搶財物，把人家的家整散了才說好，說是為了什麼生劃生魚，大家要是人人都亂生，那幸福生活何日才能到達。你說，現在看到這種場面，是不是一種笑話？”
“啥？你亂說什麼？這話也是你這種人能說的？找打，過來，吃飽了吧？看我不收拾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渣姐，聽說你在這兒教育我，那我得來看看，你這是有多想我，找了個人在這兒冒充我？幸好我家沒有皇位要傳。不然，這血脈可就亂了套了。”
那聲音好聽到讓人想起春天的百靈鳥，如此動聽。一身格子衫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