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阿難唯唯諾諾地說：“你請客，不要指望我花錢。”
“行，小錢。正好自立也要離職了，我們坐著聊聊。”
一行人往最近的沙縣小吃店走。
路上，查曉晴買了8瓶啤酒提著。
到了沙縣小吃店，點道：“老闆，給我們來三碗米線。都要三鮮的。”
那老闆看看阿難，看看這生意，說道：“我給你們在門口擺張桌子吧。”
“可以啊，那正好來往的人多，風吹過，沒有味。”
一聽這話，老闆立即收回剛才說的話：“那這樣，我說錯話了，你們就進來坐在角落裡那張桌子上。”
到了桌子上，給老闆討要了三個一次性杯子，開啟黑色塑膠袋裡的啤酒。
“來，喝。人生真的很短，我們不能再這樣混下去了。自立，你說說，你來這廠裡有什麼改變？”查曉晴開啟話題。
“我嘛，收入穩定，工作安穩。只是現在這工廠，江河日入，一天不如一天。雖然我的工資因為加班的減少降了一些，只是，讓人有點不高興。不說了，我下週一離職，也要去往新的工作場所了。”
“好，這兩天我過去幫你整理衣服。”查曉晴給自己安排工作。
“那我也去。她是我女朋友，怕你們單獨相處不安全。”寇大力將自己往桌上提。
是的，自己的女朋友都沒給自己收拾過衣服，還幫他，想的美。
“不用，我自己就收拾好了。再說，我的一些私人物品不想讓你們看到。”
“啥？你還有私人物品，是不是全是紙幣？給我幾張，我幫你花；要麼是網上說的那些布料很少的衣服，或是不宜見人的東西。”
“行了，咱們說說眼前的人吧。”
寇大力扔出溼巾紙：“擦擦手吧。”
“這邊，這邊有洗手的水龍頭。”老闆娘招呼。
是的，這人怎麼穿的這麼髒。這就是阿難啊。難不成他是他們這幾個人的團伙中的一員？這也不怎麼富啊，一個人討錢供養這麼多人。
“可以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阿難自己安慰自己。
“來，對瓶吹。喝得慣嗎？”
“小意思。”阿難喝了半瓶。
看他那樣子，寇大力將自己的米線分了查曉晴一大半。實在是對著一個乞丐吃不下飯。
怎麼這麼髒，要死啊。
“你吃不下嗎？給我啊。”
“這，這是我們給你打包的菜，都是乾淨的，我們吃剩下的。”阿難不滿地說道。
“啊，你們吃大餐，就讓我吃這米線？”
“這就可以了，人家是廠裡廠慶聚餐，你以為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再說，你不是喜歡討飯啊。討飯還在乎什麼飯？”
“你錯了，我們現在不是討飯，是討錢。”
越看越氣，要不是在吃飯，真想打他兩巴掌。查曉晴的家教不許她在吃飯時發火。因為她的家人說過，在吃飯時發火，就會讓吃飯的人消化不好，影響食慾。要是打散了食物，那就是浪費。
“你說說，你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為什麼就不能再回廠裡好好上班？這個廠不喜歡還有別的廠可以上啊。為什麼？你能不能說出來，怎麼就認了死理，一心當乞丐呢？”查曉晴苦口婆心。
“我？我討飯不好嗎？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你們想想，去一個廠裡給老闆當牛做馬，到頭來是老闆換車換房換女人。我們生而為人，就不能活的有點尊嚴嗎？為什麼要屈居人下？即使不能闖出一片天，為什麼不能過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阿難一口啤酒，一口米線，吃的滿是開心。
當然，他還有查曉晴打給他的剩菜剩飯。
三大袋，可不能浪費。
聽到這話，查曉晴除了動手，沒別的法子。
“來，我文化有限，該你們兩個出手了。動嘴，舌戰群儒，說死他。”
這丫的，有點關門放狗的樣子。
王自立先說：“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活的沒有男人樣，你這樣子你父母知道嗎？你以後還娶不娶媳婦？你就這樣在外討飯？不為家人想想？”
“討個幾年，存到錢了，頭髮一理，澡一洗，回家蓋房子娶媳婦，當普通人。這就和在當理髮店的小/姐一樣，你怎麼知道我的過往？大小也算個技術工種，回家怎麼了？我知道的一些按摩的女人，回家結婚生了孩子，沒錢了，又出來從事老本行。怎麼就不行了？只要不在家門口做就不丟人。”
阿難開始吃打包的菜，別說，就是比一般的菜好吃。
“噫，你這價值觀啊，都歪了十八里地去了。那你說說，你討飯收入高還是打工收入高？就不能在工廠受約束，好好上班嗎？工廠多安全，沒人打你，也淋不到雨，太陽也曬不到。”王自立吃光了米線，在想別的詞。
“工廠？你們把你們現在處的電子廠叫工廠？那他孃的就是四四方方一堵牆，中間關著你們這群傻兒郎。我們家養豬都比這待遇好。聽說，那些監獄關的犯人每天只上八小時。別人還有自己的活動時間，可以看電視，讀書看報。還可以回家探親。你說說，你們現在一天上幾個小時？”阿難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是，關鍵是，人家說的對。
怎麼，有點不對，成了人家乞丐把他們說的熄火了。
“大力，你上，你不是主持功底好嘛，你脫稿演講，把他給說哭。從他的不易，家人的想念，到他晚景的淒涼，都給他說到，說全，說仔細了，讓他好好想想。”查曉晴安排另一員大將出馬。
這王自立還是在語言這一方面有點欠缺。
“來，乾一杯。”寇大力先對阿難表示尊重：“我聽說你不叫阿難，你叫胡敏新是不是？”
“不是，我就是叫阿難。”乞丐第一次表示不承認。
“那你說說，你當乞丐為國家做出了什麼貢獻？”寇大力發現靈魂一問。
“啥？我當乞丐沒佔用國家資源，沒當管也沒掌權，呼管好我自己就行了。難不成，非得混個一官半職禍害老百姓嗎？再說，你們以為自己當工人，心甘情願讓人榨取勞動成果，就是間接的為國家做貢獻嗎？是，我承認是有點。只是更多的培養出了巨無霸資本家。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阿難吃起菜裡的紅燒肉，香。
現在的人，怎麼連紅燒肉都不吃了？就是差個饅頭，要是能夾肉的話，更好吃了。
見自己的說法別人不同意，寇大力繼續發出第二問：“你覺得你這樣實現人生價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