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被猝不及防的吼聲驚到，卻也因此清醒了幾分。
她才想起來昨天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孫可可發過來的簡訊，內心略微愧疚一秒，畢竟是她急哄哄的讓可可發的訊息。
白黎聲音軟軟的哄道：“對不起嘛，我昨晚…”昨晚那溫熱的觸感和陳墨晃動的身影又不可控制的浮現在眼前，白黎頓了頓說：“昨晚太累了，沒來得及回資訊。”
她邊說著邊翻看著孫可可發來的資訊，耳邊不時傳來孫可可嘀嘀咕咕的抱怨，她都能想到可可氣鼓鼓可愛樣子。
想到這裡，白黎眉梢不禁揚起笑意，可看到可可的資訊內容，目光卻逐漸冷了下來。
[尹月啊，我記不清是高一下學期還是高二上學期轉校的了。]
[只記得當時事情鬧得很難看，起初是有一天她的家人突然來到學校闖到班裡將林佳慧拉到班主任那裡，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當時的班主任還不是王波，也是這件事情後，換成他當咱班主任的。]
[話說回來，不知道班主任說了些什麼，尹月哥哥拉著林佳慧和班主任直接去了校長室。]
[當時在校長室爭吵的聲音很大，很多同學圍觀，一直到林佳慧的爸爸趕過來，林致敬身邊的保鏢才轟走了圍觀的同學們。]
[所以後來的事情，作為學生的我們是不知道怎麼處理的了，但是這件事情沒過多久，學校裡就開始流傳了一些尹月不好的傳言，呃……傳言說她長期不來上學是因為和校外小混混在一起交往，還懷孕了。]
[所以等尹月再來上學的時候，好多被傳言影響的同學都在她背後指指點點，或者背地繪聲繪色的討論。不久之後，她家人就來學校為她辦理轉學了。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樣。]
霸凌？造黃謠？
白黎又往下翻了翻，孫可可發的最後一條資訊：［白黎，我戀愛了。］
……
這些文字和資訊拼織在一起著實讓人有些消化不良。
尤其是現在昏昏沉沉，頭暈腦脹的白黎，她一時不知道應該先追問哪一件事更合適。
白黎抬手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陽穴，決定先關心現在正哀嚎抱怨的孫可可：“你和誰談戀愛了？”
手機那頭原本嘰嘰喳喳的可可瞬時安靜下來，語帶嬌羞的說：“不是之前提過的嗎，那個學長。”
白黎覺得太陽穴又突地跳了一下，一想到管數心裡略微有些不是滋味，可她知道這種事情，並不是誰喜歡誰，誰付出多就應該有對等回應的，可她還是忍不住極輕的嘆了一聲。
“怎麼啦？怎麼不說話？”孫可可小聲問，就像小女孩嚐了一顆甜甜的糖，帶著雀躍的小期待等著小夥伴問到底什麼口味，甜不甜。
“所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你來北華出差的前一天啦，我原本想著等你來了，我們見面時候親口告訴你的，沒想到你開完會就著急回去了，都沒有見到！”孫可可不滿的輕哼一聲。
“這麼巧？”白黎將通話按了擴音，走進洗漱間，將手機放在洗漱臺上。
“是很巧，就……我們在做著實驗呢，他突然問我有沒有想法做他女朋友。就挺突然的。”可可的聲音隱隱透著點小失落，“一點都不浪漫。”
“你說理科生，尤其是醫學生的男生都是這麼沒有情調的啊。”
“所以…他問了，你就答應了？”白黎有些訝異，這多少有點太過隨意了。讓她不禁想到管數曾經一臉嚴肅鄭重的說，一定要好好準備，才能讓可可難以拒絕。
一個那麼隨意，一個又準備的那麼長。
“嗯。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會答應了，我第一次被男生表白哎，就感覺腦子一熱，就答應了，哇……現在想想好像心裡有點怪怪的。“
“但是我們這一段時間天天在一起做實驗，一天得有接近10個小時在一起，他人真的很好，我有問題他一定會回答，有難題他再忙也會幫我解答，所以……我覺得男友也就是這樣了吧？”
“可可，你是找男朋友，不是導師，不是學長，不是百科全書。”白黎打斷她，“我建議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現在時間不長，說清楚也不會太尷尬，如果你沒有確認好心意勉強在一起，時間長了，受傷害的會是兩個人。”白黎認真的說道。
電話那端沉默許久。
白黎也不催。
她轉身將洗漱間的門關上，脫下黏膩在身上的衣服，走入淋浴間。
她將自已置身在花灑正下方，閉上眼睛，溫熱的水流從頭頂順著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滑落，感受水流輕輕滑過面板，一併帶走了宿醉的昏沉。
水流嘩嘩聲讓白黎聽不清楚周遭的聲音，她伸手將氤氳在淋浴室玻璃上的熱氣擦掉，看到放在洗漱臺上的手機電話還在通話中。
待她擦乾身體，換好衣服站在洗漱臺上做護膚時，可可終於開口說話：“白黎，我認真想過了，你說得對，我的確答應的太快了，我會再認真好考慮看看，可是怎麼能確定彼此相處的感覺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呢？”
白黎護膚的手一滯，陳墨優越的下頜線，飽滿性感的喉結再次毫無徵兆的鑽入腦海，脫口而出道：“性感。”
她在說什麼？
話一出口，白黎立刻想咬斷自已的舌頭，什麼時候她說話這麼不經大腦了，酒精實在害人不淺！
“哈？白黎你說啥？”孫可可聲音小小的說：“你說性感？你是說覺得男人性感就算是嗎？”
白黎頓覺嗓子幹癢，攏了攏尚未乾透的烏黑長髮，一把拉開洗漱間的門，便看到陳墨正提著早餐站在門外，嘴角沁著淡淡笑意，一雙淡墨色的眼眸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身後還依稀傳來孫可可的聲音問：“哎，白黎，你這麼說，你是不是有覺得誰性感啊？不然你這個答案還蠻新奇的耶。”
“咳咳咳……”白黎猛地轉身拿起手機摁掉擴音，緊握在手裡貼近耳邊，一本正經的說：“啊？你說什麼？”
然後拿起毛巾歪著頭胡亂擦著頭髮，刻意錯過陳墨的灼灼視線，若無其事的與他擦肩而過。
另一邊的孫可可莫名其妙問：“什麼什麼？”
可可正欲追問，話筒裡傳來了一聲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聲音，“阿黎，粥要趁熱喝。”
我去！！！白黎有男人！
孫可可抬頭看了看時間，早上8點不到，更重要的是她剛剛還聽到了白黎淋浴的聲音。
“白黎！你有男人啦！”孫可可異常興奮的喊了一聲，即便是聽筒，聲音也不可控的外放出來。
白黎聽到站在她身邊的陳墨輕輕的笑了一聲，毫不在意甚至略感好奇的坐在了她身邊，挑了挑眉，示意她喝粥。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從今早醒來開始，陳墨好似有了些許說不出的不同。
白黎用力閉了閉眼睛，強行讓自已鎮定，佯裝淡定的強行轉過話題：“那個，可可，有關尹月的資訊你還記得多少？”
可孫可可體會不到白黎此刻的窘境，依然大聲的追問對她來說驚天八卦：“快說啊，白黎，你身邊的男人是誰啊？”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啊，我怎麼不知道呢？”
“我去，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啊？”
嘟……
電話被白黎無情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