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猩紅要塞外,一處山洞。

騎士挑起一塊烤的外焦裡嫩的兔肉,遞給林玠,此時的林玠還是柳煥的形態,比高大魁梧的騎士身形小不少,他接過刀尖上的兔肉,咬了一口,雖然滾燙但卻帶著迷迭香和胡椒的香氣,這可能是林玠這麼多年吃過的唯一一塊人類的食物了。

“吃飽了就上路吧。”

“這麼快?”

“是的。”

“可我還沒想好後面該怎麼做......”

“很簡單......”說話間,騎士取下了他的頭盔,露出一張蒼老的臉,正是變化本神,林玠早該想到,擁有人類、戰爭、瘟疫三重騎士化身的幻影騎士,就是萬變的變化之神,畢竟,玩家是不可能忍得住不下場參與遊戲的。只見變化用來切肉的短刀在手中刀影幻變,從人間帶來的兔子就這麼被一刀刀切開,骨肉完美地分離,只剩下光滑的骨架。

靠著高超的精神力,林玠發現變化的精確度高得可怕,沒有一絲肉殘留在骨骼上,也沒有一塊骨刺夾雜在肉中,這份精準度怕是比地球上最精密的儀器還要高。但林玠不在乎精準度,掉落在地的兔肉看得林玠心疼不已,剛伸手想去撿起,就聽見變化騎士蒼老而雄渾的聲音。

“你,去把慾望和瘟疫都殺了。”

“啊?我?”林玠吃驚地收回了手,指了指自己,他雖是人類中的強者,也不乏勇氣,但弒神這種事情,怎麼樣也不能是凡人可以辦到的吧?剛才的短暫會晤,三神的威壓都差點讓林玠心神失守,連理性都無法保留,還談什麼刺殺?

“怎麼,你不是想成神嘛,今天我就告訴你一條捷徑:弒神即可成神。殺了神,你的名字將會在魔域傳播,從而通向萬千宇宙,你的故事會變成傳說被萬人頌揚,成神就在咫尺之距......”

“可我沒那個本事,這你我都清楚。”

“嗬,本事......你的思維還是固化了些,你以為什麼是神?神也是有弱點的,也是從凡人起步的,我們無非掌握了某種規律,印證了某條道路,得到了一些信仰之力,除此之外,我們和凡人沒有區別。”

“......”

“本來想著,你若是有膽子,我便將這可以弒神的萬變魔刃交給你......”說著,變化老頭將手中切肉的短刀收了起來,林玠的腸子都悔青了。

“其實......我可以試試。”

“算了吧,膽怯說明你的心裡有退路,有顧慮,這種顧慮會在關鍵時刻讓你掉鏈子,你不是學過嗎?”

林玠問道:“學過什麼?”

“就是荊軻刺秦吶,秦舞陽看著膽大,但是到了緊要關頭便成了廢物!你也是個廢物!”

“......私密馬賽。”

“還以為魔域的殺氣和血氣能改造你,沒想到你還是個膽小怕事的人類,就愛躲在面具後操縱詭計,這點我倒是不討厭,但作為棋子,你也沒那麼討喜。你可知道,為了讓你到這一步,我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些神選者,那把步槍,還有你的雅妮,這些都是靠你的運氣?”

“我當然知道你在佈局,我也沒辜負你的努力。”

“辜不辜負的,還看最後一步,戰爭、慾望、瘟疫,三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開始公然將我視為敵人,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棋手了,可笑!”

“......所以,我該怎麼做?”

“不敢弒神,那便變成神,繼續用詭計離間他們。”

“神識和神威也能‘模仿’出來嗎?”

“當然。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復現,但他們之間不會用神識掃描對方,那是一種不敬。只要你在語氣和神態上學得夠像戰爭三神,慾望和瘟疫就不會發現。”

“......”

“又怕了?你們人類是我見過的,野心最大,膽子最小的種族了。”

林玠當然怕,他的心智沒有被腐蝕,怕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雅妮復活的希望曙光就在眼前,他身上可擔著兩條命呢。

“罷了,我演示一遍給你看,瘟疫那裡你去。”

“好!”

林玠趕緊答應下來,生怕變化反悔......

三塊魔域內部有裂隙通道可以彼此連線,林玠用幾日的時間招募了一批好手,便向著裂隙處進發。

路上,林玠不斷地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身旁同行的高大騎士,變化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想說什麼,想問什麼就直接開口。”

林玠倒也不推辭,直接問道:“三重化身是怎麼弄得?”

“萬變本源。”

“這是一種修煉方式?”

“說修煉太過功利了,但你可以這麼理解。”

“教我。”

“你還真敢開口啊,凡人。”

“我就隨口一問,萬一你願意教呢,畢竟我也算為你做了些事情吧。”

“罷了,這本是計劃中的一環,本來是打算在賦予你原本軀體之後再教的......”

“等等,我其實更好奇,為什麼你的目的不是毀滅,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若是宇宙間被他們殺得一乾二淨,那便沒了變化,我的存在也會消亡......至於我的計劃,你不用問,閉上眼睛去參與執行就好,有的佈局要在千年後才能生效,有的伏筆早在千年前就已經埋下......”

“行叭。”

騎在馬上的變化伸出兩隻手,一隻手上佩著猩紅臂甲,一隻手上是光滑的藍色臂甲,身上的胸甲則是棕色的菌毯,分別代表了殺戮騎士、王國騎士、瘟疫騎士三重化身。

林玠疑惑地抬頭,看到變化嘴角勾起一道微笑,內心大感不妙,剛想策馬遠離,就看見那雙手如閃電般轟入自己的胸膛。後方跟隨的幾十名神選者都看呆了,這裡可不是盲區,公然刺殺首領可是要被混沌軍法處置的,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變化的周圍方圓百里都是盲區,他的魔法可以掩蓋自己的氣息,更能模擬出虛構的場景騙過戰爭。

在戰爭的眼中,這隊神選者正安然無恙地走向裂隙,一切彷彿都在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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