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趙老師

正因為如此，小姑娘受到了欺負，但又在她看過去時，害怕的迴避躲藏。

小姑娘並沒有反抗，只是平靜的掃了一眼，院長說，那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和情緒。

她似乎早已習慣，就像是早就經歷了無數遍，又或者是骨子裡天生淡漠，所有不在乎、不在意。

他們說，不只是如此，他們經常看見她會抓自已的左手臂，好像這樣就能減輕痛苦，很邪性。

大家開始驚恐的躲著她，很快，被鬼附身的謠言傳開。

可真的是這樣嗎？

她想起小姑娘因為幫助了螞蟻而揚起笑容，怎麼會是冷漠呢？怎麼會沒有情緒呢？她明明看見她笑了，明明看見她幫助了一隻、處於人類眼中弱小存在的螞蟻，怎麼會沒有情感呢？她明明有的。

她把小姑娘帶回了家。

確實如福利院院長所說，她不…擅長表達自已的情感，表現在臉上的情緒不是很明顯……

她不相信，她想，她只是還沒有對她開啟心扉……

後來，小姑娘臉上的情緒越來越明顯，表達能力越來越清楚，就像是一個沒有被程式的機器人，突然產生自我意識，重新編寫自已的程式，於是她會哭、會笑、會鬧，漸漸的越來越像是一個“真正”的人。

兄妹倆感情很好，她很黏他，他亦是。

逐漸的，她發現自家兒子不對勁……

她想，其實，他們在一起，也是極好的。

後來，她的女兒有了自已喜歡的人，並追隨他的腳步而努力奮鬥著，她的兒子自此沒有了機會。

她嘆了口氣，唉，可能是有緣無分吧，他們能做兄妹，卻做不成夫妻。

只能希望她的兒子早日放下。

祝願她的兒女如她一樣幸運，各自找到生命中對的人，幸福、溫馨的組成一個家。

“喂，汐寶，星期天我們去遊樂園玩唄”。白熙允垂喪著趴在林汐的桌子上，“我妹妹說有一個鬼屋特別刺激，評分極高，真實感、體驗感極佳，這個星期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對了叫上你男朋友，你們還能約個會，到時候，你就裝作害怕的模樣趁機抱住他，蜷縮在他的懷裡，多能增進感情呀”。

林汐笑了聲，“你還挺懂”？

“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電視劇和小說裡都是這樣表述的”。

“可現實不是小說”。

“可小說源於現實，怎麼樣，去不去”？

林汐思索的皺了皺眉，“我先問問，他可能沒有時間”。

“確實，大學生了，又是快要畢業進入社會工作的年紀，確實是比較忙的”。白熙允直起身，“沒事，我們姐妹自已聚聚，到時候再叫上宋鈺”。

林汐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看來兩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感情增進的很快嘛，不錯。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他應該沒有事吧”。

林汐淺笑的提出意見，“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對哦，等一下中午的時候我就去問，到時候你陪我去”。

“不行，我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

“學習”。

白熙允：“………”。

白熙允：“？”。

白熙允：“！”。

“什麼”？

林汐撩了撩額間遮擋視線的碎髮，“我親愛的同桌要教我練題”。

笑話，我怎麼會打擾你們發展感情。

被點名的班長抬頭微偏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一秒，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動筆，點了點頭，“嗯”。

“啊…”。白熙允氣餒的又重新趴回桌子上，嘴微微不滿的嘟起一個弧度，“你真的不能陪我嗎”？

“他又不吃人，你怕什麼”？

“萬一他拒絕我，怎麼辦”。

“不會的”。你可是他的女主角。

“林汐，有人找你”。馬珈打完球從前門進來喊道，她順著看過去，不由得“嘖”了一聲，這是找上癮了嗎？

無奈的起身往門外走。

“怎麼感覺這個高二的學姐找我們汐寶太過於頻繁了”。白熙允問一旁的班長，“而且她對汐寶的態度和眼神，我總感覺奇怪，太詭異了，你覺得呢？班長”。

班長淡淡的抬眸望了一眼，模糊不清的回答，“不詭異，很正常”。和那個傳聞一樣，這個學姐約莫是……

“你們在聊什麼”？

馬珈抬手糙漢似的大手一擦額前的汗水，還沒有喘勻的氣問道。

相比之下，跟在他身後的顧時聞是那麼的文質彬彬，慢條斯理的用紙巾細細擦拭。

白熙允回答，“我們在說這個星期天去遊樂園一家新開的鬼屋玩玩，感興趣嗎？組隊一起去唄，人多壯膽”。

“鬼屋”？馬珈回頭碰了碰顧時聞的肩，“斯文敗類，怎麼樣，要不一起去玩玩”。

於是顧時聞白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不動聲色的投向白熙允斜側位的低頭算題的女孩子，“有哪些一起去”？

“目前是我、我妹妹，林汐、宋鈺，還有班長”。

全程沒有參與卻被莫名加上名單的班長：“………”。

顧時聞淺淡的勾了勾唇，回到自已的座位上，“好，到時候一起”。

“好的，就這麼愉快決定了”。

教室外，“趙芸學姐，你找我有事嗎”？

“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找你”。

林汐：“………”。

沒事找我幹嘛，我長的很打發時間？

她不知道自已做了什麼，以至於這個高二的學姐自考完試以後就頻繁的找上她，各種理由，很無聊，也很無奈。

趙芸其實很好，很愛聊，從不會讓人尷尬，總能逗笑人，只要她想，她會寵溺的哄你開心一整天。可…實在是太奇怪了，就…就像是談戀愛一樣。

這個念頭一出現，林汐嚇得一哆嗦，她並不反感任何形式的愛情，不管是同性也好，異性也好，甚至是跨越空間的………

喜歡並不丟人，愛並不廉價，心跳是不可控的，既然心之所向，那又為何阻止，何不遵從本心。

趙芸笑著問道：“你這個星期有時間嗎”？

拒絕的乾脆利落，“沒有”。

“那下個星期……

“沒有”。

“我怎麼感覺你在拒絕我，你…怕我”？

“沒有”。

趙芸：“………”。

“你除了這兩個字，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沒有”。

趙芸磨了磨牙：“………”。嘖，莫名的想打人。

“給我一個拒絕的理由”？

林汐無奈的聳了聳肩，“我真沒有時間”。

“這理由不夠”。

“我和人有約了”。

“誰”。趙芸透過門看向裡面聊的正歡的一個少女，“經常在你身邊的女孩嗎？你們感情挺好”？

林汐預設的咂咂嘴，她確實和白熙允有約了，感情…確實也很好。

“嘖，就不能帶我一個”。

林汐：“………”。

嘖，該怎麼說呢……

“學姐不忙嗎”？她委婉的提醒道。

按照他們高一這個學習“質量”和“產量”，高二不是應該忙的沒有時間嗎？畢竟好幾次，甚至是保送的宋鈺，在中午有時也來不及吃飯，瘋狂刷題。

“確實忙，時間都快安排的不過來”。趙芸忽的勾唇一笑，很是魅惑，“不過屬於你的時間排在首位”。

林汐不露聲色的後退一步：“………”。

來了，這奇怪的、詭異的、過於曖昧的、不屬於她們之間的氛圍又來了，她真的快要招架不住了。

“學姐，不是我不想，是…實在是不方便，下次吧，下次我約你”。

“你這麼拒絕我，真不怕我傷心”。

林汐嘴角抽了抽：“………”。

“算了，不逗你了，走了”。

“再見，學姐”。

“再見”。

剛轉身，就迎面對上一個長相乖巧，整整齊齊穿著校服，抱著書的小姑娘，趙芸眯了眯眼睛，有點熟悉啊。

女孩徑直擦過她的身，她回頭，正巧看見她停在還沒有來得及進入教室的林汐面前，趙芸饒有興趣的頂了頂上顎，小學妹還挺受歡迎。

林汐看著來人，開口正要詢問，就見懷中出現一袋餅乾。

“………”。

“謝…謝謝學姐”。

“是我要說謝謝”。張蕊淺勾了一下嘴角。

她說的是上次在辦公室的時候，她幫她解圍的事。

她並不健談，林汐也尷尬的舔了舔嘴唇，想聊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兩人總共就見了兩次面，哦，不對，加上今天是第三次了，並不是很熟。

對方似乎也踟躕的耷拉著腦袋，半晌，她才說道：“那…那我先走了”。

“哦，好的，學姐再見”。

“哦，對了，餅乾記得吃”。張蕊特意的強調，“我親自做的”。

“啊…哦…好的，一定會的”。

聽到這話，張蕊眉眼一彎，然後垂著頭擦身快速而過。

她是真的容易害羞，還很溫柔，林汐想，怪不得會成為被欺負的物件，會遇到……

似是想到不好的事，她蹙了蹙眉，轉身進教室。

趙芸全程盯著這一幕，她並沒有忽視掉那個女孩看向林汐的眼神和顯露出的笑容，同為一種人，她可是真是太瞭解了。

嘖，她想起來了，是那個書呆子。

嘖，是要和她搶嗎？

怪不得那時候會幫林汐，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啊。

“哎呦喂，你還挺受學姐們歡迎的”。白熙允看著她手裡的餅乾打趣道。

“人家就是來感謝我罷了”。

“為什麼感謝你”。

“因為我幫她解圍”。她不願意再多說，“該上課了”。

她回到座位上，把餅乾放進抽屜裡，想了一下，拿出一個，咬了一口，不得不說，這個叫張蕊的乖巧的小學姐確實手藝不錯………

她被針對了，沒錯，就是上次考場她得罪過的老師，她不明白，得罪他的又不是隻有她一人，怎麼單單抓著她不放。又或者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其他人也同她有同樣的遭遇。

除了無語和無力，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就是上次頂撞了他一句，挑戰了他作為老師的權威了嗎？有必要這麼記仇，再說了，她說的也是實話啊。

世界上總有這麼幾個老師實在奇葩。

每逢遇見他，他總會安排一大堆事情給她做，倒也不是不願意，只是他的時間卡的太妙，語言太過於豐富。

“反正就你這個腦子，也不一定能學的進去……

聽見這話，她是非常生氣的。拳頭緊握，最後，怡顏悅色的點了點頭，表示，好的，老師，我這就去送檔案。

對方似乎對她的順從僵硬了幾秒，隨即語言越來越鋒利。

她咬著牙“受教”。

不得不說，她挺能忍的，可能是他跟她以前遇見過的，語言和態度實在算是溫和。

似乎成了他的趣事，餘光只要捕捉到她，總會留下她來教育一二。

可不管如何，她都一一笑著受教著。

他皺了皺眉，罵她神經病。

她抬起頭，回答他，是呀，她是有點神經，有時候會咬人的，至於分寸，嗯，她不知道她如果發瘋，對方身上的哪一樣東西會不在，會血漬淋漓。

如她記憶中的一樣，對方與她記憶裡的大多數人重合，被嚇到了，眼神驚恐的看著她，然後辱罵的趕她走。

她笑了笑，正如她的意，心情愉悅的走出辦公室。

這一回合，她贏了一次。

可對方卻並不想放過她，甚至越來越變本加厲，越來越放肆，她還是如往常一樣，隨他口吐芬芳，不帶絲毫反抗，好似這成了她的樂趣。

對方看見她的眼神日復一日的變得越來越驚恐和厭惡，辱罵的語言也越來越多的神經病……

不過，他倒是聰明，在人前，頂多陰陽暗諷她幾句，總是逮到她在辦公室送作業和問問題時辱罵幾句。

當著眾多老師的面，說她是個問題學生。

她揚起頭，彎眸一笑，她說，“是呀，哪裡比得上趙老師，一個優秀的才子……

她說了很多，對方被誇的飄飄然。

“趙老師在這裡的教資最老，怎麼選優秀教師的時候一票都沒有呢？他們怎麼這麼沒有眼光，趙老師你這麼優秀的，這麼有才華的，是他們不懂，趙老師才不會有問題……

“………”。

看見他窘態的一幕，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