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追求
一想到準備要在水鄉開第三家洪隆祥，江清就像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起來。
他拜託杜子遠幫他寫一封信，給時夫郎。
信中，交代了自己要派人過去開第三家洪隆祥的事，拜託時夫郎照看一下。
另外，還向時夫郎透露，他有意與水鄉那邊的農戶合作發展桑基魚塘。
時知縣之前向江清詢問過關於桑基魚塘的想法，可見，時知縣是贊成這種農業模式的。
如今，羊城的海運進行得如火如荼，對生絲和絲貨的需求日益增長，估計不用時知縣宣傳，農戶們為了多掙錢，都會大力發展桑基魚塘。
農戶的收入增加了，稅收也會跟著上去。這事，做得好了，對時知縣的仕途大有益處。
杜子遠寫完信，問江清:“派遣之人，可定了？”
江清神秘一笑，“你猜？”
杜子遠會心一笑，寵溺道:“我猜，是杜忠清。”
“哦豁，相公你這麼厲害！這都能猜到一半。”
“還有人？”杜子遠訝異。
“那當然，我可是有著成人之美的好品德。”
杜子遠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哦，說來聽聽。”
江清湊近杜子遠，神秘兮兮說道:“那杜忠清，人不可貌相啊！他開竅了，還開得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杜子遠想象了一下，杜忠清孔雀開屏的樣子。嗯，確實很違和。
“他看上誰了？”
江清揶揄了杜子遠一眼，道:“你這書呆子，果然兩耳不聞窗外事。”
嘖了一聲，問杜子遠:“你看他在村子裡，除了養雞場和洪隆祥，哪裡去得最多？”
杜子遠搖頭。
他真的不知道。
“哎呀，你這主子，當得還真是……算了，也不怪你，連我也是阿爹告訴我，才知道。”
“嗯？阿爹也知道？”
“對，奉清也知道。杜誠清不在家，應該不知道。至於杜信清那愣小子，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他也是不知道。”
杜子遠:“……”
江清也不賣關子了。
“他看上了杜五。”
“啊？”
“你啊什麼啊？人家杜五，不見得會看上杜忠清。”
杜子遠默然。沉吟道:“忠清是奴籍，杜五是良民，確實是忠清高攀。”
江清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他的思想包袱比較輕，還是想撮合兩人。
杜子遠則想得深遠一些，“若忠清非要娶杜五，必須去奴籍。清哥兒，你有無想過，或許，杜忠清，他是故意接近杜五。”
“什麼意思？”
杜子遠從背後輕輕環抱江清，伸過雙手撫摸江清的肚子，在他耳邊細語:“清哥兒，這杜忠清，想著一箭雙鵰呢！”
江清有點暈乎，這什麼跟什麼呀！
見江清還是不明白的樣子，杜子遠只好解釋:“若那杜五非杜忠清不嫁，你可會同意消了杜忠清奴籍？還有，兩人同為杜家做事，各自掌管重要職位，若是強強聯手，於杜家來說，乃是大忌。”
江清沉默。
在洪隆祥的管理上，江清任人唯親。這“親”，肯定是因為信任。
對杜三的信任，是因為他們同宗。對杜五杜六信任，是因為他們倆哥兒只能攀附江清。而對杜忠清信任，是因為江清手握杜忠清四兄妹的賣身契！
若沒了這賣身契，江清還敢將洪隆祥的重任，託付給杜忠清嗎？
“相公，我若是說，我是願意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這其中的道理，江清算是理清了。但作為一個曾經享受過現代文明的人，他也想為這個社會的進步做些什麼。
給一個家奴換戶籍，或許改變不了這個社會什麼，但卻改變了一個人的一生！
就像他跟農戶合作養殖，跟時知縣推崇桑基魚塘，隨著參與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杜子遠輕嘆，“清哥兒，做你想做之事。我不支援，但我不會反對。”
江清被感動到了。
“相公，你放心，我承受得起這事的後果。”
只要自身足夠強大，何懼風吹雨打！
既然江清已經有了打算，杜子遠便喚杜信清過來，讓他去尋他大哥，還有杜五過來。
一炷香後，杜忠清和杜五如約而至。
兩人一碰面，杜忠清直勾勾地看著杜五，杜五則眼神慌亂，不知瞟向何處才好。
杜子遠和江清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江清抵拳在嘴下嗯哼了一聲，才說道:“找你們兩個人過來，是有重要事情，要安排你們去做。”
接下來，便講述起尤平縣水鄉的桑基魚塘發展模式，又將洪隆祥接下來的發展規劃，一一道來。
杜忠清認真等江清陳述完畢，問出了他心裡的疑慮:“阿叔，那脆肉鯇，被視為興慶縣特產，若是在尤平縣大肆養殖，會不會……”
“會不會被人報復打擊？”
杜忠清默然。
“忠清，不能為當地帶來收益的物品，就不能稱之為特產。在興慶縣，脆肉鯇是私產。”
哪怕江清交了稅，也改變不了，它只是位高權重者謀取利益的東西。
不給推廣養殖，不給自由銷售，一家獨大的，算是什麼特產？
杜忠清點點頭，又道:“洪隆祥此前，並無與人合作養殖魚類的經驗。脆肉鯇的大名，那些魚塘主，怕是知之甚少。我們又無實物可供他們參考，估計他們不會輕易相信脆肉鯇帶來的效益。”
江清淡笑回道:“這個你放心，當地知縣，會配合我們宣傳脆肉鯇。”
江清剛才讓杜子遠寫的信，說是給時夫郎，實則是想透過時夫郎，轉述告知時知縣。
江清就不相信，時知縣那麼一個有抱負的人，會輕易放棄這麼一個有利於民生，又能為他的政績添磚加瓦的機會。
這下子，杜忠清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他最後問了一個哭笑不得的問題。“阿叔，那飼料廠，可否就建在洪隆祥門店附近？”
嘖嘖，瞧瞧，這明目張膽得，江清都不忍直視。
杜五更是直接羞紅了臉，頭低得恨不得鑽進土裡。
這個，江清可不能同意杜忠清以公謀私，他嚴肅說道:“飼料廠的選址，以方便運輸為主，還要考慮成本、原材料、用工、環保等問題。你可以在洪隆祥門店附近找，前提是，選址合理。”
本以為杜忠清會有所羞愧，誰知道，他竟然說:“阿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在門店附近找到合適建飼料廠的地皮。”
江清意外地看向他。
怎麼，這人變成戀愛腦了？
不過，戀愛腦總好過心機深沉。江清白了杜忠清一眼，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