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清也在馬車門簾子掀起的那一刻,看到了坐在裡面的杜子遠。他驚呼一聲,踉踉蹌蹌地跑過去。

“相公!”

杜子遠聽到聲音,倏地回望過去。原本面對小男孩有多淡定,如今就有多狼狽。他連滾帶爬地跳下馬車,一把將江清摟在懷裡,絲毫不顧忌周圍有人在場。

好一會,兩人才冷靜下來。杜子遠放開江清,檢視江清的身體狀況。當看到江清兩隻血肉模糊的手背,瞬間臉色蒼白。。

“清哥兒,這……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杜子遠痛苦不堪地看著,恨不得將自己的雙手剁了換給江清。

“無礙,我們回去再說。”江清不想在這種地方談論一些私密事情。

杜子遠縱有萬千話語想問江清,也只得忍住。他扶江清上了馬車,小男孩也坐了上來,三人由衙役護送著,回了縣裡衙門。

時知縣問起被綁以及逃脫經過,江清難掩虛弱,按照想好的劇本,一一告知。

“就這樣,我燒掉繩子,又帶著令郎逃出時,看到那個女的人柺子已經被火燒成火球。幸虧我們逃得快,不然……”江清後怕說道。

時知縣縱然對女販子的死,還有疑問,但看到江清身上的燒痕,並非作假,只好一時打消疑慮。

“那男的人柺子,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

江清愣了愣,似是陷在什麼可怕的回憶裡,好一會,才緩緩回道:

“逃出屋子後,我怕被那個男的人柺子發現,原本想著逃跑。可是揹著令郎,我跑不動。”江清看了時炎一眼,無奈說道:

“沒辦法,只好就近找地方躲了起來。後來聽聞,那個男的人柺子,喝醉酒,不知為何跳了河,淹死了。我又驚又怕,也顧不得勞累,連夜帶著令郎出逃。後面發生的事,令郎也知道。”

時知縣出身良好,飽讀詩書,是一個傳統的讀書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刑偵案件一無所知。

兩個人販子的死,疑點頗多。但考慮到江清是受害者,又救了自家兒子,他也不好長時間扣留江清。

於是草草結案,又召來郎中,給江清和時炎兩人看診。

江清讓郎中先看看時炎,畢竟長期被困,營養不良,怕是會有後遺症。

果不其然,時炎的腸胃真的受損了。時知縣聽到,緊握雙拳,難掩自責。郎中吩咐小心伺候著,慢慢養回即可。

輪到給江清看診時,郎中眉頭輕蹙,似是不太確定,又重新診脈。正待眾人以為江清有什麼好歹時,只見郎中眉目舒展,笑道:

“恭喜這位夫郎,你已有孕一月有餘。”

江清呆住了。原本,他只是懷疑,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肚子。這裡邊,有一個小生命?還會慢慢長大,讓他的肚子變得比西瓜還要大?然後,十個月後,呱呱墜地?

江清愣愣地看向杜子遠,杜子遠激動地想要抱住江清。好在他還有點理智,知道江清的燒傷還要處理。

“煩請再看下我家夫郎的火燒傷情。”杜子遠摁下滿心的歡喜,冷靜地對郎中說道。

見自家相公不似很開心的樣子,江清納悶地想:難道他不喜歡這個孩子?

郎中並不理會病人的情緒變化,他唰唰唰地寫下藥方,囑咐將藥物搗爛,然後敷在傷處。

江清知道孕期有很多禁忌,比如孕婦感冒了,連感冒藥都不能吃,只能硬扛。他擔心這燒傷藥,不知會不會影響胎兒。

“夫郎請放心敷用,此藥並不影響胎兒。倒是夫郎你憂思過重,又恰遭此難,胎兒有些不穩,老夫再開些安胎藥,你莫忘了喝。”

江清喏喏地應了。杜子遠一一記下,又問了郎中一些孕期禁忌的事物。

時知縣見兩人都是一副新手模樣,笑著給兩人賀喜:

“恭喜兩位!令夫郎也算是因禍得福,待我安頓好小兒,來日再上門叨擾道謝。來人,安排馬車護送。”

杜子遠本想推辭,但想到自家夫郎的情況,自家的馬車又未尋回,只好應下。

“多謝大人體恤。”

此事按下不提。是夜,杜子遠和江清進了靈泉空間,兩人才得以獨處,互訴衷腸。

“清哥兒,我的清哥兒……”杜子遠從背後緊緊抱住江清,不斷地吻著著江清的頭髮和頸脖。

那日,他還在書院上課。杜信清連滾帶跑涕泗橫流地跟他說江清不見了的時候,他的老師前一秒還在跟他說,如無意外,縣試穩了。

他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後知後覺想起,自家夫郎也想他考中。可是,杜信清那小子,卻將他的夫郎跟丟了!

來不及懲罰杜信清,他必須要冷靜下來,想想如何找回自家夫郎。他逼問杜信清,讓杜信清將江清近來遇到的可疑人和事,都通通告知,不得隱瞞。

他梳理一番,終於找到一個月前在牙行碰到人柺子這條線索。又循著這條線索,猜測那位小男孩的身份。

想到近來縣裡縣外的種種出格動靜,他將線索的矛頭,指向那位新來的知縣。是了,若說這縣裡誰得罪的人最多,肯定首推這位知縣。那些被他得罪的鄉紳還有地頭蛇,肯定很樂意看到這位“有背景”的知縣倒黴。

恰在此時,小麻雀飛來找到他,告知了江清被困的所在之處。他立即前往衙門報案,要求派人出手相助。好在,一切都趕得及,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相公,你別抱那麼緊,讓我看看你。”江清轉身,杜子遠小心地除錯位置,讓江清坐得舒服點。

“哎喲,你都長黑眼圈了!不好好睡覺,以後掛上眼袋就不帥了。”

杜子遠聽了,不禁啞然失笑。他三天兩夜沒睡覺,也難怪會長黑眼圈。

“不帥,你也要認!你說是不是,小寶?”他寬厚的手掌摸向江清的肚子。那裡,還是平坦一片,但杜子遠卻彷彿感受到了血脈相連的神奇召喚,怎麼摸也摸不夠。

“哈哈,好癢!我認,我認了行不行?相公,輕點。”

兩人嬉鬧了一會,江清見杜子遠神情放鬆了許多,不再緊繃著了,才將壓在他心底的秘密道出。

“相公,那兩個人柺子,其實是我殺的。我身上的傷,也是我自己燒的。”

感受到杜子遠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江清也覺得殘忍。但是,這件事不說,他會抑鬱的。

江清轉過身,想重新尋找一個舒適的位置。見杜子遠不排斥,才試探性地、緩緩地靠在杜子遠身上。然後,將事情發生的經過,一一道來。末了,江清還自我剖解。

“我以前聽人說,若在一個律法齊全的地方,人的很多行為會受到約束。當他去到一個律法崩塌的地方,他的惡,會讓他恣意妄為,罔顧道德人倫。相公,我控制不住我的惡。尤其有了靈泉空間,更是會讓我肆無忌憚。我或許,本身就是一個惡人。”

杜子遠緊緊抱住江清,生怕下一秒,江清就會自棄到離他而去。

“不是你的錯,是那兩人該死!”杜子遠哽咽道。

“我不知道,或許吧!”江清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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