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客棧的客堂和走廊卻燈火通明,不少僕役進出進入,在找著什麼東西。但他們都是斂聲息語的,並不敢打擾到客戶。

杜子遠望著窗外來來去去的人影,升起戒備心。

“相公,睡覺!不用管他們。”江清低聲呢喃著,沒一會,就滾進杜子遠的懷裡,與周公相會去了。

杜子遠又觀察了一會,見無其它異常,終是受不住睏意,不知不覺地也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早,杜子遠的生物鐘作響,倏地睜開雙眼。發現江清還好好地在懷裡,就放下心來,等江清自然清醒。

“早啊!相公。”江清半眯著眼睛,起床洗漱。

待兩人吃過早飯,江清先去雜役房,問了趕車老漢的去向。得知他早早地就趕車回去了。又問清楚了租賃馬車的費用,給了雜役小費,讓他幫忙叫馬車。

今日,客棧的氛圍格外的古怪。前院站了不少僕役,伸長脖子去檢視客戶的行李,但是又不敢明目張膽地搜查,搞得不少客戶臨走時,都沒好氣地哼個幾聲。

等到江清他們要走時,客堂衝出一人,正是昨日和江清起爭執的哥兒。

“是不是你藏起了我的貓兒?”那哥兒雙眼通紅,也不知是哭的還是熬夜的,對江清說話的語氣似憎恨似哀求。

杜子遠擋在江清面前,神色警惕,責問道:“可有證據?”

那哥兒一臉悲憤,“要什麼證據?就是他藏的!”

有機靈的僕役飛奔著去找人。

“大家有事好好商量,千萬不要衝動,以和為貴啊!”

客棧裡面傳出聲音。沒一會,那少東家就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江清一看和事佬過來了,就站出來說道:“無憑無據的,別亂冤枉我啊!大不了大家見官去。”

“見就見,看誰吃不了兜著走,當今縣令就是我......”話還未說完,就被那少東家捂住了嘴。

“讓大家見笑了哈,都散了吧!”那少東家一個眼神,那些僕役就開始驅散人群,但還是截留了杜子遠他們兩人。

“這樣,兩位客官,我這表哥兒丟失了一隻純白波斯貓,不知可否方便讓我們檢視一下行李,也好讓我這表哥兒死心?”

江清見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還在停留,膽子大了點,就問道:“你都說了,以和為貴。我們倒是沒什麼方不方便的,只是,若貓沒在我們的行李中,那豈不是就坐實了你表哥兒口無遮攔仗勢欺人?”江清朝人群喊:“大夥兒,你們說是吧?”

“是啊!”

“是啊!”

”嗯,有道理!”

......

那少東家眯了眯眼,問道:“你想怎樣?”

江清朝杜子遠看去,見他沒有出聲阻攔自己,便揚聲說道:“凡事都要講理,對吧?這樣,行李可以讓你們搜。搜到了,我們跟你們去見官。搜不到,道歉就不用了,也不值錢,不如,給賠禮?正好,大夥兒都可以作個見證。”

大夥兒見江清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都不約而同地表示支援。

那哥兒掙脫了鉗制,正要上前,被他表哥一個警告的眼神給嚇住。

“退下!”那少東家厲聲喝道。

那哥兒霎時就蔫了。

那少東家讓人拿來一錠銀子,說道:“不知用這作賠禮,可夠誠意?”

誰知江清卻說道:“嗐!談錢多傷感情!少東家你家開的這店,服務好,飯菜好吃,我很喜歡。我想跟你討個恩典,若是以後我和我夫君來入住,價格可否一律打個折?不要你九折,九五折就行!”

那少東家聽了,重新打量起江清。“你這哥兒,腦袋轉得倒快!”

“那,我們可否先立個字據,蓋個章?”

“哈哈哈......在這興慶城,你還是第一個敢質疑我的人。”

“呵呵,這不是,怕底下的人不認嘛!”江清訕笑。“來來,你讓人過來檢查行李吧!”

那少東家也是爽快之人,知道那貓兒基本上是找不回的了。事情鬧成這樣,認了就是。轉頭就讓人拿了紙筆過來。

最後,那貓兒肯定不在行李之中,江清也拿到了那少東家親筆手寫的字據。嗯,還蓋了章的。

“相公,我厲害吧!”江清蹲輪椅前邀功。

杜子遠摸了摸他的頭,感慨說道:“嗯。厲害。”

兩人不做過多停留,上車安置好,就馬不停蹄地往隔壁縣城奔跑而去。

那個哥兒看著一溜煙就跑得不見影兒的馬車,失魂落魄。

“表哥,我的貓兒......嗚嗚,沒了!”

那少東家只得安慰道:“我馬上安排人另找一隻。”

“純種的波斯貓,哪有那麼好找?嗚嗚......”

那少東家不再理會那哥兒,他望著遠方道路,眯起雙眼,不知在謀算著什麼。

馬車上。

“相公,為什麼我們要去另一個縣城換乘渡船?興慶城也可以搭船呀?”

杜子遠沉吟道:“河門渡口地形開闊,客貨運量大,人多,船多,易於隱藏蹤跡。況且,它位於三江交匯之處,我們可任意選擇路線。”

“嗯嗯,好刺激,像是在逃亡。你帶路,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

杜子遠一臉黑線:“清哥兒,我們只是外出一陣,很快會回去,你莫胡思亂想。”

“知道,知道,我只是比喻,相公你就不要計較這個啦。”說完,他拉開車廂窗簾,觀看外面的景緻。

馬車行走在山路上。山路經過長年累月的傾軋,倒也不算顛簸,行進速度也快。三個時辰後,來到一拐彎處,停了下來。

“客官,往前再走一個時辰,就可到達河門縣城,您真的不用繼續搭乘?”

杜子遠已經在江清的幫助下,坐到了輪椅上。他將此次的坐車費用交予車伕,說道:“實在是盤纏不足,讓您見笑了。”

那馬車伕見他們一個瘸子,一個瘦弱哥兒,還帶著兩籮筐行李,真要是自己走路,也著實困難。可是見他們穿著破舊,興許是真沒錢了。暗自嘆息了一聲,只能掉轉車頭,往回走了。

見馬車走遠後,杜子遠站起,讓江清跟著,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他將輪椅放好,仔細摸著,默不作聲。好一會,他才聲音有點沙啞地說道:“清哥兒,我們做飯,你去撿些乾草過來。”

江清沒什麼意見,屁顛屁顛地跑開了。

待他帶著一捆乾草回來的時候,發現杜子遠居然把輪椅給卸了!

“相公,你,你要做什麼?”江清是真沒想到有這一出,都被嚇住了。

“帶上它,不方便,拆了,燒了。”

杜子遠說這話時,語氣不帶一絲感情起伏,彷彿就是在幹一件平常的事。可是江清卻從中感受到了杜子遠的難過。他放下乾草,從後面抱住了杜子遠。

杜子遠無奈扯出一點微笑,說道:“清哥兒,你做什麼?我沒事。從今往後,我就能光明正大站起走路,你該為我慶幸。”

江清抱得更緊了些,然後鬆開。“你說得對。相公,來,我們做飯,慶祝一下。”

一頓飯做好,那輪椅拆下來的木條都還燒完。杜子遠默默地繼續生火,直至所有木條都燒成了灰,不再留下一丁點痕跡。

這頓飯,也吃得格外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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