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歸家
杜老爹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向大門口。
杜子遠和江清順著光而來，杜老爹一時看得模糊，只得眯起雙眼，不確定地又看過去。
眨眼間，江清已經來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揮手。
“阿爹，是我啊！看懵了吧？”
杜子遠也蹲到他跟前，“阿爹，是我們，回來了！”
杜老爹伸出手，在杜子遠頭上摸了摸，確認了摸到的是真實的，他才受驚似的收回手。
“你個臭小子！”杜老爹突然大吼出聲，隨即一巴掌拍到杜子遠頭上。
杜子遠被打得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相公！”
“我無事。”
“你也是！傻的啊？跳什麼河？”杜老爹轉頭朝江清吼道。
“嘻嘻，我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嘛！阿爹你就不要生氣啦！”
江清好歹好說，杜老爹那一顆被捅了個窟窿的心，才漸漸被填補合攏。
杜老爹問起當時落水的事。杜子遠和江清兩人對視一眼，江清只好又接過說謊的大任，編了一個多情小夫郎勇救落水相公，幸得上天垂憐，順利漂流上岸，然後雙雙歸家的故事。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兩人在靈泉空間待了一天一夜，膩膩歪歪地掰了六籮筺玉米，摘了兩籮筺蔬菜瓜果。然後一出靈泉空間，發現已身處興慶城的護城河河邊。
興慶城同樣受災嚴重，但比起鄉下地方，這裡相對來說情況好那麼一丟丟。畢竟這裡的房屋多是磚瓦結構，再不濟也是實木結構，而且很多樓房不止一層。只要護城河的水不漫過堤壩，那洪災就還是可控狀態。
但城裡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糧食的供應，尤其是新鮮的蔬菜瓜果。畢竟周邊的農田受到這次洪災的影響，短時期內，是不會有什麼農戶進城賣蔬菜瓜果的了。
所以，江清當即和杜子遠商量，找個隱蔽處放出摘下的玉米和蔬菜瓜果，江清負責看守，杜子遠負責去市集尋找買家。當江清惴惴不安地守了半個時辰後，杜子遠帶回了一個看著像是二道販子的男子，他身後還牽著一匹瘦弱的馬。
男子看到滿地的蔬菜瓜果，當即喜笑顏開，“好！好！這筆買賣，成交！”
原來，這男子也不知從什麼渠道弄來了一匹馬，好糧好草地伺候著，那馬還是生病了。禍不單行，洪災又來了，馬泡了水，看著更是不好了。於是，男子便急著出手，將它拉去了市集。
若是平時，哪怕這馬再不濟，也至於用這八籮筺的蔬菜瓜果就能買到。但今日不同往日，物以稀為貴，這些蔬菜瓜果到了這二道販子的手裡，說不定會賣到比這馬更高的價錢。
雙方愉快地完成了交易。
等那二道販子一走人，江清立馬從靈泉空間拿出靈泉水給馬喝。那馬喝了靈泉水，當即精神一振，江清去摸它的頭，它還親暱地回應。
“相公，怎麼想起買馬了？”
雖然知道出行用馬車更是快捷方便，奈何馬就不是普通人的專屬坐騎。哪怕在現代，江清生活的地方，也極少見到馬，更不用說能擁有了，他連怎麼餵養都不知道。看來，要找小麻雀問一下怎麼養馬，江清心想。
“清哥兒，我們日後，會有用到這馬匹的一日。”杜子遠說得肯定，似乎有什麼打算。江清等著他說出下文，結果杜子遠閉口不言了。
“好吧！那你會造馬車嗎？”
“我儘量嘗試。
“哇哦！相公，你好厲害哦！”
杜子遠有些不好意思，“我並不確定，你別誇得太早！”
江清才不相信呢！自家相公，若是不確定的事，他一般不會說出口。
兩人走著走著，江清突然想過去市集看一看。
“你可有想買之物？”杜子遠問他。
“是這樣，村裡的田都被淹了。但我想著，總得還是要想辦法種植一些農作物，那樣村民才能活下去。我想著，大家應該會需要種子。若是這裡有儲存良好的種子，我想買一些回去。”
杜子遠贊同地點了點頭，“可我並無帶銀子。”
這個時候，江清可得意了。
“我有！洪水來的時候，我有及時將一些重要之物都收進了靈泉空間。你等著，我拿錢給你看！”
江清說完，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手裡拿著錢幣在杜子遠眼前晃悠。
哪怕已經接受了自家夫郎擁有靈泉空間這一寶物的事實，但是每次見到自家夫郎使用，杜子遠還是不太能習慣。畢竟一個活人，活生生地消失又出現，這也太考驗人的心臟承受能力了。
“清哥兒，你以後，若是生我氣，可否不要躲進靈泉空間裡？”
看著江清一臉求誇的表情，杜子遠卻說出這麼一句奇怪的話。
“為什麼？”
“那樣，我找不著你，如何哄你？”
想不到自家相公是這個意思，江清聽了，心裡歡喜滿溢，別提有多滿足了！
“哦。知道啦！”江清努力壓下向上揚起的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咧開了嘴笑得燦爛。
“走，我帶你去市集。”杜子遠一手牽馬，一手牽著江清的手。俊男俏哥兒搭配著馬匹，走在人可羅雀的市集上，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惹得旁人不停回望。
但遺憾的是，江清逛遍了市集，也找不到出售種子的賣家。後來，還是在一家賣農用產品的店鋪裡，找到了品相良好的種子。但是，店家坐地起價，要價高得離譜。
“豈有此理！像你這種黑心肝的商人，遲早遭天遣！”
江清不願意當水魚，氣得站在店鋪門口破口大罵。
那老闆已經練就了一張百毒不侵的厚臉皮，面對江清的謾罵，臉色都不帶一絲變化的，只涼涼說出一句：“慢走，不送！”
杜子遠拉著江清走人，“算了，我們在靈泉空間自己留種子。”
“可是......”
“清哥兒，相信我，可以的。”
後來，經過杜子遠的一番解釋，江清才知道，洪水淹過的土地，想要在上面成功種植農作物，關鍵不在種子，而是在於土壤。因為洪水將土壤的養分沖走了，破壞了土壤的正常結構。哪怕將好種子種在上面，也是不易存活的。而要恢復土地的肥力，是需要時間的，短則幾個月，長則好幾年。所以，他們完全有時間在靈泉空間裡留出足夠的種子。
但江清聽了杜子遠的解釋，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相公，你說，村民們會等得到土地恢復肥力的一天嗎？”
杜子遠沉默。
兩人帶著沉重的心情，踏上了歸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