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商量
傍晚的時候，杜老爹才搭著趕車老漢的牛車回來。
“阿爹，雞賣得怎麼樣？”江清迎上去問道。
杜老爹跳下牛車，先給趕車老漢支付了酬金，然後才回過頭。
“進屋說。”隨後，他大著嗓子朝廚房喊道：“餓死我啦！奉清，飯做好了沒有？”
“哦哦，快了！”奉清的聲音從廚房裡傳過來。
江清連忙進了廚房，拿來千層糕和一碗珍珠奶茶，奶茶碗裡還有模有樣地放了一根竹管。他將這兩樣東西，放到杜老爹喝茶的桌子上。
“阿爹，嚐嚐這個千層糕和珍珠奶茶。”
說完，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杜老爹。
杜老爹先拿起一塊千層糕，嚼了嚼，奇怪問道：
“有股奶味？你哪來的奶水？”
“買的牛奶，鎮上有得賣。”
杜老爹餓狠了，繼續第二塊第三塊千層糕下肚。他邊吃邊含糊說道：
“那東西，可貴了！杜子遠小時候沒奶水喝，我去買過給他喝，他奶奶的，可喝窮我了！”
江清哈哈大笑，還不忘朝坐在一旁的杜子遠示意：喲！原來相公你小時候喝錢長大的呀！
“我並無印象。”杜子遠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有印象才有鬼呢！你那時候才屁大一點，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扯養長大。”
杜子遠不敢吭聲了。
反倒是江清一臉崇拜，“哇，阿爹，你太厲害了！養家帶娃做飯，一個不落，辛苦你了！”
“那是！”
杜老爹一臉得意，然後拿起珍珠奶茶喝了一大口。
瞬時，只見他眉心蹙起一道皺紋，兩頰鼓起。他朝江清看了一眼，那眼神，似是在質問為什麼拿這玩意兒給他喝？但最終，他還是將奶茶給嚥了下去。
“茶水加奶？”
江清有點心虛地點了點頭。
“浪費啊！”杜老爹痛心道疾。
“呃，阿爹，我就拿了你一點茶葉，就一點點而已。”
“誰跟你說茶葉啦？我是說奶，你居然，居然往這種茶水裡加奶！”
江清一臉懵逼。
杜子遠好心提醒：“那茶葉，就地攤上買的，幾文錢一大包，便宜得很！”
“就是！你這就是那個什麼，對，一朵鮮花插牛糞上！”
杜老爹看著那一大碗的奶茶，心疼死了，一咬牙，端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
江清也是很無語，敢情偷茶葉一事，就是自己給自己加戲？奇怪，為什麼他會以為，這個世界的茶葉很貴呢？
想不通，他就不想了。他提醒杜老爹：“底下有珍珠，阿爹，你拿這竹管吸起來試試？”
“什麼！珍珠！”
杜老爹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了！他睜大雙眼，使勁往奶茶裡瞧，一隻手都快要抓不住碗了。
“不是不是，不是真的珍珠，是我用木薯粉做出來的丸子，看著像是黑珍珠。”
江清連忙解釋，杜老爹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拿起竹管，往奶茶裡挑了挑。竹管夾不住珍珠，但是杜老爹已經看清楚了它們的模樣。知道它們只是一種食物，杜老爹才在江清的演示下，用竹管吸了一口。
“咻！”的一聲，一顆珍珠落到了杜老爹嘴裡。
“怎麼樣？”
“還行。”
江清終於鬆了一口氣。
杜老爹喝得歡，但他還是給江清灌輸他的理念：“我跟你說，這什麼奶茶，以後就不要做了，牛奶不是這樣拿來糟蹋的......”
“我下次買點好茶葉回來。”
“不是茶葉的事，是......”
江清打斷他的話，“啊！阿爹，我去看看奉清做好飯了沒？”說完，趕緊溜了。
吃晚飯的時候，為了避免杜老爹又講起珍珠奶茶，江清主動講起養雞場的事。
“阿爹，你這次沿村叫賣，還順利吧？”
“還行，就是這牛車，去不了太遠的地方。”
江清默然，交通工具的問題，在哪個時代，都是一個問題。
“要不，我們再買多一頭牛？”
杜老爹和杜子遠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贊同。
“好。明日我便去鎮上看牛。”杜老爹說道。
這麼好說話？江清詫異。他大受鼓舞，興沖沖地說道：
“那我們明天就開始給養雞場殺菌消毒，然後早點養第二批雞。那樣的話，可以趕在過年之前賣掉，那個時候賣雞，說不定還能提高一下價格，畢竟過年，大家都是要買雞拿來拜神的。”
“雞苗有多少？”杜子遠也主動參與養雞事務了。
“壯哥兒說有四百多隻。”頓了頓，江清繼續說道：“我們要不要另建一個養雞場？阿爹你看，外邊院子已經擺滿了窩棚，都快沒處落腳了，搞得家裡也臭哄哄的。可是雞苗的數量，還是遠遠不夠。”
“可是這銀子......”
杜老爹有點擔憂，這一次賣的雞，刨除成本，是賺了十幾兩銀子，看上去確實很了不得，可是再建雞舍，這賺的還不夠花的呢！
看出杜老爹的猶豫，江清朝杜子遠擠眉弄眼。
“銀子之事，不必擔憂。我與清哥兒外出遊歷之時，曾捕捉到一隻名貴野貓，賣與商人，得了一筆錢，足夠用來再建雞舍。
“是嗎？怎麼不曾聽你們講起？”杜老爹有些狐疑地看倆夫夫。
“咳......這不是，為了留給你孫子嗎？”
杜子遠：“！！”
杜老爹嗤笑：“呵！”
三人都避開這個話題不再討論。
“既然這樣，那就建吧！南山腳下那塊地，夠大夠寬，不遠處也有一條小溪。只是，這次，你們打算建幾間雞舍？”
江清想了想：“首先，我想建一個雞苗場，然後，建一個散養雞舍，再建一間房子給看雞場的人住。當然，那房子可能要建大一點，因為還要放雞飼料。哦，對了，要不，我們把飼料廠也一起建了吧？”
杜子遠和杜老爹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著：這清哥兒，也太敢想了吧？
杜子遠沉思一會，大概算了一下帳，對江清說道：“清哥兒，若是新的養雞場與飼料廠同時開工，你那銀子，估計留不下多少。”
江清也肉痛了一下，但他還是裝作無所謂地說道：“相公，沒事，我早說了，要捨得花錢，才能賺錢！”
“哦？不留給我孫子了？”杜老爹調侃他。
這臉打得，江清暗自唾罵自己嘴賤！但他還是若無其事地說道：“等他出來了，我會告訴他，全家人都感謝他的無私奉獻。”
“呵！”杜子遠忍不住噗嗤一笑。“清哥兒，那為夫，今晚也會努力，爭取讓他早日出來。”
江清聽了，努力支撐著的虛假冷靜面孔終於裂開一條縫，然後嘩啦啦地碎掉一地，露出內裡的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