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閒情

從老學者家中出來，已是黃昏。兩人又找了個隱秘處，迅速放出靈泉空間裡的糧食，然後往布陽村賓士而去。

隨著免徵田稅三年的訊息傳開，動亂開始慢慢有了減少的跡象。有一些本來已經逃走的農民，想方設法交了當年的田稅後，重回家園。但是那些已經落寇，還有已經逃往海外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家園早已變故園。

江清提供給杜老爹的種子，杜老爹分發給村民後，村民們滿懷希冀地將種子撒在了貧瘠的菜地裡。一段時日過去後，果然長出了綠芽。村民們又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挖出，分株移栽到已經挖好的土坑裡。

“這冬天種白菜種菠菜，我倒是種過，但是玉米，我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節種，你說，能結粒嗎？”

聽他講話的另一個村民就回話了：“我聽人問過清哥兒，我們這邊冬天也能種玉米！就是長得矮一些，而且要種久一些，才能收穫。”

“對！”又一個村民附和道：“原本我還想著，將那田地也種上，可是清哥兒說了，現在種玉米已經有些遲了，再種到田裡，會影響明年春耕。”

“唉！明年的收成，估計會減產吧！”

這個，沒人能回答得了。往年這個時候，田地裡會長出成片成片的棉菜，遠遠望去，就像是綠毯上點綴著黃花，可好看了。人們將它們採摘回去，再捶打成漿，和上面粉，包上甜餡，就又是一道嚼勁滿滿的美食。

可是現在，田地上只有祼露的泥土，野菜都沒看到幾棵。一陣山風吹過，村民們只感覺到刺骨的冷。立冬已過，這裡的人們熱了大半個秋天，還未來得及感受一下什麼是秋高氣爽，氣溫就一下子驟降，直接進入冬季。

這天清晨，江清推開窗戶，看到草叢上鋪滿了白霜。

“相公，下霜了！”

“嗯。我們今日不外出。”

“這樣啊，那我們去釣魚吧！”

於是兩人進了靈泉空間。

自從救了落水的杜子遠後，靈泉空間就升級出來一個大湖。原本江清想在湖裡教杜子遠遊水，可惜，一拖再拖，拖到現在。這種天氣，水溫太低，肯定是不能下水。所以，到目前為止，杜子遠依然是個旱鴨子。

但是湖裡有小船，他們可以上去釣魚。

江清雙手枕著腦袋，翹著二郎腿，躺在船上。他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小船也無人去劃駛，任由它隨波飄蕩。杜子遠則坐在一旁垂釣，靜靜地看著水面。

沒過多久，小船開始晃動。是魚上鉤了！

江清轉過頭一瞧，嚯，好大一條草魚！

“相公，今日做魚羹吧！我想吃。”

“好。”

放好草魚，兩人又不說話了，各自安靜地待著。這也是他們之間難得的放鬆時刻。在這裡，沒有外人，沒有爭端，沒有壓迫。天高地闊，只有他們兩人，彼此相伴，做著放鬆狀態下，真實的自己。

等杜子遠釣到第四條大魚時，他們才決定靠岸。

兩人一進草廬，便有幾隻小貓咪迎了上來。它們是波斯貓和狸花貓的結合體，江清打算等它們再大一些，就放到飼料廠，專程用來捉老鼠。

“小麻雀，它們的父母去哪啦？”江清看向窗邊，小麻雀剛好飛過。

“不知道，估計又跑到哪裡造貓去了！”

小麻雀說完，便飛走了。留下江清和杜子遠兩人面面相覷。

江清遲疑問道：“這貓，生育後，有那麼快就發情嗎？”

杜子遠也不確定了，因為這波斯貓喝的是靈泉水，他之前就聽江清講過，這靈泉水有加快生長速度的功能，沒準，那波斯貓確實提早發情了呢！

這是一個不好猜測的問題，但到時候只要留意一下波斯貓的肚子就知道真假了。

兩人又去採摘了一些蔬菜瓜果，才出了空間。

來到廚房，奉清已經在為午飯做準備。灶邊的燒火凳上，坐著一個清秀的小男孩。旁邊，擺放著一個搖籃。小男孩乖乖地坐著，看護著搖籃裡的嬰兒。那嬰兒嘴裡哇哇地不知在叫著什麼，小男孩拿搖鼓去逗她，她便咯咯地笑起來，小男孩也跟著一起笑。

其實將這兩個小人兒交給奉清帶養，江清是感到心虛的。畢竟按照當地村民的想法，這本該就是他的工作。奈何他這人愛躲懶，也不想受拘束，平時忙活都累死了，再帶兩娃？呵呵，想什麼呢？做夢呢！於是，這兩個小孩子，便由著杜忠清四兄妹輪流看管。當然，主要還是奉清在帶。江清看他們帶娃帶得有模有樣，便放手，隨他們去了。

杜子遠拿了魚，自覺地去外邊宰殺。江清一邊擇菜，一邊逗娃。

“奉清，你可會做魚羹？”

奉清正在切瓜，聽到江清的問話，沒有回頭，說道：“不會，我只會做紅燒魚和清蒸魚。”

啊！好可惜，江清想著，他今天特別想吃魚羹呢！

“沒事，一會我教你。”

沒過多久，杜老爹也回來了。他在外邊清洗著腳上的泥土，隨口問道：

“奉清，今日吃什麼？”

“魚！”

“哦。天冷了，是做魚生嗎？”

“不是，阿叔說要教我做魚羹。”

“魚羹啊，也好，記得放多點胡椒粉。”

江清聽了杜老爹話，便道：“冬至魚生夏至狗，阿爹，我們冬至那天再吃魚生可好？”

杜老爹沒意見，家裡做啥他就吃啥。

寒風冷冽，屋裡並沒有取暖的東西。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倒是熱氣騰騰的。杜老爹怕飯菜凍得快不好吃，乾脆關上了廳堂的大門。

很快，一桌飯菜便見了底。而江清終於吃上了他心心念唸的魚羹，滿足地眯起了眼，摸著肚子，像只慵懶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