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發下來的當天,姜二郎難得沒有悶在屋子裡,而是在為租賃的房屋院裡的花草澆水。

他看了看不斷在院子裡來回踱步的阿孃,以及坐在凳子上卻一個勁兒伸長脖子留意屋外動靜的妹妹姜薇,出聲道:“娘,您彆著急,坐下歇歇。”

這次院試若能得中,他以後就是秀才,對於這個結果他很有自信,心裡沒底的是名次。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考試時發現考生當中連頭髮花白的佝僂老者都有,比起這些年長他許多的人,他的科考之路到現在為止只是個開頭,對比許多人來說已經順暢許多。

錢秀珠腳步頓住,“你這孩子,這種事為孃的哪能不急?這次不中,少則兩年多則三年,光前段日子你讀書讀得眼睛都快傷了,再來個兩三年可怎麼行?”

姜二郎放下手裡的水,神情頗為無奈,“阿孃,我從未參加過考試,前段時間心裡沒底才會如此,之後會留意的。”

錢秀珠一想也是,她家老二雖說看著老成在在的,實際上心裡著急得不行,嘴上也不會說出來,就是個悶葫蘆。

這般想著,她也不來回走了,省的二兒心裡更急。

“娘,喜錢準備好了麼?”

姜薇見阿孃朝自己走來,滿臉緊張地又問了一遍。

“你看著我往荷包裡塞得銀子,又問一遍做啥?”錢秀珠覺得好笑。

心裡祈禱著報信的人趕緊來吧,再不來一家子急得中午吃不成飯了都。

這麼想著,小院外頭傳來動靜。

“恭喜恭喜,姜循院試第一名!”

人未到,聲先至,錢秀珠捏荷包的手一頓,驚喜地站起身,看向同樣站起身的姜薇,不敢相信地問:“第、第幾來著?”

姜薇激動得跺腳,“娘,第一!二哥是第一名!”

還沒等錢秀珠消化完這個訊息,院門已經被開啟,報喜的人露出了堆滿了笑意的臉,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同喜、同喜!來來來,拿去喝杯茶,辛苦諸位了!”

送走報喜的人,錢秀珠親自放了一掛鞭炮,這麼大的喜事,誰也擋不住她想炫耀的心!

不多時,小院門前多了三三兩兩前來恭賀的人。

小院同樣是租的,為了不打擾姜二郎讀書,特意挑的離巷子口遠的院子,原本打算跟上次一樣讓姜二郎同周氏族人同租,只是錢秀珠聽說上次姜二郎考試前吃壞了東西,考前將將養好,這次說什麼也要一起跟著來。

她來操持吃穿,也省的二兒子被瑣事所累,考試時分心。至於姜薇,是非要來幫忙的。

前來恭賀的人都是左鄰右舍,有人道賀之後還不走,拉著錢秀珠說好一陣的話,說著說著逐漸談及姜二郎的婚配之事。

這種事也不奇怪,從前就聽說有人會在榜下捉婿,這下捉到她兒子身上了,心裡挺美的。

錢秀珠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以公爹去年剛過世,二郎孝順,打算為其守孝三年作為藉口,把所有提及婚事的全都拒了。

說出姜二郎及冠之前不成家的話後,她也後悔過,二十歲未免太大了些。雖說以她家二兒的相貌和才識,不愁婚嫁,可到底老了點。

只不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總也不能自己打自己臉。

再者說,即便可以提前成親也不能是現在。將來二兒子若以後走上仕途之路,總要找個門當戶對的才好。

把前來賀喜的人都送走,錢秀珠短暫地鬆了一口氣,叫來姜薇打算今日要好好露上一手,犒勞犒勞兒女。

沒等開灶,外頭又傳來人聲,她把手上活計丟開,走到廚房門口一看,是周墨。

周墨先笑著跟姜二郎道了聲‘恭喜’,又和錢秀珠打過招呼,才說出此行來的目的。

“文思園?”

“是,新朝建立之後,只要是在乾州科考且考上的學子都有這樣的傳統,文思園是個結識他人的好去處,你是院試第一,不去可說不過去。”

姜二郎只思忖片刻便應下了。

錢秀珠連忙叮囑了幾句,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大展身手的心思大打折扣,扭頭看見薇姐兒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眼神,又一笑,“你哥不吃那是他沒口福,咱們自己吃!”

廚房響起姜薇歡欣鼓舞的笑聲。

“娘,二哥成了秀才,咱們以後是不是不用交賦稅了啊?”

“只二十畝地不用交,多出了的還是要交的,不過咱家現在也沒那樣多的地。而且啊,你二哥跟我說過,院試第一好像還是什麼生,每月都能領糧食呢!”

姜薇聽得眼睛亮晶晶的,“可真好,以後咱們家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的心情急轉直下,一隻手捧著臉,惆悵地說道:“要是么妹也在就好了,也不知京城好不好?”

“沈侯爺疼序姐兒疼得很,有他護著指定出不了什麼亂子。倒是你,每月寄來的書信上頭的字你如今可認全了?”

“阿孃!”姜薇埋怨地喊了聲,“么妹肯定知道寫的高深了咱們看不懂,她寫的那些甜丫都能認得一半,我難道比甜丫還不如?”

“多認些字,下次好叫序姐兒刮刮眼。”

姜薇被逗樂了,“什麼呱呱眼,那是刮目相看······”

被惦記的沈懷序坐在濟世堂內,看著面前著急得幾乎要哭出來的丫鬟打扮的姑娘緩聲道:“你別急,慢慢說,是你不舒服還是別人不舒服?”

丫鬟因為跑得太快腦袋轉得慢了些,聽見沈懷序的提問才語帶哭腔說道:“我家小姐難產,求大夫救命!”

說著她徑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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